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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如果“神”不跟他们坦白,他们就要毁掉这个世界?
刘齐的想法可没那么单纯,如果他们的动作太大,系统内部的制裁程序就会启动,这样做得不偿失。现在的被警戒者与过去不同,他们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GM。GM除了拥有构建物质的能力,还有着另一个不引人瞩目的能力——区分人类和NPC。刘齐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有用整个世界来威胁“神”的主意。
利用GM分辨人类的能力,他们能够快速高效的找到城市里的人类。找到人类之后,就将这个世界的秘密告诉那些人类。得知自己身旁的亲人朋友都只是NPC后,那些人类必然会排斥他们,然后利用都是人类这一共同点,他们就能将所有的人类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不会有明显动作,影响不明显,系统就不会给予大规模制裁。
将人类聚集之后,再将那些人类置于阳光之下,教导他们使用bug。明目张胆的使用bug,还被大于一定数量的人类看到,系统就会判定这个事件影响过大,对那一个区域所有人类进行制裁。
如果一个区域没有人类,那个区域的数据就会停止,就像林可的能力,四周一切都会静止。当所有的人类都被制裁之后,整个世界的数据流动就会停止,整个世界都会静止。
“神”的职责是观测世界,指挥GM消灭被警戒者。一旦所有的人类都死亡,“神”就会被孤立。
想一想,程序内的人类全部死亡,程序外的人类并不存在,整个程序世界的内外没有人类,并且程序内世界完全静止。站在“神”的角度思考,永远生存于这种空荡孤立的空间,那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惩罚。
刘齐指着天上的挡板,对着吴杰英说到:“你在挡板上写几个字,就说我们要去集合所有人类,看‘神’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吴杰英听了刘齐的想法后,对此表示赞同,按照他的指示,起身向挡板上方移动。
钟辛庭:“那么现在怎么办?”
刘齐:“等到下午再看看,如果下午这块板子还在,那估计就像你说的那样,外面没有人类,到时候就撤回言城,准备下一步行动。”
众人点了点头,虽心有不甘,但是被抛弃的事实摆在眼前,再怎么荒谬也必须要接受。
吴杰英在挡板上开了一个小洞,控制着机械手臂将自己送到顶层。
距离上一次站在太阳底下已经过了整整一天,当明媚的阳光照射到吴杰英身上时,他感到如此的陌生。阳光刺眼,吴杰英用手遮住眉头,半眯着眼睛在挡板上刻字。花不到5分钟,他所要传达的信息就都刻在了这接近一个县城大小的黑色挡板当中。站在挡板中心,眺望着远处的天际线,白色的云朵和黑色的挡板交接在远方,宛若正义与邪恶在斗争。
那是什么?遥远的天边,一个圆球形扭曲的空间吸引了吴杰英的注意,吴杰英定下神看着那个扭曲的空间,有种说不住的压抑感。在那个空间里,黑色的挡板和白色的天以不稳定的波浪式在晃动,晃动得很不明显,只是面积过大才吸引住了吴杰英的视线。扭曲的空间当中,一条细细的裂缝夹在其中,那是天空破碎般的裂缝。
那个扭曲的空间存在了大约1分钟,空间内的晃动渐渐平复,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吴杰英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一切看起来又如以往般正常。看起来没事了,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随着扭曲空间的消失,吴杰英也跳下了挡板。降落到底面前,吴杰英在挡板下望向那个扭曲空间所在的方向,隐隐的感到不安。
众人有的没的在挡板下闲聊,这么过了6个小时后,刘齐吩咐大家回到言城小心躲避,由他和三位GM负责寻找人类。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不急于这几天一定要把人都找齐。
足够的时间……吗?
