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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碧云正在楼下添罢香料,便要上楼伺候,可行至房门口,瞅见他二人正是亲热,虽不曾作甚么亲热之举,却也不便进去打搅,只得回转下楼。可谁知这刚一回头,骤然看见碧霞在身后,险些吓得叫出了声。只听碧霞问道:“姐姐怎的不进去伺候?”碧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又用目斜视了里面:“莫要说话!里头……”
“里头?”想这碧霞不过十岁之余,哪懂这些?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碧云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怎奈她还是不知,又用手指了指里面,出言吓她:“殿下在里头,惊动了殿下,你可担待得起?”
怎奈门外这些话还是被里头刘娥听见了,只坐在床沿上,向外问了一句:“外头何人?”说着,又让赵元休坐到了一旁。
“哦,姑娘,是碧霞上楼给姑娘问安。”碧云只得故意撒了个谎。
“既是碧霞妹妹,进来便是,何须如此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说完,又让她们二人进来。
碧云一听此话,倒有些慌了,心里只怨碧霞来的不是时候,无奈又不得下楼,只能同碧霞进去,心里却不知怎的,抖得厉害,脸上却只能强装镇定。
二人转身踏进了房门,碧云领着碧霞见了礼,只听碧霞规规矩矩福了身子:“奴婢请王爷安,请姑娘安。”
“罢了,”赵元休让碧霞起了身子,看她行礼如此周全,不免一番赞叹,“别看你年纪小,礼数竟如此周全,可比你姊姊强上许多。”
碧霞一听王爷如此夸赞自己,心中自是喜不自胜。原来,自她入府后,少有如此人这般赞她,何况她小小年纪,听见这番好话,哪有不喜之理,脸上尽是笑容,忙连声谢过:“殿下谬赞,其中多亏姐姐平日教导有方,竺莫姑姑悉心指点,才不方失了礼数。”
刘娥听她提起竺莫,又问道:“平日都是竺莫伺候的最早,今儿怎的天到这般时候,还不见他人影?听说昨儿夜里可是竺莫嬷嬷将我送回来的,我正要谢她呢。”
“这……”碧云此时有些吞吞吐吐,想起竺莫病着,一时又加上紧张,险些又说出实情。
倒是碧霞机灵,忙接过话来,滴水不漏地回禀道:“非是竺莫姑姑不曾前来,只因家中先辈诞生之日,回乡祭扫坟台,只怕这些日子都不能来伺候姑娘了。”
“这倒不对了。若是本王不曾记错,竺莫前些日子才告的假,亦是回乡祭扫先人。今儿怎的又回乡了?”
这话倒让碧云浑身捏了把汗,看见他已经起了疑心,竟不知如何回答。
正当碧云左右为难时,又听碧霞言道:“前些日子许是竺莫姑姑先人的祭日,今儿才是诞日。殿下若为这般小事起了疑心,岂不令王府老奴们心寒?”
刘娥听了碧霞这话,露出了赞许之色,转而对赵元休道:“殿下素来宅心仁厚,定然不会如此。既是竺莫嬷嬷家中有事,殿下也应允嬷嬷告假不是?”
赵元休哪里架得住刘娥这般言语,自然信她不过,又对这俩丫鬟吩咐道:“既然问了安,就先下去罢!”
“只是奴婢们尚要伺候姑娘梳洗……”碧云一听,忙扯了一下碧霞衣袖。
“不必。王爷既然在这,你们伺候也多有不便,今儿梳洗,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罢。”刘娥又挥了挥手。
碧云又偷偷朝碧霞递了眼色,碧霞这才明白其中何意。二姊妹这才奉命回转楼下。
那二人走后不多时,正好楼下香气焚烧正浓,暖娥香渐渐飘至房中,沁人心脾。刘娥坐在床上,目光正好扫过铜镜,见到镜中自己模样,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赵元休,只是缕缕蓬乱的头发,却是娇羞容颜,羞得低下头来:“奴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倒让王爷见笑了。”
“哪里?媓卿曾亦是我救命恩人,小王哪敢嘲笑恩人貌丑?纵是不曾梳洗,媓卿亦是极美。”说着,便坐到了刘娥床边。
刘娥此时突然想起昨夜同秀芳饮酒,似是见到丁谓,此刻记起,心里却是如何也放心不下,而此时却不知知否当问,只是声音压得极低:“殿下这些日子忙于公务,只是奴有一事不知当问否?”
赵元休听她这话说的如此谨慎,知道她要问何事,只挥动衣袖站了起来,去到窗前,看着外边景色,良久不语。
“殿下……”刘娥坐在床上又轻轻唤了一声。
这是却听他一声悲叹,在窗边转身看着刘娥,心里对她更是怜爱万分,好容易才说出口几个字:“我知你要问的何事……”
“……殿下……”刘娥此时坐在床上,虽欣慰难得有这般知心的人儿,心中却焦急地盼着赵元休的回答,只望听到丁谓生还的希望。
而赵元休的回答终是令刘娥失望了。但见他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神色亦是黯然:“且与你实言罢,”赵元休横下心来,才将这些日子的事一一说与刘娥,“近日哪有什么公务要事。不过为查丁谓生死费尽心思。寻访丁谓,数日前已命各地官员晓谕大街小巷,怎奈数日不得音讯。长洲太守命人来报,道是黄牙峰下已寻得丁谓尸骸……”
“不……不!”刘娥连连摇了摇头,不肯承认这事实,原来她心中一直坚信着丁谓尚存人世,今忽听到这般真相,实在难以信服,那眼中热泪夺眶便出,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愈发显得悲恸,令人感伤。
赵元休知道自己这话说的直了些,才令她如此伤神,见她如此,实在也于心不忍。箭步上前,一把搂住刘娥,自己心中不知怎的,也流出了一滴泪来,许是这泪亦为她流下,亦或此乃同心同感。
“媓卿既然想哭,且放声哭出,如此憋屈在心里,实难吃得消……”赵元休用手摸着刘娥的面庞,已感受到她那泪水的温度。
而那刘娥在赵元休怀中,脑中却满是丁谓形象,越思越悲,想到从前初定同盟,虽相聚无多,却彼此尚存温情,如今一朝了断,换作何人也不肯承认。心中愈发难受,才有一声哭泣之声传出,一如声续段,似杜鹃,啼别院,巴峡哀猿①,哭得越发可怜。
想这赵元休也是堂堂男儿,听她哭泣,心中如何能够忍受,自己心里也有万分不舍,何尝不望丁谓存活于世,与刘娥双宿双飞?怎奈此乃木已成舟的事实,再要篡改也于事无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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