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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卜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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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但见一人缓步而出,高约七尺余,面如冠玉却稍显病色,身穿素色长衣,外披交领直裾袍,再套软毛披风,革带束衣,锦带挂一长剑,头戴介帻,脚穿青丝履,俨然一副汉代士子模样。
  云扬不用猜也知道此人是谁,想必便是戏志才,不由想仔细看看此人,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三国故事中的人物,却是把周仓这个自己真正第一次见到三国时的人物丢到一边去了。
  戏志才缓步走进院落,却不想一个少年正眼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面上一愣,却也没有在意,道:“小兄弟,敢问卜师可在此中?”
  听到‘卜师’二字,云扬心中对卜林疑窦丛生,竟然能够被戏志才称为‘卜师’,在这样一个士族林立、学识封闭的时代,黄巾军中岂会有卜林这般人物?若其也是士族出身又为何会投入到黄巾军中呢?
  “曹操便是派来如此使者吗?身穿直裾袍来见我?”卜林圆浑的声音从书房悠悠传出。
  戏志才道:“今日忠以学子而来,非使者也,故不已大礼服相见,还往卜师不吝赐教,解忠卜筮之道之惑也。”
  “想解卜筮之惑,可去平原管氏处,何来找我一墓中枯骨耶?况且,天下卜筮之道皆源于你伏羲氏之八卦,今日你岂不是空怀宝玉而不自知?”
  戏志才道:“伏羲八卦传承千年,却难以抵挡岁月侵蚀,卜师岂不闻夫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世人皆道管氏承周文王之易而卜天下,却不知其亦难逃《周易》之窠臼,唯巨野卜氏继伏羲八卦,传夏启、商汤以为八百年之巫师,难有出其右者!”
  听到二人对话,云扬心中却是极为震撼,这种震撼远比自己刚来到东汉时要震惊的多,伏羲、八卦、夏启、商汤……这些在现代被认为是传说的事情竟然在这个时代被人耳熟能详的道出。
  卜林道:“既然得你戏志才如此称赞,那我便替你解解这卜筮之道,请!”
  话毕,戏志才径直迈步走进书房,一旁的云扬准备转身离去,书房内再次穿出卜林的声音道:“你也进来。”
  云扬无奈,转身进去书房,只见卜林与戏志才面对跪坐,见过二人后便走在卜林身后,将手中书简展开摊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戏志才笑道:“小兄弟倒是不拘小节,竟将竹简垫于臀下。”
  云扬道:“再圣贤的书,若不能经世致用,用之以事,那它就是厕所里的纸。”
  听闻此话,戏志才起身一拜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小兄弟一番话可谓振聋发聩,虽然不知道何谓厕所里的纸,但是经世致用四字却是道尽儒家奥妙。世人皆争今古文经之争,却不知儒学之道不在于谁为正统而在于入世之道,不能治事急务,那便是无用之书。”
  卜林轻抚须髯,道:“昔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斫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方邪?”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桓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问。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臣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已夫!””
  戏志才再拜首,道:“谢卜师教诲。”
  卜林道:“今日你想解卜筮何惑焉?”
  戏志才道:“我想卜一事。”
  “卜事那就是非解惑,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环境可以行卜筮之礼吗?”