“哈,吃我一拳!”钟小雨大喝一声,一个粉拳打在钟辛庭的肚子上。钟辛庭向后一靠,倒在床上,捂着肚子,痛苦不已的叫着。
“这是给你抛弃老婆出去鬼混的惩罚!”钟小雨插着腰,摆着一个神气的姿态站在床前。
钟辛庭转过头,面露苦涩的解释:“什么鬼混,我这是有要事在身。”
钟小雨:“到处去打架,还有什么要事!”
钟辛庭:“都说是意外了,你看车主不是赔钱了吗,5万哎。”
钟辛庭编造谎言,说自己出了车祸,身上的伤都是被车撞的,车主为此还赔了他5万块钱。至于保险单,车祸资料,钟辛庭当然能够拿出来,这对于掌握各种bug的他来说,卡出一个任务物品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钟小雨一屁股坐在床上:“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回来就浑身是伤,我都担心死了。”
钟辛庭呵呵傻笑:“蠢姑娘,看开点,我都不着急。这5000你拿着就当我赔礼道歉。”
钟小雨推开钟辛庭的手:“算了吧,你好好养伤,别搞个什么后遗症出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还有,别用那么蠢的称呼叫我,难听死了。”
钟辛庭:“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晚上去市中心逛一圈怎么样?”
钟小雨一下吧钟辛庭抱住,对着他脸蛋亲了一口:“好的,我跟你说,我最近看上一件衣服……”
钟辛庭嗖就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大吼一声:“走!”
说完,两人拎着钟辛庭的“车祸赔款”屁颠屁颠的就往市中心跑去。大概花了30分钟,钟辛庭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热闹场所。
短短3个月,这个城市发生了太多太多。被张林山追杀,跟谢沉决死,从7000米高空坠落,抢劫银行,暗地里大闹庆典游船。他的人生在7月份之前平淡如水,7月之后如果科幻片般展开,遥想从前,他以全然不记得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钟辛庭看着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小可爱,我们去那边看看。”
钟小雨转了一个圈,调皮的回话:“好的,听从您的指令。”
钟辛庭牵着钟小雨的手,走向右边的街道。
灵魂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这个世界没有给予解答。拥有跟人类同样构造的NPC,他们为什么没有思想,没有人知道。然而灵魂却好像是真实存在的,它们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探知到附近的灵魂。
李建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望向前方的转角,那种感觉难以言喻。转角人来人往,行人有说有笑的穿梭在李建军眼前。
“喂,接下来怎么办?”周柳斌端着小本子,小心翼翼的看向李建军。
李建军回过神来,接过周柳斌的本子端详了一会儿。
“押送回局里,小偷的话,看损伤。像他这个,没有损失,情节不算严重,看他认罪态度吧,基本上就是关上个15天到20天。”
周柳斌:“那我们可以回去了?”
李建军点点头,将本子交回周柳斌手里。
“你去开车,我在这等你。”
周柳斌:“嗯。”
说完,周柳斌走向路边发动警车。李建军驱散了围观的人群,押着小偷走向警车。乘上警车后,李建军透过车窗看向那个转角,有种莫名的失落。
钟辛庭躲在电线杆后,看着警车离去,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没有直接告诉李建军他们发现的事实,他想要让这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警察多过一天正常的生活。
依旧是躲避着阳光和月光,隐藏在阴影下陪钟小雨逛了一个下午的商场。当钟辛庭拎着大包小包,疲惫的回到小屋时,他突然觉得幸福也不过如此。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小屋,打在黑色庄严的钢琴上。钟辛庭起身拉上窗帘,严丝密合。
钟小雨皱着眉头,右手捏着衣领的扣子。
“你身上那么多伤,还要吗……”
钟辛庭俯下身,亲了一口坐在床上的钟小雨。
“哈哈,没有,今天累了,我想做些其它的。”
钟小雨歪着头:“做什么?”
钟辛庭掀开琴键挡板,摆正身姿坐在钢琴前,手腕向上抬,将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钟小雨趴在床上,双手拖着头:“哇偶,最近挺勤奋的嘛,好喜欢你这个样子。”
钟辛庭长叹了一声:“哎,也不能总停留在小星星啊。”
钟小雨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好奇的看向钟辛庭:“那你打算弹个什么啊,《献给爱丽丝》,还是《琴之梦》?”
