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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话音刚落,刘氓就破门而入。
“谢渊,你是不是疯了!”
谢渊站直身子,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急什么,不是没死吗。放心,我有分寸。”
“放心个屁,有分寸你把人打的满头是血!上次那个杂货店老板也是!”
安馨上前察看黄毛的伤势,只见黄毛颤巍巍的抓住安馨的衣袖,满嘴是血的,含糊的说道:“我说,我都说,你别让他审我了!”
“………………”
谢渊耸耸肩,一脸不可置否。刘氓烦躁的摆手:“滚蛋!”
谢渊一顿打以后,黄毛老实了很多,不等他们问就直接什么都招了。
“我那天晚上不在家,我去给老板跑活了连续几个晚上都是。我们的车就停在锦绣花园外面那片居民区里。”
“你们跑什么货?”
“警官,我就是一个开车的小马仔,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有证人证明我没有杀人,我晚上去给大伙买过烟,也买过夜宵,都是深夜,店里肯定还记得我,你去问问,我肯定没杀人。”
刘氓和安馨对视一眼,安馨说道:“你说的,我们会去核实,但是你刚刚说的,孙大成没有碰你女朋友,这是怎么回儿事?”
问到这个问题,黄毛明显慌了。
“哪,哪有的事情了!他俩感情挺好的!”
“那你还挺为他们高兴是吧。”刘氓顿时气乐,“你是不是以为只有刚刚的那位警官会打人!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问什么答什么!敢糊弄我,我就抽你!”
“哎呀!警官你就饶了我吧!真的,我就知道孙大成没碰过我女朋友,至于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谢渊一脸的莫名其妙,“审犯人这是你们警察的专业啊,关我什么事,我该回家了。”
“嘿!”
刘氓狂挠头发,安馨安慰般的拍了拍刘氓的肩膀。
“至少有进展了,一会儿我安排人去把那个坐台女叫来问问,然后再查查其余的受害者,看看跟这个天下会所有没有关系。”
“行,那我先带队去替守在锦绣花园的同事。”
回家的谢渊没有看见江寻,虽然好奇他怎么今天没有来烦自己,但是难得清净也没什么不好的,吃了两片安眠药,谢渊终于好好的睡了一觉。
清晨,谢渊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他房间的位子上似乎坐着一团黑影,黑影手里拿着一个鲜红的物体,谢渊当即就清醒了,他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抓着枕头就扔了过去。
“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江寻推门,谢渊精神高度紧张的飞快的看了江寻一眼,再看椅子,哪里有人在那里,枕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椅子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鲜红的苹果,一把水果刀直楞楞的插在上面。
“没什么。”
“做噩梦了吧,我做了早饭,出来吃吧。”
江寻关上门,脑海中却在不断回放谢渊刚才的眼神,是阴翳的、低沉的、酝酿着风暴的,但或许同时……也是伤感的、痛苦的……
屋里的谢渊擦擦脸上的虚汗,简单的洗漱以后,谢渊走到了椅子前,他静静地看着插着刀的苹果,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这种习惯,他认识的人里也没有人有这种习惯,可是,莫名其妙,他竟然会觉得熟悉。哪怕只有一丝,也让他觉得可怕。
拔出刀子,谢渊毫无征兆的将苹果砍成了两半。
“喂,上午有时间吗…………没什么…………好,我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开门到饭厅,谢渊嘴里咬着一半苹果,一半顺手扔给了正在吃饭的江寻。
“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哟,难得啊,你竟然有闲心来关心我了。我说大少爷,就你做生意啊。我也有事务所的好不好,你不会都忘了我是律师吧。”
“是快忘了,那你还有功夫一大早给我做饭?”
“那不是因为你现在是病号吗。等你病好了,我还没功夫伺候你呢。”
江寻坐在谢渊旁边,微眯起眼睛,笑容有些玩味:“你最近对我的态度似乎忽然好了很多啊。有事求我?”
“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我会对你态度更好。”
谢渊吃过早饭便匆匆离开了家,来到了早就已经约定好的诊疗所,咨询师仔细地端详着谢渊,她照例开始听谢渊的自白,已经是说了无数遍的熟悉的话了,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这个年轻男人脸上竟然出现了和以往都不同的迷茫,这让她几乎有些惊奇起来。
谢渊是前几年经人介绍到许芳老师这里来的,在此之前不知换了多少个咨询师,大概连谢渊自己都未必记得清,咨询师的圈子不大,谢渊在圈子里都出了名,简直就是个棘手的“刺头”。
谢渊这么出名,他的情况就很好打听了。可以说在许芳从业十多年的时间里,谢渊绝对不是最麻烦的一个,可一定是最独特的一个。谢渊并不排斥和咨询师说话,或者说,他很享受和咨询师说话,他会主动和咨询师分享自己的过去,配合的让人简直难以置信,有的咨询师觉得他是在胡编乱造,也不是没遇到这样的病人,但是经过简单的调查,他们发现谢渊说的都是真的,乍一看,甚至让人觉得他有种“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开朗。
能够感觉出来在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他也非常善于自控,碰到很敏感的话题,他也不会表现出对咨询师的防御性和攻击性,情感反馈始终比较正常,说到开心的时候他会笑,难过的时候也会陷入短暂的沉默。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正常了。
而正常人是不需要心理咨询的。
终于,有些聪明的咨询师终于发现了问题,他不是在咨询,他只是再用他自己的方式玩弄他们,说自己的过往也好,讨论自己的感情也好,都只是他愚弄他们的一种方式。在整个咨询的过程中,他始终占据着绝对的主动,看着那些咨询师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出并且治愈他的问题,等他玩腻了,他就会换一个咨询师,重复这个过程,而整个循环从来不会超过一个月。
许芳是第一个谢渊用超过一个月的咨询师,很多其他的咨询师会来问许芳诀窍,但是许芳真的说不出来什么诀窍。她只是开诚布公地向他承认:“我的专业水平就在这了,可能没法帮你,如果你仍然认为自己需要帮助,我试试帮你介绍更好的咨询师。”
没想到谢渊居然拒绝了,并且在长达一个月的无效治疗后,还“人傻钱多”地把咨询费用翻了两倍,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可能会不定期的打电话,而许芳必须在任何时间都能够见他。日常生活里没那么多事好聊,谢渊就像是说流水账那样把自己一个星期或是几天的生活告诉许芳,他好像不是来做咨询的,而是在她这里说话的,慢慢的,她发现虽然收效甚微,但这种方式有时候能让他表露一点真实的想法,虽然一旦被追问到自己头上,他又会很狡猾地绕开。
他像是被关在透明房子里的囚犯,他和外面的人互相看见,却永远不可能真的发生什么接触。许芳忽然有点同情眼前的这个人,他有钱,有容貌,有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一生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他却永远只能一个人,在人群中的孤独,又是怎样的绝望?
许芳按照惯例把他送到门口。谢渊一手扶在门上,一手虚虚地朝后一推,示意她留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许老师,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和您见面,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些秘密,可以吗?”
许芳一愣,下意识的回答:“当然。”
“我并没有愚弄你们的意思,我走不出一个地方,我想你们能够帮助我。”
“那么那个地方在哪里呢?孩子你应该告诉我们啊。”
“可惜,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