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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寻的心中,晋军众多大将里面有三人堪称帅才。
不要说独领一偏师,就是指挥十万大军,协调各路进击,能力都绰绰有余。
这三人便是周德威、李嗣源、李嗣昭。
而这里面,周德威资历最深、经验最丰富、能力可以说是攻守兼备。
他在幽州呆的好好的,怎么说到临清就到临清了?
按照常理,作为幽州节度使的周德威不可能是私自出兵,这样说来,难道一开始李存勖就打算调幽州军参加魏博会战?
如果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那么在自己面前就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幽、沧铁骑。
而且是以逸待劳的幽、沧铁骑。
刘寻评估了梁军现在几万人的战力。
经过长途跋涉,艰苦行军和疫病困扰;士气低落急需觅地休养恢复,当前战力至少下降了三成。以疲弱之兵打打没有重兵驻防的临清还可以,但有可能对上周德威的“铁林军”就是极大的冒险了。
刘寻也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周德威兵力不足,故意耍诈,但因为他本身为多智之人,而多智之人做决定通常精于谋算,趋于谨慎。
不到万一,不做冒险。
“诸葛平生不弄险”
刘寻也习惯如此。
事情按计划出现,没有关系,甚至无事也胜过毫无来由突然冒出的好消息。
因为理性的人往往觉得没有变化才是最好的变化。
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是他们内心的潜在追求。
所以,刘寻对周德威的突然出现保持了高度警觉,对李存勖的深谋远虑,战局谋划能力的评估也一下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因此,他思虑几番,决定放弃袭击临清的决定,退兵自保。
遇不明之处先固已身。
刘寻坚信,即使失去眼前的契机,以后还会有合适的机会出现。只要不犯大错,与李存勖对峙下去,自己终究能找到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时机,无须象赌徒一样孤注一掷的寻求胜利。
刘寻凝神片刻,失望的情绪渐渐被他排遣出内心,他重新估量了当前形势和各军位置,整理自己的衣袖,平静的挥毫写信。
不多时,便叫来亲兵,命其发往王檀(保义军节度使)和贺瑰(滑州宣义军节度使)处。
刘寻在信中告知王檀,晋阳奇袭计划已终止,速率兵来与他在莘县(今山东莘县)会合,沿途需注意晋军李存审所部的位置,勿要决战,以会师为上。
刘寻又命贺瑰急攻晋地贝州,务必要在自己所率大军途经此地之前将其拿下,确保主力的退兵路线畅通。
最后,刘寻下令全军转向邢州,从陈宋口渡过了漳河,进驻宗城。
“李存勖,在莘县我们再决一胜负吧。”
刘寻叹了口气,忙完这一切,活动了下筋骨,他从内帐中取过两只纯银的杯子、一陶罐未有开封过的酒。
打开盖子,辛烈锐利的香气弥漫开来,这是汴京最好的烧酒,他将两杯斟满,一杯搁在小桌对面,那边空无一人,自己端起另一杯饮了几口,在沉默中敬了虚无的对面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