钟辛庭端着身姿,将琴谱摆在琴架上。他看着琴谱上那跳动的音符,扭头看向冲破窗帘打在钢琴上的月光。
“在离开这个世界前,我一定要学会这首曲子。”
《虽然歌声无形》
花瓣将时间染上淡红色
在轻舞摇曳的光芒之中
我本应笑着
鲜明的每个日子里
我们所留下的沙之城堡
崩解在海浪中
梦一定会结束
若是在全白的世界中清醒
就算伸直双臂还是什么都抓不到
像是距离抬头仰望的天空越来越近一般
我是否失去了什么
映照在清澈透明的海浪中
我们两个的影子既苍蓝又遥远
然后变成了光
我将放声歌唱
当给予我笑容的你在哭泣时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
我想成为你的支柱
在我哭泣的时候
全是你给我宝物
只有无形的事物
在时空之中也不会褪色
即使在清澈透明的海浪中
消失了无数次
我和你会让沙堡留下来吧
然后在那里收集光芒
我将放声歌唱
当给予我笑容的你在哭泣时
虽然我不太可靠
但我想要守护你
传达给在遥远彼方的你
将会越过天空展开双翅而去
虽然我给你的东西
全都是无形的事物
但希望在你心中的某个角落
它们能够成为闪耀的星星
“嗯,好听是好听啦。可是这么陌生的曲子,会有人喜欢吗?”钟小雨一只手拖着脑袋,另一只手在床上画着圈圈,表示好奇的问。
钟辛庭笑着回答:“怎么说,有时候呢,不一定要迎合大众去做些什么事,别人所喜欢的不一定就是适合自己的。既然是兴趣爱好,当然是要学自己喜欢的曲子。我有一个不愿透露的理由,我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说完话,钟辛庭为自己的豁达而吃惊。他未曾想过这番看透人生的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隐隐约约的,他感觉到自己长大了。
钟小雨侧着脑袋嬉笑:“哇哦,说得那么深奥,经历了生死吗?嘻嘻,我也觉得,只要好听,总会有人能够理解。”
钟辛庭转过身摸了摸钟小雨的脑袋,他感到很欣慰。这个世界的NPC也不总是阻拦他为理想而奋斗,能从钟小雨嘴里听到鼓励的话,更给他增添了几分自信。
整个晚上,钟辛庭就看着谱子练习。他弹了一遍又一遍,不断的纠正自己的指法,不断的去背谱。他不知道明天醒来后这个世界还是否健在,也不知道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是否还会记得这个曲子。听着自己指尖弹奏出的音乐,那杂乱的调子让他莫名的恐慌。他害怕当他醒来时,自己又要重新投入繁忙的生活,那要何时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时间飞逝,晃眼已经到达了午夜,钟辛庭依依不舍松开双手,向他的朋友告别。看着黑色的钢琴静静的矗立在地面上,钟辛庭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他希望那些人类能够躲得好好的,GM找到他们就会慢一些,或者‘神’下达指令,把GM带走,留下他们这些被警戒者。拥有一个值得深爱的人,一个值得谈心的朋友,一个小小的梦想,就算是永远的生活在阴影之下,那又如何?