  “忠非贵胄,自然不用贵族占筮之法,当行民间占筮之法,且事有缓急,则再行特别之事,此房座北朝南开门可为蓍室,在于中央处放置几案以替代床用于搁置蓍策,至于衣冠,忠以备好,便在院外。”
  卜林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好!我便替你一占,待我沐浴更衣,焚香致敬。云扬,先替我招待一下。”
  “啊?”云扬一怔,这里还有我的事情?不过话已至此只能点头答应。
  卜林起身对着云扬微微点头,而后缓步离去,房内顿时安静下来,戏志才看着面前少年,从袍袖中取出一小包东西,伸手递出道:“今日第一次见小兄弟,便送一包饴糖当作见面礼。”
  云扬也不推辞,起身拿在手中,打开一看正是由小麦、粟等发酵而成的黄色颗粒物,原来是麦芽糖,面上失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此物乃是你治病之药,我如何收得?”话毕,将饴糖原数奉还。
  戏志才面上一愣,道:“忠倒是小瞧了小兄弟,想不道竟然对医药之道也有所了解,还未请教小兄弟名号。”
  “在下云扬。”云扬拱手道,“我见你面色苍白,身披数衣以御寒,想必是伤寒刚愈,单服用饴糖只怕力所不逮,可于蔓菁、薤汁中煎一沸,再顿服之。但此方也治标不治本,伤寒一症有六病,需六经论治方可。”
  戏志才心潮腾涌,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面色一红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小兄弟倒是好名字。我与你无所识,小兄弟却能顾忠之病,虑忠之症,足见君之仁义,忠再拜服。”
  云扬连忙摇手道:“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治好你的病,这世上能治好你病的人恐怕只有张机张仲景了,你可以去找找他。”
  戏志才道:“忠知此人,张仲景为长史何颙后辈,而何颙与文若相识,所以二人也曾在洛阳相见,文若曾再三推举此人于忠,可惜第二次党锢之乱时,何颙病死狱中,而张仲景也不知所踪,所以忠才拖病至此。”
  云扬想了想道:“张仲景这个时候应该在荆州襄阳附近,你可以试着去找他。”
  听闻此话,戏志才对云扬长长作揖,郑重道:“谢君救命之恩!”
  云扬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必如此。”
  “想不到君对浮屠教也有所了解,忠实汗颜,但此恩不能不报。”话毕,戏志才将腰间长剑卸下,双手递给云扬道:“此剑乃櫑具剑,先汉亡时,此剑铸造之法亡佚,由此櫑具剑世所罕见,忠年少游历之时,误得此剑,一直相随十数年,今忠便以此剑赠君!”
  云扬见戏志才面色坚定,便不再推辞,伸手将这柄汉剑拿起细细端详,只见剑长二尺二寸,装具、鞘柄均为竹制,却几乎原整无缺,髹漆红里黑外,并在黑漆上绘红色或赭色花纹,内有云气纹,线条飘动柔美。剑首用玉作井鹿卢形,上刻木作山形,犹如莲花初生未敷时般模样,硕大夸张,雕工精美,纹饰极为传神,伸手将剑拔出,只见剑身由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刃如秋霜。
  云扬暗赞一声,不由道:“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话毕,将剑身收回,拱手道:“谢君赠剑!”
  戏志才悠悠道:“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云小兄弟当真是出口成章,颖悟绝人,忠不及也。”
  云扬面色一红,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首诗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借用借用,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小兄弟,你就叫我名字便可以了,你比我年长,那我就叫你一声戏兄了。”
  戏志才哈哈大笑道:“云小兄弟倒是不拘小节,既然你称我为兄,我又何必叫你名字,你现今无表字,那我便叫你一句云弟了!”
  云扬一愣,倒是忘了,汉代时候都是称呼表字的,黄巾军中自然无此做法,但是在士族当中还是需要遵循礼法的,自己却是弄巧成拙了,糊里糊涂的和戏志才互称兄弟了。
  “我看你二人倒是谈的愉快,颇有一股相见恨晚之意啊。”随着话语的落下,卜林从门口缓步而进,只见戴束法冠,身披道衣,凤衣博带,朱履方裾,俨然一副道家模样打扮,与先前身披麻衣,头裹黄巾,判若两人。
  戏志才道:“我与云弟可谓倾盖如故,今日能得此弟,却是忠之幸事!若是有酒,必当痛饮,至醉方休!”
  卜林点点头道:“云扬,将几案挪移于房屋正中。”
  听到此话,云扬一震,连忙将几案搬至房屋正中,却是因为自己在现代活了近三十年,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占筮,心里好奇的很,想开开眼界。
  卜林只手从袖中取出五十根粗细湘近、节长相近,每根有十二个节的蓍草,放置于几案之上,而后面向北站立几案前道:“想卜何事?”
