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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进宫的时候既没有通报也没有皇上召令,于是乎她便提着一柄龙吟剑,挑着“大越珺王”的金牌,逢人便说上一句:“不好意思,我是珺王,麻烦让让。”一路极有礼貌地挂着笑容,是以她到宣政殿门前时,宣政殿里的大臣们还人人对她的礼貌行为加以赞赏。
“皇上,这珺王太放肆了!”
“皇上,云宋这女子骄纵跋扈,竟敢直闯宫门,待臣杀之,替她头进献皇上!”
黑衣副帅的豪壮嗓门绕梁不绝,云宋自然也是听到了,挑着剑的手有些酸痛,她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几个靠门近的小官只见光中剪影,看得清晰的是龙吟剑挑着的金牌。好家伙!金牌呐!这一块得值多少多少金子?要不再靠近瞧瞧?天上掉金牌的事这些年可不多见。仔细瞧了瞧,左看看右看看,怎么觉得牌上刻的四个字有些眼熟?
“大——越——珺——王——”
小官念完,挠头想了想,脸上突然褪去血色,继而变得苍白然后铁青又紫绿,最后回归平静,一身官服的衣摆地下滴滴答答淌下来几滴尿。小官颤颤巍巍地软倒在地,跪姿让云宋有些别扭,她摆了摆手,十分轻松地道:“免礼免礼。”
黑衣副帅的大嗓门终于消散在房梁上,空旷的大殿上突然响起女子细软的声音,满朝文武向门口看去,云宋见他们眯着眼似乎看不清楚,便往前挪了两步,冲在殿上的大臣们眨了眨眼,见众人疑惑,只好又道:“大家好,我是珺王。”
众人只见眼前一亮,女子雪肌墨眼,唇红齿白,腰如柳枝,挑着剑的柔荑指骨分明,唇角还挂着礼貌的微笑,分明没什么攻击力嘛!黑衣副帅轻佻地哈哈大笑起来,尾音上扬:“你就是珺王?”
他一笑,几个武将也跟着大笑,皇上脸色微变,他可听说这珺王是何等厉害的女子,心中也有分寸,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谁是真没本事,谁是扮猪吃虎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如果不想让眼下变得更糟,好像也只能请太子来收拾烂摊子。皇上没作声,冲身边的小太监招了招手,悄声告诉他快去寻云孤。
云宋伸手把剑上的金牌拿了下来,放在手中反复掂量,不得不说,叶君胤造的这块金牌分量十足,就是金光闪闪的看起来有那么点假。她一脸无辜地点头对黑衣副帅说:“没错,我是云宋。难道……有负众望?”
满是大老爷们的朝堂突然冒出一个女子,还如此国色天香,黑衣副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摆手:“不负众望不负众望,珺王殿下,您美得很呐!”
云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怎么觉得黑衣副帅这话有点恶心?眼睑黑衣副帅走近,她也没有开打的意思,龙吟剑随手挥了两下,挥完又甩甩手——方才一路提着剑进宫,竟有些累了。
可云宋此举在黑衣副帅看来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一个江湖上有点名气的小女人,怎能比得过他们这些久经沙场、浴血奋战过的男人?他绕着云宋走了两圈,色眯眯道:“不知珺王进宫有何事啊?是不是近日无聊……”
云宋突然变了脸色,嗤笑道:“原来东吴都是你这种货色。”
她一提剑便有如沧海激荡,龙吟挥舞的裂声惊心动魄,似风雷滚滚在云端炸开,珺王之风山高水长,扫掠山河气震八方,长生天日升月落,松涛阵阵彩霞四合,不过一剑在手,威风凛凛,睥睨群雄。
云宋腾翻拔地,黑衣副帅拔刀迎上,宣政殿中打成一团,而围拢的文官还吵个不休,对如何接待珺王一事大动干戈。皇上在龙椅上看得清楚,云宋身姿轻盈犹如舞蹈,而黑衣副帅迎击吃力,皇上也慌了,看珺王的架势岂不是要拆了他的宣政殿?于是皇上颤抖着伸出手,终于憋出一句:“帮帮他!”
大臣们吵得热热闹闹,皇上这一句“帮帮他”究竟是要帮谁?门口的小官已经吓尿,见殿中打了起来又往后退了退,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黑衣副帅的大刀劈头盖脸朝着云宋挥去,两个官阶不低的将军也起了好胜之心——这要是让黑衣副帅一个人赢了,那美人岂不是要他一个人独享?这么个风姿绮丽的佳人能有多大本事?还不如三个人一起上,赢了各分一份,也是他们赚了。
于是乎,四人打成一团,云宋单手使剑应付黑衣副帅,袖子里飞出的白绫又与两个将军缠斗,镇宫铃的响声湮灭于文臣的争执中,铿锵有力的声音竟没能拉回众人的眼球。云宋不禁感叹——东吴都是帮什么人?