言城的夜是寂静的,昏暗的路灯孤守着空旷的街道,生灵们卸下一天的疲惫,安然入睡。等到第二天清晨,天边的第一缕阳光会叫醒它们,告诉它们崭新的一天已经到来。新的一天意味着属于他们的时间开始流逝,不管是NPC还是人类,他们都扮演着一个卑微的角色,驱动这个世界的运行。静谧的夜晚像是一个黑色的礼物盒,严严实实,从缝隙里看不到一丝。等到早上,盒子就会打开。每个人的礼物都不相同,有的人会欣喜,有的人则会失落。不管怎样,盒子打开之前,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也只有等到第二天早晨,礼物才得以确认。
凌晨,世界重现光明,钟辛庭呆呆的站在窗前,像一座雕像般注视着窗外的景色,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轻柔的雪花在空中飘飞,轻盈的落在地上,街道上铺满厚厚的雪,整个世界披上了白色的纱衣。言城的10月是炎热的,大街上的人本该穿着清爽的短袖,这厚厚的棉袄是怎么回事?本不该出现的景色出现在错误的季节,莫名的担忧涌上钟辛庭的心头。
一辆坦克从街道上驶过,白雪覆盖住军绿,炮管上挂着一排晶莹剔透的冰柱。坦克碾碎冰面前进,速度很慢却很有力度,它碾过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驶上人行道,一头撞向前方的修理店。修理店的墙完好无损,坦克半个车身卡入店铺,履带半悬空的旋转,似乎还想要继续挣扎。坦克旁边,一个少年、一个快递员和一个老奶奶围着灯柱绕圈,他们三人不知疲倦的走动,嘴里咕噜咕噜的念叨着奇怪的语言。
半辆红色的汽车从天空坠落,如同橡皮泥般砸向地面。司机坐在空气上喝着咖啡,咖啡杯在手中颤抖,整个人随之原地抽搐。两位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走到司机身旁,摆弄着摔扁的汽车将司机救出。一个军队从楼下的店铺走出来,密密麻麻的布满街道,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训练。
大象背部贴着地面滑动,长颈鹿的脖子穿过的大象的身体,四肢插入地面,身体左右抽动。一栋倒着插在地面的高楼拦住了大象的去路,大象和长颈鹿卡在墙角,缩成一个正方形。颠倒的大楼5楼开着一扇窗,窗口正疯狂向外喷洒着羽毛球,羽毛球落在白色的雪地上,不一会儿就堆成一座小山。
天空中,一架飞机悬停在半空,发动机喷着火焰,机身成“V”字型扭曲。飞机左侧机翼上长满榕树,右侧机翼燃烧着熊熊烈火,乘客们在机身悠闲的散步,机身下方下着鸡蛋大的冰雹。
一位少年蹲在钟辛庭楼下,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那是冬天才能见到的装束。少年挥手向他的妈妈打招呼,他妈妈穿的是连衣裙,轻薄透气,她站在雪地上却丝毫看不出寒冷。少年抬头看到了窗前发呆的钟辛庭,嬉笑着朝他扔了一个雪球。雪球“啪”的打在窗沿,散落成细小的雪块,散落在窗前的桌面。
看着雪块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桌子,散发恶臭,钟辛庭回过神来,移开了桌上的《琴梦》。
钟小雨还躺在床上,她睡得很甜美。
“喂,你那情况怎么样,我的天,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桌子上的电话传来乔本乔的惊叹。
“不知道,我就是睡了一个觉,怎么整个世界都变了!”
“喂!GM呢,快出来解释,这是‘神’的制裁吗!”
“老天,你们能想象?狮子和斑马在云上奔跑,狗开着高射炮向它们开炮!”
“我这边的建筑乱成一锅粥,这还是人生活的世界吗?”
“你们那边下雪了没?我这里,足球大的冰雹!楼下的人还在愉快的聊天,疯了,疯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冷静点,当你看到楼房上都插满公交车时,你就不会为你看到那些东西吃惊了……等等,那是什么?啊啊啊啊,下水道喷出黄金啦!”
电话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看来不只是小规模事件,整个言城的数据都乱套了。
钟辛庭拿起电话:“喂,刘齐呢,GM呢,我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过了很久才听到刘齐的声音。
“我下去买个早餐,这帮路人扛着火箭弹跟熊猫打仗,真是要命。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也是懵的状态,吴杰英、郭天、李翔陵你们谁在的,倒是说句话啊!”
