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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钟义泉,这是师傅给我取的名。因为我五行缺水,命格玄奇,师傅说这样能够改变我的气运。
然而后来在我上小学知道岳飞之后,我就猜测师傅可能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和我的命格本生并没有关系。
记得师傅和我说过我离奇的身世,他是在一次给人家办白事的路上救下我的。
当时正值深夜,四下无人,整个山林里寂静的可怕,师傅赶路赶得累了,正坐在树下歇气。
刚想原地扎营休息,就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蹿出一只山猫,冲着师傅的帐篷直叫唤。
那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树林子里是那么清晰,师傅瞬间睡意全无,起身向外查看。
那山猫倒也灵性,也不敢凑得太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继续叫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是那么诡异!
师傅以为它只是被帐篷里的灯光吸引来的,也没太在意,朝它摆摆手,示意让它离开,谁料想到那山猫竟是突然蹿到师傅跟前,俯身坐在地上,眼睛里雾气朦胧,充满了哀求的神色。
师傅蹲下身子,想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
山猫起身,偏头朝着树林深处叫唤,师傅回帐篷里挎上一个布包,跟在山猫身后。
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类似乱葬岗的地处,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好几只乌鸦停在同一个坟包上凄厉地叫着,连秃鹰也来凑热闹了,一时间整个坟头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师傅看到这一景象,也觉得有些反常,做他们阴阳师这一行,一般不给活人办事,只和死人或者鬼魂打交道,乌鸦和黑猫之类的东西便是阴邪之物的象征,只要这些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一定没什么好事!
师傅快步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等来到近前,才发现这些乌鸦围住的竟然是一个大约只有五六个月大的婴儿。
婴儿脚上穿着一对漂亮精致的花鞋,身上穿的是用丝绸织成的小棉袄,头上戴着一个镶着金丝的圆顶小帽,脖颈处还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其上刻着一个“泉”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澈明亮,不过眼瞳的颜色却是十分吓人!
一只是正常的黑色,而另一只却是怪异瘆人的红色,看起来深邃不见底,仿佛随时能够吸走人的灵魂一样!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此时被群鸦围住的他竟然在笑,是的,确实是在笑!
一般的婴儿可能现在已经嚎啕大哭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真诚,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师傅毕竟是常年和鬼怪打交道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驱散了围着婴儿的鸦群和秃鹰,小心翼翼地把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哎!这孩子苦命啊!虽然生在富贵人家,却没享受的命,罢了,今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们师徒两做个伴。”
师傅轻轻地拂去婴儿脸蛋上的泥土,忍不住长叹了一句。
正在师傅愣神间,那只山猫早已不知跑哪去了,师傅也来不及多想,抱着婴儿返了回去。
这个被师傅救下的糊涂蛋就是我,自那以后,我就和师傅相依为命。
虽然师傅赚的钱不多,但是为人性格温和、乐于助人,邻里关系倒是搞得不错,他帮村里的百姓办白事从不收钱,只有当去城里帮一些大富人家驱灾解难时才会收上一些财物,因此他在村里的口碑一直很好。
也有些时日没有生意、口袋里缺钱的时候,师傅总是会想办法去乡里弄一些回来,虽然日子过得有些清苦,但是我从来没饿过肚子。
用师傅的话来说: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让我饿着。
然而因为眼睛的缘故,注定我的生活不会一直这样平静,果不其然,在我十二岁那年,终于出事了!
当时有一个赶尸的路过我们村子,竟一眼就看出我眼睛的特别之处,死活要让我给他做徒弟,嘴里还嚷嚷着什么“老天开眼,苦苦寻找几十年,终于让我找到了。”
说着就要拽我走,看到他眼睛里那饿狼般的光芒,我当时就吓坏了!
幸好师傅及时赶到,把我夺了回来,接着只看到师傅狠狠地瞪了那个赶尸的一眼,再从包里拿出一些符篆,咬破中指,涂抹在上面,口中念念有词。
接着,那个赶尸的竟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失魂落魄的跑了,连放在义庄里的尸体也没带走!
