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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锦娘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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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娘跪在地上,任辛弃疾和辛无病如何阻止皆不愿起身。
  “锦娘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还请两位官人看在,看在都是汉人的份上,收留他们吧,如果我们到了韩国公府上,他们的生计就全无着落了……”锦娘伏于地上悲泣道。
  原来韩国公刘麟的儿子刘宝玉,前些日子看上了翠景社,欲将其收入府中,锦娘无奈之下求刘宝玉能收留社中鳏寡,但刘宝玉不答应,而且请了户部之人到社中威胁,逼迫锦娘等就范。
  锦娘向之前的恩客们多方求助,这些人都不愿意因这点小事得罪韩国公,没有一人施以援手。
  最后,锦娘才想到了辛家兄弟,她也知道孔三娘婉拒过辛无病的馈赠,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辛无病,走投无路后只得来试试。
  听完锦娘声泪俱下的哭诉,辛无病不由得再次认真打量着这个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同情,甚至是佩服,为了这些无亲无故之人,她能够做到如此境地,确实不易。
  “锦娘,你先起来,此事我们再商量。”辛弃疾再次扶起锦娘道。
  “大官人不答应,锦娘今日就跪毙于此。”锦娘倔强的道。
  “这……”辛弃疾有些为难的看着辛无病,投来求助的眼神,没料到一时善心还有如此麻烦。
  “锦娘你且起身,你要是如此我们兄弟就真的撒手不管此事了。”辛无病见锦娘用上赖字诀,不由得沉着脸道。
  锦娘听罢跪在地上为难起来,不由得微微抬头看向辛无病,只见他脸色微怒的瞪着她。
  犹豫半刻,锦娘才慢慢起身,低眉顺眼的站在二人面前。
  “锦娘,你刚才所求之事,我们兄弟不敢一口答应,皆是因为我等也是自身难保,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们,并非是见死不救。”辛无病看了一眼锦娘,和自己兄长交换了个眼神,又才说道。
  见锦娘抿嘴不语,辛无病又道:“你知道,开封府尹是我等祖父,朝中也有些故旧,但有些事情也不似你想的如此简单,我兄弟二人在这中都城中每日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说不定哪一天就被皇帝拿去,还如何保全你等。”
  “小官人,奴等自当与主家同生共死,不求主家能待奴等如家人,只求个安身之所。”锦娘咬咬嘴唇道。
  “你怎地还不明白呢,不是我们不想留下你们,确实我们兄弟都自身难保。”辛无病见锦娘还是如此,不由得语气急切的说道。
  “奴明白了,奴会带他们离开,谢两位官人赏饭。”锦娘福了一礼道,眼中的泪水已经滑落出来。
  “锦娘,等一下。”辛弃疾见锦娘要离开,忍不住叫住了她。
  “十二,我们先留下他们吧,以后之事再从长计议。”辛弃疾重重叹了口气后对辛无病道。
  辛无病看着兄长,只能苦笑,不是他现实,这些人与吴老窑头不同,他们都是融进翠景社的人,一切事情都是会先考虑翠景社,也只会听锦娘的安排,即便是委身为奴,也不会完全听从辛无病兄弟的安排。
  况且,这些人皆年纪偏大,总不能安排去做挖矿,烧窑之事,如果让他们都去酒楼帮忙,辛无病还真没有把握有没有客人愿意来,谁愿意来此此酒看着一帮老头子,老太婆呢。
  这些人不是老的太老,就是小的太小,中间年龄的都是艺人,基本只能做些演出,遇到什么事,他们怕是连逃跑都费劲。
  但辛弃疾决定帮他们,辛无病也无话可说,只得同意。
  锦娘见二人同意,喜出望外,连忙擦了擦眼泪,又要跪下,被二人拦下。
  正当二人准备回屋商量对策,锦娘却还未离去,看其欲言又止之态,辛无病问道:“我们都答应了,你还有甚要说的,一并说了吧。”
  辛无病说罢摊摊手,意思是你还有什么要求,爷也兜着。
  “那个……两位官人,是关于孔三娘和肖小娘子的。”锦娘缓缓道,似乎犹豫不决的。
  “奴知道小官人喜欢听二人唱曲儿,那孔三娘是社中之人,小官人尽管收了去吧,不过那肖小娘子不是我社中之人,还请……”
  “停停停,锦娘你说的甚?什么叫收了去,我啥时候有这个意思了?”辛无病被锦娘的话弄得一愣,连忙打断她,不解道。
  “小官人,三娘和肖小娘子皆是讨人欢喜之人,你看得上是她们的福分,奴开心还来不及,孔三娘色艺俱佳,年纪刚好,小官人正好收取做个暖床的,还能给你……”锦娘自顾自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何时有此想法了,难道脸上还刻着登徒子三字不成?锦娘你就别瞎猜了,我和我哥同意照拂你们可没想过其他的事,我还这么小。”辛无病赶紧再次打断锦娘。
  辛无病挺郁闷,明明就是喜欢听孔三娘和肖小娘子唱曲儿,锦娘就以为自己是动了色心,这也有些……太无法言喻了吧,尽管辛无病看到二人确实内心有点骚动,但还真没有想过弄去暖床。
  毕竟自己这副身体虚岁才十六,为了身心健康,这事还是有些早。
  再说,锦娘一直在强调,孔三娘随便睡,但肖小娘子不行,她是啥意思,从正常人来看,孔三娘无论是才艺还是姿色皆是上品,肖小娘子太小了,对比起来,当然是孔三娘更具吸引力。
  她强调了两次,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辛弃疾遂问道:“锦娘,你老实告诉我们,这肖小娘子是何人,会让你如此在意?”
  见锦娘又要跪,辛弃疾也有些火了,沉声道:“锦娘,我等答应帮扶你们,你为何要事事隐瞒算计,你觉得如此可是为人之道。”
  见辛弃疾都发了火,锦娘脸色变了变,又看了看院中的众人,不由得轻叹一声道:“二位官人,奴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肖小娘子身份特殊,奴等不敢言。”
  “你若不说,我们就不管她,她又不是你翠景社之人,相信我家兄弟也没那占有之心吧。”辛弃疾已经有被锦娘戏耍的感觉,不由得生气的说道,就是到了此时,锦娘都还要跟他们玩心计,辛弃疾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怒气,哪有救人者如此憋屈的。
  辛无病见辛弃疾语气如此,知道辛弃疾真的动怒,便又对锦娘道:“我没有占有肖小娘子之心,也没有收了孔三娘的心思,锦娘你放心便是,但,你一再欺瞒我们,博取我们的同情,我们兄弟确实心寒,你若有事就应坦诚相告,我和我哥也才能找到应对之法,这样说你可明白?”
  辛无病看得出,锦娘一直犹豫不决,似乎此事对她来说甚至超过了院中那些人的生计。
  最后锦娘咬咬牙,仿佛做了决定一般,说道:“实不瞒二位官人,肖小娘子本姓赵,是……是皇家血脉。”
  “什么?”辛弃疾也有些惊着了。
  锦娘口中的这个皇家当然不是指金廷的皇家,而是赵宋的皇家,肖小娘子,这个“肖”,原来是赵字里面那个“肖”。
  辛家兄弟不由得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讶。
  辛弃疾略微沉吟后,问道:“是哪位宗室之后?”
  “不是宗室,而是官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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