电话迎来了短暂的沉默,大概过了5分钟,吴杰英的声音才从电话里传来。电话里,吴杰英的声音十分的严肃,这严肃中还夹带许多分悲伤。
“‘神’决定跟我们沟通,地点在城南的舒悦酒店五楼502号房,我等你们,你们尽快赶过来吧。”
“城南的舒悦酒店,城南的舒悦酒店,城南的舒悦酒店。”钟辛庭顾不上刷牙洗脸,一边念着地点一边穿衣服。他聪匆忙的从柜子里扯出棉衣,草草的套在身上,随意的找了一双运动鞋穿上,狼狈的奔向房门。
离开小屋前,钟辛庭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钟小雨,难过的摇了摇头,拉开房门一脚跨出。
右脚刚刚跨出房门,身体突然向下坠落,钟辛庭紧张的加大右手力度抓紧门把手,整个人悬吊在门上。脚下碰不到地面,他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身体下方是直径4米的深坑,深坑底部滚烫的熔岩正在翻滚。看着坑内冒着炮的熔岩,他的心蹦到了嗓子眼。
找准位置进行瞬移,成功跳过熔岩大坑。这个世界真是变得一团糟,街道上就没有一处是正常的景象。
“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一辆保时捷“嗖”的一下凭空出现在前方的空地。钟辛庭拉开车门,弓着身子钻进车内,身体刚刚钻进去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退出车身,稍稍远离保时捷,躲在人行道上谨慎的向四周张望。
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振动,五只猩猩从下水道井口蹦到地面,二话不说跳到保时捷上咿咿呀呀的一顿拆。大概只用了2分钟,保时捷就变成了一堆废铁,汽车框架破坏得一塌糊涂,发动机上还插着两根大大的冰柱。
钟辛庭冷笑着看着发生的一切,摇了摇头,无奈的从隔壁店铺拿起一把雨伞,撑开挡住阳光,向着城南一路小跑。
银装素裹的世界,白雪覆盖了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
警察局内,刘大勇喝着铁观音,将一本小本子递到李建军身前:“你去处理斜阳街的打架事件,带上几个新手,我相信你能解决的。”
李建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可靠”的上司,推开本子,狠狠的拍着桌面。
“你疯啦!外面世界乱成这个鬼样子,你现在却坐在这喝茶,还处理什么打架事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大勇皱着眉头,将茶杯缓缓放下,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看着李建军。
“什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外面怎么了,不跟平时一样吗?快去,别那么多废话!”
李建军疯一样大叫:“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你是瞎还是有病!10月天气,一天之间全城是雪。火车在天上飞,轮船在陆地上开,汽车爬上房顶,你还在这悠哉些什么!”
李建军话刚说完,他的两位同事嬉笑着走进办公室。
王大刚:“我就说那个小偷嘴硬。”
李小珠:“还不是我抓住的,你跑得贼慢!”
王大刚:“刘警官,那个小偷搞定了。”
李建军看着刘大勇,又看着进来嬉笑的二人。
“你们怎么回事,外面都成那个样子了,你们为什么还这么镇定!”
王大刚摆了一个疑惑地方表情:“怎么了?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外面很正常啊。你又犯病了?”