  戏志才道:“卜曹公降着百万黄巾军是吉是凶?”
  听到此话,卜林抚须而笑,没因此话而生气,反而跪坐于竹席之上,云扬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卜林,只见卜林先取一根放在外面,然后将剩余的四十九根蓍草随意分为两部分,再从右手任意取出一根放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之间。
  戏志才见云扬一脸疑惑,解道:“先取的那一根为天地产生之前的“太极”,而分成的两部分,左手所持为“天”,右手所持为“地”,最后放于小指和无名指的那一根为“人”,而后继续以每四根为一组分发,这代表“四季”。”
  云扬点点头,几案之上,卜林以四根为一组继续分发,先用右手分数左手的蓍草,再用左手分数右手的蓍草。直至分到出现以下规律:左余一,右余三,左余二,右余二,左余三,右余一,左余四,右余四。然后,又将左手所剩蓍草放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右手所剩蓍草放在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
  “此时便已完成“第一变”。”
  “第一变?”
  “没错,第一变。而后再需用刚才的方法继续演算,“三变”之后可得一爻,而占筮需六爻,必须经过十八次演算,才能得到一卦,方才能够结束。”
  只见卜林“第二变”如法炮制,去除指缝间的余数,将剩余的蓍草按“第一变”的顺序和方法继续演算。然后按间样的顺序和办法进行了第三次演算。“三变”之后,两手所持的蓍草总数变为了三十六、三十二、二十四,便得到一爻,接下来又经过十八次演算,共得到六爻,便是一卦,卜林将演变的卦象置于几案之上,道:“卦象以显,汝可自取之。”
  戏志才道:“占筮并没有结束吧,卜师难道不需要解卦吗?若是卦象不吉,当再已龟甲卜之。”
  “哈哈,若此卦象不是你心中所想,你岂会在此?”卜林道,“这卢城内,恐怕除了我卜林,其余具怕是皆降了曹操,你来找我占筮,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以卦象劝我投降罢了。”
  戏志才道:“既然卜师知之,为何不降?黄巾军早已被剿灭,这百万青州百姓果真具是黄巾贼吗?这些只不过都是活不下去的黔首百姓,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一条活路,谁又会造反呢?何况这百万青州亦非铁板一块,只要伺机而动,曹公便能不费吹灰之力,不战而降卢城,卜师又何必逆势而为呢?”
  卜林左手一摊,将几案之上卦象抚于地上,道:“我若不知这百万百姓之艰苦,你岂会如此平安踏入卢城?卦象、卦象,我从来没有相信过这卦象,若是卦象果真可趋利避害,这天下岂会如此动乱,百姓更是死相枕藉,易子而食?且当年天公将军数次邀我于巨野,我今绝不会背其而偷生!难道你会背弃曹操而投袁绍吗?”
  云扬看着面色淡然却有斩钉截铁之意的卜林,心弦微微被颤动,默默将地上的的蓍草拾起,却不想踏出的一脚踩在地上最后一根蓍草上,伸手探时,力未收住,蓍草从中断为两截。
  “额……”云扬一时无语,抬头起看,却见卜林和戏志才二人皆目光凝视自己,准确的说是凝视自己手中那断开的一根蓍草,云扬紧张道:“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卜林忽然放声大笑,笑的却是酣畅淋漓。
  戏志才仔细看了看云扬的面孔,拱手道:“云弟,告辞!若再有相见一日,愚兄必定扫榻相迎,到那时,我必与你不醉不休。”
  “啊?”云扬一头雾水,刚刚二人剑拔弩张,现在为何又一人忽然发笑,一人告别离去。
  戏志才也未在意,转身坦然徐徐离去,刚出院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云扬的声音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戏兄,一路顺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戏志才面上一愣,忽的发笑,边走边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这位兄弟当是一位妙人!此番前来,不但得黄巾一半之力,又得如此兄弟,不亏、不亏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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