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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江河经常泛滥成灾,迷信的先人们都会用童男童年献祭,虔诚地祈求河神。
有的地方还“嫁”俊俏的处女来讨好河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在献祭那天,祭司们让“新娘”坐在活竹席子之类的东西上,然后把“新娘”放在河面上,看着她慢慢沉入河底;还有的地方直接把“新娘”用绳子捆住,直接扔去河底。
拿活人献祭这种仪式简直灭绝人性,所以慢慢地也就被废除了。我爷爷小的时候沂河也献祭河神,不过那时候用的已经是纸扎的童男童女了。
时光流逝,慢慢的献祭河神的仪式也被人们遗忘了,也许河神觉得人们不再敬畏他了,于是开始了对人们的惩罚,每年都会有几个人淹死在河里。
我奶奶还没嫁给爷爷的时候,娘家就在沂河边上。那时候沂河水清澈见底,人们洗衣做饭都来这里挑水,沂河边上的人每天都络绎不绝。
到了夏天,两岸的人都要去河里洗澡。我奶奶跟我说过,她小时候因为亲眼见过一件邪乎的事情,从那以后就没再去沂河了。
那年大人们都在忙农活,我奶奶和村里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偷偷去沂河里洗澡。平常的时候大人是不准孩子去沂河洗澡的,更别提女孩子。
农忙的时候,大人们整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孩子就扔在家里,很少有人照看。那天一起去沂河的有八个女孩子,最大的有十七八岁,我奶奶年纪是最小的一个,当时只有十岁。
沂河最深的地方有十几米,即使水性好的人也不敢去。女孩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孩子叫巧云,以前经常偷摸下河洗澡,所以就知道沂河哪里的是人们经常去洗澡的地方。
那天天气出奇的热,女孩们看两岸也没有人,于是她们就脱衣服下水了。沂河水清澈见底,在水面就能看到河底金黄的沙子,几个女孩脚踩着软绵绵的沙子,尽情地在水里徜徉。
直到太阳快下山,几个女孩子才恋恋不舍地上了岸。巧云穿好了衣服,发现自己脚上沾满了沙子,于是她坐在岸边洗脚。
巧云刚把脚伸进了水里,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就缠住了脚踝。巧云坐在岸上,两手撑着地,使劲地往上拽,可是她怎么也动不了。
巧云当时就吓坏了,一定是水鬼拉替死鬼,要不力气怎么这么大。巧云回头看看其他的女孩,都穿好了衣服准备回家了。
这时水里的东西力道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巧云就要被拉下水了。这时巧云急中生智地喊其他的女孩“你们想不想吃好东西啊,只要你们能拉动我,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们买什么!”
小孩都贪嘴,其他的女孩听到巧云这么说之后,都跑到巧云身后抓着衣服往后拽。巧云两手紧紧的撑着,七个女孩使劲在后面拽。
巧云咬紧牙根说道:“你们要是再拉不动我,那就吃不上好吃的了!二妞,你不是早就想吃冰糖葫芦了吗;三丫,想不想吃马头烤牌啊!”
话刚说完,咕咚一声,巧云就被重重的甩在了地上,七个女孩终于把巧云的脚从水里拉出来了。
巧云爬起来,看见七个女孩都摔倒在地上。她赶紧跑到女孩们身边,装作很失望的样子说道:“唉,算你们赢了,不过你们谁要能追得上我才算数啊。”
话刚落音,巧云就撒腿往家跑。女孩们想不到巧云哄她们,一个个连忙爬起来,没命似的追赶巧云。几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追上巧云的时候,巧云正坐在村口的大石板。
二妮抹了抹鼻子,哭着说:“巧云姐,你说话咋不算数,你说我们拉动你,就给我们买好东西吃的。”
巧云坐在那里不说话,二妮这时候才发现巧云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二妮慌了神,一边摇着巧云胳膊一边哭着问:“巧云姐,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巧云没说话,撸起了裤腿,两只脚踝处赫然出现五根黑紫色的手指印。巧云哇的一下哭了,其他的孩子听到哭声之后都围了上来。
巧云想到刚才的事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当时她刚把脚放进水里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起初她以为和以前洗澡一样是水草之类的东西,于是稍微用劲挣脱了一下。
巧云没想到的是,自己越挣扎反而越紧,那双手一样的东西却好像要把她拖进水里。巧云想喊有水鬼,快来救她,转念一想跟她来的都是小孩子,万一让他们知道有水鬼,不但救不了自己,可能还会自己先逃命。
也是巧云命不该绝,急中生智想到用孩子贪吃这个办法救了自己一命。
孩子们听了巧云的讲述,都吓得瑟瑟发抖,原来沂河里真的有水鬼。天黑了,孩子们各自回了家。
孩子回家之后谁也不敢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单是偷偷摸摸下河洗澡这事都要被毒打一顿,更别提说遇见水鬼了,所以孩子们回家之后没有告诉父母任何事情。
就在那天晚上巧云发起了高烧,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而且含糊不清地说胡话,巧云父母吓坏了,连夜把她送到村里的卫生所。
卫生所的老中医一检查,除了发烧,怎么全身打颤还说胡话呢,是不是被什么吓着了。老中医问巧云父母知道昨天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巧云娘说昨天下午邻居大娘看到巧云带一伙孩子从沂河回来的,估计又偷摸下河洗澡了。巧云娘怕孩子爹再因为这时打孩子,所以就瞒着没告诉巧云爹。
老中医又检查了巧云的全身,在她的两个脚踝处发现了五根紫黑色的手指印。老中医当时脸色一变,当年村里溺水的人,脚踝就有这样的手指印。
即使人没死,这种手指印也会使人腿脚溃烂而死。老中医告诉巧云父母,这孩子可能在河里遇到水鬼了,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很不错。
老中医先给巧云吃了退烧的药,然后告诉了巧云的父母如何化解孩子脚踝的手指印。
第二天一大早,巧云爹就仿着巧云的模样在镇上的花圈店里扎了一个童女。傍晚的时候巧云爹来到了沂河,在沂河边上把纸人扔进了河里,纸人慢慢地漂着,不一会就沉入了河底。
过了几日,巧云醒了,脚踝处的手指印慢慢地也消失了。
事后老中医才告诉巧云父母扎纸人的原因:水鬼没把人拖进水里的话,残存的一丝邪气就会附身在指印里,指印所在的皮肤就会发炎流脓,慢慢使人的腿脚溃烂而死。古时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会用扎一个和自己模样相仿的纸人,当做替身在傍晚扔进河里,水鬼会把纸人拉入河中,这样人的命就能保住了。
没过几天,沂河水鬼拉人这件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再去沂河了洗澡了,即使洗衣服淘米都是成群结伴的。
就这样过去了几年,人们渐渐淡忘了此事,只在茶余饭后当作谈资而已。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个人不亲身经历的事,别人再怎么传说,也只是个故事罢了。
不过也有些人,假托沂河水鬼之事,做了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