没两天,这赶尸人的尸体在村口的河里被发现了。
臃肿的尸体浮起来时,村里很多人都看见了: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知道去了何处,只是光着身子,整具尸体都泡的腐烂了,脑袋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蚊蝇,眼角还时不时可以看到蠕动的蛆虫从里面爬出来,头发飘散在水面上,两只眼珠子大大地睁着,仿佛死不瞑目!造型恐怖不忍直视,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也就是那之后,师傅为了避嫌,带着我搬到了三十公里外的地方,在深山里的清水村住了下来。
清水村很小,因为向往山外的世界,再加上山里条件也不好,很多人家都搬出去了。
那时只剩下十来户人家,一片凄凉破落,连个村长都没有。倒好,那里也通电了,平时无聊的时候还可以看看电视节目打发时间,要不然大活人也会被憋出病来。
我和师傅一起生活,虽然我是命格玄奇,但幸好这么过年过来都没有遇到什么倒霉透顶的事,身体也一直很健康!
虽然体格偏瘦,但因为经常锻炼,一身肌肉倒也匀称,16岁不到时,个头已经冒到一米七了。
我是村里的孙悟空,自封齐天大圣,因为我天性活泼好动,调皮捣蛋少不了,在一群小孩子里我总是自称老大,引着一群捣蛋鬼掏鸟蛋,偷西瓜…野性十足,正因为玩心很大,我的学习成绩渣的可怕,每次摸底考试都是一塌糊涂。
当然师傅在我眼里倒是听神秘的,有一次我悄悄溜进他的房间,却发现房间的墙壁上画满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图案,看那样子像是一些八卦阵图之类的东西。
纹路勾画很是复杂,年少的我看得懵懵懂懂,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我又打开了摆在桌上的一个坛子,却看到了里面全是白色的粉末,还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味道!
盖上坛子,环视四周,再没有发现有趣的东西,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刚想趁师傅还没回来再溜出去,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阴沉着脸的师傅!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向脾气温和的师傅生气,盯着师傅那满是愤怒的眼睛,我的心里一阵发虚。
师傅伸出的手在空中颤抖着,我知道自己可能犯事了,羞愧的低下头,等待着师傅的怒火。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这一巴掌迟迟没有扇下来,我小心的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师傅。
“哎,算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师傅收回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师傅开口,我不再迟疑,埋下头走了出去,在快要走出大门时还回头看了师傅一眼,突然注意到此时他的背影显得是那么落寞!
在这之后,师傅又恢复成了那个温和的老帅哥,就仿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些年来我都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自然不信什么命格之类的话,更别说信神信鬼了。
听学校的老师说那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是胡捏乱造、子虚乌有。可命里注定的事情,谁又能真正清楚呢?
记得在我17岁那年,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高考,但结局早已经是注定了的:我毫不意外的名落孙山了!
打小师傅也知道我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因此也没有责骂我,只说让我今后去县城里和他的师弟,也就是我的师叔见一面,跟着他好好修行历练。
为了在师叔面前留个好印象,去城里办事的时候师傅还顺手给我捎带了一套新衣服,想让我打扮的体面一些!连我那一头长发也被要求整改,换为了精明干练的短发。
在出发的前一天,才刚吃过晚饭,天突然就阴沉了下来,狂风呼啸似鬼泣,整个小村子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一般。
接着就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瓢泼的大雨仿佛要毁灭掉这个破败的小村子。
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谁也不敢出来,生怕被风刮走!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恐怖的景象,真让人不由得心惊肉跳!
在我的印象里,清水村这个小地方从来没有打过那么响的雷,下过那么大的雨,有许多原本就荒废的老房子倒塌了不少。
村子里的电线杆被风吹倒了,没有电,电视也看不成了。
我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看着外面的天,失望的对师傅说道:“看样子明天我们去不了县城,见不着小师叔喽!”
明亮的闪电顿时在村子上空闪耀着,一簇簇的集结而来,条条疯狂扭结着,就像盘虬着的经脉一样。
跟着就是响雷炸空,轰隆隆的响声震得人的耳膜生疼,吓得我一哆嗦就赶忙跑回屋内,生怕自己被雷劈死了。
师傅一脸镇定地望着外面,胡子拉碴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说:“哪能呢?天一会儿就放晴了。”
“师傅你别逗我了,以为我没读过书吗?”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感觉师傅说话有些好笑。
师傅没说话,只是微笑着,伸手关上大门,把我叫进里屋,叫我跪在菩萨的神像面前。
点上两只贡香放在手里,师傅双手合十朝着神像拜了拜,然后插在了神像前用泥糊成的方台上,再在神像两侧点上两只红心粗实蜡烛,从屋里端出一碗米酒,洒下一些在神像正前方的地上,然后回头对我说道:“义泉,过来给菩萨磕头,准备拜堂成亲了,让菩萨给你们做个见证!”