李建军不可思议的看着淡定的三人,哑口无言。他顿了几秒,疯一样的冲出警察局。
一栋别墅在地面高速滑行,李建军冲出警察局后差点和它相撞。看着别墅一路碾压着人前进,带出一条血路,李建军头皮发麻。然而比起血浆和残肢更让他恐惧的是,四周的行人就像没看到一样,有说有笑的走在血路上。
一位穿着蓝色棉衣的女士牵着她的男朋友经过李建军身前,她的身体被什么锯开分成两半,肠子和内脏耷拉在身体外,脚上高跟鞋在地上带出一条染血的脚印,有说有笑的攀谈着。
女士经过李建军身旁时,还用她那被硫酸腐蚀了一半的脸向李建军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诡异至极,李建军只感到一阵恶心,“哇”的吐了一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又一列火车从头顶经过,停在空中。乘客打开车门从天上跳下,摔得血肉模糊。血肉模糊的“人”从雪地上站起来,拖着他们的行李,乘上路旁爆炸的车壳,驶向远方。
树横七竖八躺在路面,高楼上插满汽车,飞机悬停在空中,斑马在热狗店卖着衣服,清洁工用电锯清理地上的肉块。这混乱的世界,行人愉快的在路上攀谈,他们讨论着今天的午餐,就好像一切都应如此,与昨天并没什么区别。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李建军看着这荒唐的一切,脑子一团混乱。他发疯似的奔跑在路上,尖叫,呐喊。他竭力避开四脚朝天的汽车,躲掉四处飞行的花圃,跳过随时出现的水坑。路人看着四处闪躲的李建军,就像看着一个神经病。好像整个世界里,唯一不正常的只有李建军。
一路奔跑,李建军不知道该去何方。他希望能遇到一个正常人,一个跟他一样发现世界乱套的人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疯掉的不是自己。
“喂,前门那个人,你看到了吗?”一个雄浑的声音从李建军身后传出,李建军像看到救星一样转过身。
“你们也看到了吗,全都乱套了,他们都是怎么回事啊!”李建军急切的询问。
壮汉摇摇头:“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早上起来,我老婆煮了一张凳子给我当早餐,我还以为她疯了,没想到全世界都疯了!”
李建军:“我也是,我是一名警察,警察局里好像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动。”
壮汉旁边站着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女士插入话题,她眼眶红红,看起来吓得不轻。
“我们医院全乱了,尸体到处走,车撞在墙上,三楼跟五楼拼在一起,还有炸弹……”
壮汉:“我的天,谁能解释一下,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对了,你是警察,快说啊。”
李建军完全无所适从:“天知道怎么办!这不是警察能处理的事情,而且我不是说了吗,全世界只有我一个警察是正常的,这个世界要完了!”
护士小姐蹲在地上,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流出来:“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壮汉:“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李建军:“不管怎么说,先继续往前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神秘组织,或者找到其他正常的人。”
李建军说完,壮汉低下身子,拉起蹲在地上的护士小姐。
“喂,哪边的人,你们还正常吗?”
李建军没走两步,立刻被人叫住,一个年轻的上班族跑了过来。这个上班族穿着西装,梳着油亮的头发,与之形成反差的是浑身的大汗。
“我的天,可算找到正常人了。”
李建军:“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我们这些正常的人最好先集中,看看有多少。”
说话期间,一个热气球从地面冒出,顶开厚厚的雪层,拖着三辆卡车升上天空。
壮汉抬头看着那不可思议的现象,张大嘴巴感叹:“什么鬼东西,地球要完蛋了吗?”
上班族:“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走吧走吧,找人。”
李建军:“恩,注意好四周,现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能算是安全。”
四人靠着墙边小心的向前移动,随着不断前进,遇到的正常人类越来越多,从四人的小团体发展成23人。人们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们熟悉的世界变得陌生,那曾经坚信不疑的物理法则已无法支撑心中那摇摇欲坠的价值观。
世界末日的景象,残存的人类徘徊在杂乱的雪地,他们无能为力,只有无助的惊恐尖叫。
一块篮球场大小的蓝色的方块从天空中脱落,重重的砸在正下方的高楼。蓝色方块是如此的晶莹剔透,中间还夹杂着白色的云状物,就好像是构建成蓝天的一块砖瓦。高楼被砸断一分为二,下半部分连着地面,上半部分成麻花状扭曲。扭曲到达极限之后,“嘭”的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弹向天际。高楼不再,阳光得以直行。当炽热的阳光重新照射在李建军众人身上时,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天空中那个火红的物体。
天空中的那轮明日,宛若一直巨大的眼睛,漠然的注视着晴空下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