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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卧的灯光摇晃得更加厉害,屋里的事物皆被拉长变形,除了打斗声,一切都那么寂静,似乎这间包厢已经跟这列行驶的火车分离开来,不再处于一个时空。
白无忧感觉到包厢内怨灵的气息袭来,准备回撤保护不离,怎想一开始节节败退的魇魔,只是佯装不敌,此时突然功力大增,缠得狐狸抽身乏术,根本无法及时支援。
怨灵动作灵敏,坚硬的指甲已经刺破了不离胸口的布料,眼看就要挖出眼前这个女人热腾腾的心脏,向主人献上一大功。怨灵露出一抹婴儿一般天真的微笑,只要杀了她,主人一定会对我更好,不会再虐待我,说不定我就可以解脱投胎了。突然怨灵的攻击戛然而止,它血肉模糊的脖子被一只白嫩修长的细手紧紧捏住,贝壳形的指甲还泛着点点珠光,怨灵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很温柔无害的女人露出嗜血修罗一般的神情,在这一刻它甚至感觉比看到主人还让人害怕,那是一种目空一切,世间万物皆是蝼蚁的表情,仿佛神祗一般。
被农村妇女紧紧缠住双脚的张霄,突然感到自己留在不离体内的封印,竟然被邪气突破,情急之下从裤子里摸出钱包,拿出一大叠百元大钞,向空中一撒,“要钱是吧,赔给你。”围观的人群和造事家属瞬间哄抢起来,张霄一个障眼法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包厢门口,看着眼前的情景,呆愣的立在原地。
羸弱的女子曲着一只腿,悠闲的斜靠在床头,一只手慢不专心地捏着怨灵的脖子在空中摇晃,另一只手拿着刚才白无忧吃的雪梅干往怨灵嘴里喂了一颗,欣赏着怨灵挣扎不得,一脸吃瘪的表情。
“张天师,别来无恙。”
”不离,你醒了。听霄解释.......“
”托您的福,真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张霄焦急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他该怎么解释一千多年前的误会,他该怎么告诉她那场婚礼他是真的想娶她,他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命运的双手又把他们两个扯入纷争的漩涡。但此时的他如鲠在喉,竟一句话都说不出,一步都不能迈,只能傻傻的看着不离一挥手散了怨灵的浑身的怨气,利用血瞳之力,把它打入轮回。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一千多年前沱江河畔撑着竹筏,唱着小曲的鬼族少女不离,哪怕是面对双手染血的小鬼怨灵,也怜其被主人炼化的苦楚,送它重入轮回。或许只要化解了误会,只要我们努力,天道会给我们留下一线生机。
“你走吧,下次见面,我就杀了你。”不离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优雅的指尖,鲜红的眼睛一片血色,嘴角微微勾起,瘦弱的身形看着甚至有些萧索,甚是悲凉。
“不,今日霄必将血瞳封印。”张霄说完根本不待不离反应,径直掐了手诀一阵疾风攻去。若是此时趁着血瞳刚醒,力量虚弱,将其封印,必能暂时阻断幕后之人的计划。
不离没料到张霄说翻脸就翻脸,瞬间陷入劣势,又怕动用血瞳真的伤了张霄魂魄,只能勉强招架。加之这具身体本身就不是一千多年前自己修炼的身体,赢弱非常,不到十个回合,便落了下风。张霄趁势分出自己的一魂一魄,强行攻入不离魂魄之内,与她体内邪气缠斗,期望封印血瞳。
不离渐渐打出了真火,心中被久违的恨意弥漫,是了,这个可是赫赫大名的天师,只有大道无情,降妖除魔,护卫苍生,何来儿女情长。袁不离啊袁不离,一千多年了,你还没有在漫无边际的虚空中想明白吗?那些你以生死护之的恩情誓言,都比不上张霄的一句师命难违,你的愚蠢已经埋葬了阿爹甚至整个鬼族。
不离定下心神,冲着张霄睁开血瞳,默念血咒,只见红色血气从眸子里奔涌而出,化作层层十字铁链枷锁,牢牢相扣困住张霄本体,枷锁上的倒刺陷入皮肉之中,刺得张霄瞬间鲜血淋漓。且血瞳之力最猛的攻击不在身体而在灵魂,张霄只感到自己本就剩下的一魂三魄越发不稳,竟然颤动起来,随时可能被血瞳撕裂散入混沌。他一边操纵着不离体内的一魂一魄以攻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要命的打法企图压制封印;一边抱心守一,凝固被血瞳枷锁攻击的一魂三魄,争取时间。
“撤出你的一魂一魄,否则我让你立刻魂飞魄散。”不离看着张霄浑身是血,停止收紧血瞳枷锁,谈判道。
张霄眸子里浮现点点笑意,“你的魂魄刚刚苏醒,灵力不足,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你这牛鼻子,还是那么死倔,就凭你那不全的魂魄斗得过本姑娘。看来是不够疼,我给你松松筋骨。”
不离娇叱一声,长发飘飞,越发收紧枷锁。张霄疼的“哼”了一声,就感觉枷锁又悄悄放松了下来,这丫头还不是死倔,“夫人看来还是心慈手软,舍不得伤害为夫。”
“胡说八道,你我还没完成礼数,昭告天地,谁是你夫人。”两人现在谁也不能迅速拿下对方,只能陷入胶着状态,顺便就着一千多年前的旧事斗斗嘴。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空间被强行撕开一个裂口,红衣银发之人穿行而过,直接用手扯住张霄身上的枷锁,一使蛮力,竟然把不离的血瞳枷锁生生扯断,救下满身是血的张霄。不离体内张霄的一魂一魄还在努力修复封印,焱嚞开启额间第三眼,只见空间变化结成一个结界把不离牢牢困在里面。
张霄看着不离被血色蒙住的双眼,手竟有些颤抖,自己在脑海中模拟了上千年的画面终于还是来了,难道天道对我们就非得这么无情,折磨十生十世都不够,非要你死我往,自相残杀。但此时张霄为了天下生灵也别无选择,拿出师父飞升之前留下的阳平治都功印,念动咒语,用自己的一魂一魄把不离的血瞳之眼封在灵魂深处。
不离的眼睛渐渐不见一点血色,恢复了一片清明,只见她喃喃念叨了一句,“当年,你也是用这个法器封印了正在主持我们婚宴的父亲大人,何其可笑,何其可悲。”身子一软,便晕倒在床上,等她再次醒来,一千多年前的记忆也会随着封印消失,依然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