“师傅,你别拿我寻开心了行吗?结婚?我一个人怎么结婚?再说我的结婚对象在哪?空气吗?你是越老越不正经了!”听到师傅这话,我心里不由得有些郁闷。
然而我刚说完这话,就听到屋外的雷声响的更凶了,仿佛要把天地炸穿一般!直透耳膜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捂住耳朵。
师傅的脸更是郑重之极,蹭蹭两步就向我走了过来,结满茧子的老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厉声道:“小兔崽子,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今天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哎,师傅你别忙着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应该学习人家诸葛孔明,舌战群儒方能服人!你要是使用暴力的话,我是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我起身,假装挺起胸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师傅见吓不住我,又转身从里屋的柜子里抽出了一根皮质的鞭子,慢慢悠悠地朝我走了过来。
“打人别打脸,打脸伤自尊啊,师傅,我结我结还不行吗!”我心头一下子就恐慌起来,就算哥再皮糙肉,恐怕也挨不住几鞭子,顿时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没办法啊!谁叫我从小就皮呢?还经常不听师傅的话,看来我天生就是犯贱的命。
别看平时师傅对我疼得不行,但一旦犯了错,他手里握着的那条皮鞭能把我屁股都抽肿。所以每次他只要一亮出那条皮鞭,我那所谓的硬汉精神总是撑不过十秒!
虽然师傅有时候包里虐待青少年,但是我也知道那都是为了我好。
于是,冲他从未如此严肃的脸色,哪怕他这么逼良为娼,我也就认了,谁叫我打小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呢…
我知道师傅这些年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长大也不容易,估计要不是他,我早就被野狗叼去吃了!现在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只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菩萨磕了三个头,再上柱香,然后一个人跪在那里跟空气拜天地,拜师傅,还要敬茶!
之后就是走程序的夫妻对拜、喝交杯酒,此刻我内心十分无语:一个人竟然喝了三杯酒,当然是帮我那莫须有的媳妇喝了她们那两杯。
这样的婚礼,怎么看怎么诡异,让我感觉太不对劲儿了!居然娶两个透明的媳妇,被班上同学知道了非笑话我不可。
婚礼的流程算是基本走了一遍了,我耷拉着脑袋,提不起一点劲!只是木然的看着师傅。
师傅认真地问道:“菩萨在上,苍天明鉴,今徒儿钟义泉已娶长公主和小公主为妻,喝下此酒,便可做为一生之誓言,结发夫妻,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永不背叛,义泉,你可愿意?”
我听得有些哭笑不得,你都暴力逼婚了还问我愿不愿意?我说不愿意有用吗?
但是听到师傅的话,又有些好奇,疑惑地看着师傅,说:“师傅,不会吧?和我成婚真是公主?那不是皇帝老儿的女儿吗?我钟义泉能有那个福分?”
话音刚落,师傅鞭子刚刚一扬起,一股子冷风扑面而来,惊得我一身冷汗。
我的两只耳朵就像是被谁狠揪了一下,疼得我捂着耳朵叫道:“啊!师傅你速度这么快吗?疼死我啦,我是不是你亲徒儿啊?”
师傅板起脸来,责骂道:“臭小子,别乱说话,哪有叫自己岳父做皇帝老儿的,刚才是两位公主看不过,在揪你耳朵呢!”
“什么?才刚结婚就敢揪我耳朵?这也太彪悍了吧?师傅,你坑我啊,我哪敢娶这样的刁蛮公主啊?还公主呢!有这样的公主?不是说古代女子都是三从四德的吗?”
我听得头皮发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师傅脸都快变黑了,脱口就是一句:“小兔崽子,皮痒了你?”
结果师傅还没来得及动手,又是一股极为强烈的冷风朝我扑面而来,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又起了,全身冷汗直流,偏偏耳朵又被揪得痛啊,这次还换成了不光揪耳朵,另一只手还死死拧着我腰间的软肉不放。
我痛得歪牙咧嘴,连忙求饶道:“媳妇大人们饶命啊,别揪了,相公的耳朵要掉了,我错了,不应该说你们坏话的,快放手啊,肉都快被你们扯下来了!”
可能两个媳妇也心疼我,知道我是真心认错,我才刚说完这句话,耳朵已然没被揪了,腰间的手也放开了,看来两个媳妇心地还是挺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