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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满囤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干瘪老头和黄兴都沉默不语。过了好久,黄兴惋惜地说:“大爷,你这又何必呢,既然当初怀疑韩文岭可能杀了家旺,你为什么不报警?偏偏要铤而走险,走杀人这条路。”
韩满囤冷冷地说:“报警?我儿子家旺都已经火化了,死因怎么查清楚,你说我怎么证明他韩文岭杀人了。再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根本没人可以证明。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选择吗,为了给儿子报仇,我只能亲手杀了他们。”
干瘪老头缓缓地说:“满囤老弟,你糊涂啊。世间总有正义在,有些人可以逃过法律,甚至逃过时间,可是终有一天事情会真相大白的。而现在的你虽然报了仇,可永远都会背负着杀人的罪恶感,得不偿失啊!”
韩满囤听了哈哈大笑,随后淡淡地说:“正义?真相大白?老哥哥,你别开玩笑了。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真相大白更是扯淡,世上有多少事永远不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知道吗?”
干瘪老头严肃地说:“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韩满囤脸上浮现出诡异的事情,随后低声说:”那曹宇你告诉我,七十五年前,秤砣水上漂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头那对小夫妻到底是怎么死的?”
干瘪老头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此时韩满囤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黄兴一把搀住颤巍巍的干瘪老头,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大爷,他说的这件事难道和你有关?”
干瘪老头没回答,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咬牙切齿地说:“韩满囤,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七十五年前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韩满囤故作惊讶地说:“原来你真是曹云的孩子啊,你看如果事情真的牵涉到自己身上时,你是不是也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啊!”
干瘪老头气喘吁吁地说:“是,我非常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你快点告诉我。”
韩满囤摆摆手,冷静地说:“不急,不急,我先说说怎么知道你名字的吧。这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你查清楚的,这我没说错吧。最出名的就是你带着村民捉到了水鬼,这件事十里八村传得沸沸扬扬,连我这个常年在外的货郎都听说了。
这事也巧,有天我走到了曹家集,正好听见几个人在议论一个干瘪老头的奇事。于是我就上前凑凑热闹,一听才知道,原来那干瘪老头其实就是曹家集人,本名叫曹宇。从小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才定居在牛头湾的。你家里发生过什么我就不细说了,直到在韩家集我看到一个干瘪老头,我才确定是你。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既然你来了,我做的事情早晚会被发现。但是我这个人一直是有仇必报的,当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说当年的事,别扯没用的!”干瘪老头冷冷地说。
韩满囤故作神秘地说:“其实七十五年前的事我也不怎么清楚,那时我还没出生。只是小时候偷偷地听见爹娘说起过。”
干瘪老头急不可耐地说:“那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韩满囤缓缓地说:“当时我听到我爹说河里的水鬼出来了,这次他们一定知道了,安全起见,我爹说他这几天要出去避避。我娘听了以后很惊慌,趴在我爹怀里呜呜地哭了一夜。第二天我爹就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
干瘪老头疑惑地说:“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当年的政府不是澄清了吗,秤砣水上漂是人在背后捣鬼,根本没有什么水鬼。还有‘他们’是谁,知道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爹要出去避避,他跟当年的事有什么关系?”
韩满囤苦恼地说:“你说的这些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也没办法告诉你,当时在沂河里那夫妻俩到底遇见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我爹当年离开家的原因,我手上可能有些线索。”
“你有什么线索,说来听听。”黄兴急切地问道。韩满囤抬起双手,平静地说:“我说的是自己的手。我现在就把手套脱掉,你们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现在虽然已经十月底了,天气依然炎热,但是韩满囤却戴着一双黑色的毛线手套。干瘪老头和黄兴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现在韩满囤一说,更觉得好奇了。
韩满囤慢慢地脱掉了手套,赫然出现一双毛绒绒的手。黄兴当时吓得差点叫了出来,就连干瘪老头也是一身的冷汗。
“你,你,你这是,怎,怎么回事?”黄兴结结巴巴地说。韩满囤淡淡一笑说:“没事,你们别害怕,我从小就这样,满手都是黑毛,慢慢的也习惯了。”
干瘪老头脸色惨白,指着韩满囤的双手说:“你的手太诡异了,普通人的汗毛没有那么浓密那么长的,而你的手指也比一般人的粗壮,所有的手指都朝下弯曲着,加上锋利的指甲,简直就是一对勾爪。我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真是太奇怪了!”
韩满囤略带悲伤地说:”小时候我就因为这双手整日被爹娘关在家里,他们说我得病了,要在家休养。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病,只是和普通人不同而已。更让我疑惑的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一次看过我爹的手。”
干瘪老头吃惊地说:”难道你爹的手也是这样?”
韩满囤摇摇头说:“这我不记得了,当年我爹走了以后,我娘就带着我搬家了,四处奔波,最后才定居在韩家集。又过了几年,日本人进了韩家集,我娘躲在地道被日本人的毒气毒死了。
虽然亲人都离我而去,但是我还是坚强地活了下去,和平常人一样,娶妻生子,有了孩子。我原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谁知道没几年,家旺娘就病死了。我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把家旺抚养长大,最后竟然死在了韩文岭那个畜生手里。”
韩满囤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老哥哥,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知道你放不下以前的事,可是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韩满囤伤感地说。
干瘪老头也感慨地说:“我们放不下的都是以前的事啊,满囤老弟。七十五年前的事,我就不再问你了,以后我自然会继续追查下去。可是现在你杀了人,虽说是为了报仇,却也犯了国法啊!”
韩满囤伸出双手,镇静地对黄兴说:“黄所长,我认罪了,我跟你走。”
黄兴犹豫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刚想铐上韩满囤的双手,却发现韩满囤的鼻子里流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