云宋这半天打架打得累了,也不欲和这仨精虫上脑的笨蛋纠缠,干脆停下动作,立起手掌示意停战,道:“这样吧,我就站在这儿,你们仨谁抢到我手里这块金牌,我就跟谁走。”说罢,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大越珺王”的金牌,往身后一抛,三个豺狼虎豹簇拥而上。
结果,各占三分之一。
“我的!”黑衣副帅率先道,“一开始就是我先!”
两位将军也不相让:“明明是我们抢得多!”
“你们找死!”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乃东吴副帅官职!”
“你有个副帅样么你!”
“你们就有将军样了?”
说到此,三人的争吵戛然而止。一个副帅,两个将军,竟因为一个女人在朝堂上大动干戈,这女人还不是一般人,是身份尊贵的大越珺王。云宋不说话,就笑着走到三人面前,深处手来,示意三人还她金牌。
三人自然明白了云宋的厉害,只能乖乖将金牌双手奉上。云宋拿过金牌叹了口气,伸手拂了拂牌面,好像金牌多么脏似的,拂完又用袖子仔仔细细擦干净,安然揣在了怀里。
皇上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底下的文臣还在为如何接待珺王争吵,无奈之下,皇上竟大吼道:“别吵了!”
众臣眼睛一亮,难不成荒废朝政多年的皇上就要一鸣惊人了?半晌,皇上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等太子来了再说。”
云宋不禁感叹云孤的能力,好好的朝堂没了长老没了丞相,他一个太子带领这么一群笨蛋把东吴治理得井井有条着实不容易。
云宋砸吧砸吧嘴,一副饱含深情理解的模样,对皇上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臣云宗新任宗主云宋,特来觐见,还望皇上莫要怪罪臣来得晚了。”
嘎?云宗新任宗主?众臣傻眼。从进宫门便一柄剑提着上刻“大越珺王”四个大字的金牌畅通无阻到了宣政殿,进殿就和人打架,如今闹也闹了,一句云宗宗主岂不是让他们白白商量招待珺王的对策了?
看群臣要杀了她的眼神,云宋无辜地摇头:“我没说我是珺王。”
这话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从宣政殿门口到进了宣政殿,她只说过“没错,我是云宋”,但并未说过“没错,我是珺王”的话。但是天下皆知,云宋就是珺王,珺王就是云宋,可珺王还是云宗宗主,云宗宗主还是云宋。
好家伙!这女子不简单,跟东吴群臣玩了个文字游戏,把所有人都忽悠了。
“其实,臣今天进宫,就是想参观参观皇宫……而已。”
云宋一语激起千层浪——今日如此大闹宣政殿,只是为了参观皇宫?
连皇上都尴尬地笑了起来:“哦,参观皇宫啊……”
众臣眼睛又是一亮,难道皇上有对策打发云宋了?
皇上见群臣的眼神,不禁汗颜:“等太子来了……”
云宋已经快要忍到就地捧腹大笑了,不过参观皇宫这事儿一旦被云孤知道,便一定会陪同她一起参观,她也不能探查一些私密之所。想及樊以舟的话,云宋清了清嗓音:“没想到硕大一个东吴,都不能满足本王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本王?众臣又是一呆,刚才还是云宗宗主,这会儿又成“本王”了?
云宋笑着往殿外走:“我是珺王,想参观皇宫,靖燕军还在城外守着,皇上大可以派人跟着本王。”
云宋这一席话终于激起群臣对靖燕军的恐惧,这几日京城乱作一团,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就在城门外,还有个靖燕军虎视眈眈,如今靖燕军的主子进宫,倘若稍有不慎,靖燕军的铁蹄顷刻便会踏碎城门。
方才的黑衣副帅竟笔直地跪了下去,两个将军见他如此也慌了神。他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惹上这一尊杀神?
云宋大步向宣政殿门口,天人之音却从面前传来:“你这么闹了一通宣政殿,不幸将我朝群臣的愚笨尽数暴露,我深感痛心,决定陪同大越珺王一起逛逛皇宫。珺王殿下,您以为以我的身份陪您逛一逛皇宫,可算配得上?”
“配不配得上,太子殿下心里清楚得很,不是吗?”云宋抬眼,“那就走吧,有太子陪着本王,啧啧,有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