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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里,徐霞客一直在卫国的都城里打转。
他一边打探着乞丐们的情况。一边开始在各种店铺之中大肆采买。
对于众多的商品,他只购买一些造型精巧的东西,无论价格是高是低,他都摆出一幅一掷千金的豪迈样子,几乎毫不还价的将之购买下来。
父亲徐有勉见到他每天都买很多东西回来,于是便很奇怪的询问了一下原因。徐霞客也不做隐瞒的回答道:“这些东西是用来打点官府中人的。我们在此地毕竟人生地不熟,要想帮助石电脱身,难免就要和官府打交道,没有这些礼物开路,恐怕很难了解到真实的情况。”
徐有勉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对他的行为横加干涉。几天之后,一件黄灿灿的金子出现在徐霞客的房间之内。看上去足有300两之多,他知道附近你就和日月社的人保持着联系,想来这是日月社在得知他准备救助石电之后,为他送来的一批活动经费。
看来这个石电在日月社的布局之中,占据着很高的分量。他这个外围人员只能作为救助石电的一个选择而存在,并不会被寄予所有的希望。即便如此,他也得到了一粒如此丰厚的活动经费,从此便可以看出,明朝人在石电身上的寄托,显然不是一星半点的多。
不过徐霞客对于他们的具体布局也没有兴趣。这笔经费的到来,倒是更方便他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徐霞客便邀请石崇一起,去卫国都城最大的一间裁缝铺子置办衣物。
石崇在这方面是个颇为讲究的人,有他作为顾问,即便那间铺子的掌柜是个老于世故的圆滑之人,也经常被石崇问得哑口无言。
在一番挑肥拣瘦之后,石崇终于满意地获得了一件魏晋风格的衣服。徐霞客倒是没有挑挑拣拣,他只是随便买了两件宽大的衣袍,同时还特别向掌柜强调,这两件衣袍必须在尺寸、款式和颜色上保持一致。
石崇对于徐霞客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解,但他还在对方为自己结账的份上又一次没有多问。
待到两人结账出门,忽然发现门口多了好几名乞丐。他们正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眼巴巴的瞅着石崇和徐霞客。
不过,石崇这次却没有兴趣上前打赏他们,而是准备转身就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群乞丐当中的领头之人却忽然冲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他们两人面前,口称:“在下就是少侠近日一直寻找的飞毛腿毛小五。”
这个毛小五,就是卜庆在卫国都城中最主要的几个竞争对手之一。
他们两人曾经爆发过激烈的冲突。那可是上千人规模的械斗,官府为此还特地从前线调回了一支禁卫军前来维持治安。不过那件事的处理结果却是极其不公正的。卜庆花费了大量银钱,收买了经手此案的不少官吏,于是判罚的结果对于毛小五来说便极其不利。普通的民众都可以看出这件事上双方都有责任,但毛小五却在狱中服刑多年,而卜庆却一直逍遥法外。
从那以后,卜庆变成了卫国都城之中最大的一股乞丐势力。虽然他与其他几股同行还时常爆发冲突,并且在华京上任左司刑之后,时常受到朝廷的打压。但他的生活,却是众多乞丐头领当中最滋润的一个。
从狱中释放的毛小五,见到当年仇敌如今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加之当年极端不公的待遇,便更加让他对此人耿耿于怀。
虽然时隔多年,他的手下大多数被其他同行所吞并,只有寥寥几个忠心的部署,依旧在他出狱之后唯他的马首是瞻。
面对眼前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他急需要一笔钱来招兵买马。徐霞客有一笔大买卖找到卜庆的事情,或许能够瞒得过其他人,但却在老同行面前原形毕露。于是此人便主动寻了过来,希望能够与徐霞客达成合作。
徐霞客在这几天的打听之中,也多次听到过毛小五的名字。只是他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
远处的街道拐角处,此刻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朝这里张望,徐霞客当然能够猜得出他们是谁派来的眼线。看来,那位潜在合作者并不是需要几天的时间来思考,而是需要几天的时间来探寻自己究竟有没有支付一千两赏金的能力。
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天在城里的大肆选购,包括今天给石崇购买的这件昂贵衣物,都能够证明自己身上不缺银两。而眼前的这位毛小五,则可以清晰的告诉卜庆,我徐某人可不光只有你一个选择。
相信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不久,那位仁兄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既然与他的合作可以快速达成,那么由于眼前这位毛小五的对话,就不适合透露太多内容了,毕竟打听这位毛小五本身就是为了刺激一下那位潜在的合作者。
不过与他的对话若是不够亲密,那么对卜庆找刺激就会小很多,所以徐霞客索性将石崇丢到一边去,迈出几步亲自将毛小五扶了起来。
不过双方的对话内容却是与卜庆无关了。
“你想不想得到一次除掉卜庆的机会?”
毛小五听到这话,当时便是愣了一愣。这位少侠不是一直在寻找能够帮他脱身的本地势力吗?他毛小五虽然已经今非昔比,但凭借的对都城之中街巷的熟悉,帮助他成功的脱身逃走应该还是不难的。
然而他哪里知道徐霞客的计划?更不知道徐霞客准备怎样偿付他承诺的一千两赏金。所以听到徐霞客的这句话之后,出现愣正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的仇恨在心中已经禁欲很久,一般的事情很难将它化解。即便是丰厚的利益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仇恨,毕竟他想要得到一笔金钱,也只是为了与曾经的仇家对抗。如果能够直接消灭掉仇家,那他又何苦舍近求远的去做那一笔冒险的大买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