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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子潜意识感觉到什么,不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随即猛地一睁眼,寂静的病房内空荡荡,只有窗户开着,源子捏了把冷汗,原来只是窗外吹进来的风。
这么一吹,就觉尿意。源子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屏幕画面显示混乱,他拍了几下,没好,难道是之前摔坏了?果然二手机就是问题多。
他没有继续琢磨,起身举着吊瓶,靠到墙上,拖起沉重的身体朝厕所摸去。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阴气特别重,毕竟医院是阴司在人间的据点。
漆黑的角落里似乎隐藏着注视他的东西,他不想惹麻烦,尽力忽略掉。
这时,过道吹起怪风,令人极度不安,源子加快脚步,忽的背后一只手搭住他的肩膀,把他拖到拐角里。
源子被吓得浑身发颤,只顾拼命挣扎,要是正常情况下源子也不怕这些东西,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没有多少反抗能力,搞不好真会被做掉。
“嘘,别怕,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是黑鱼!
“我擦,干嘛这么整,差点被你吓死~”源子按在急促跳动的心脏上,几乎没喘过气来。
“你不能待在这里,他要来杀你!”
源子把心一提,瞬间反应过来黑鱼说的“他”到底是谁,这么说,刚才有种不祥的预感是对的,他已经来了!
源子没等缓过来,就撤掉脚上的绷带,跟着黑鱼跑。
大意了,居然忽略掉他会回来寻仇的可能,捣了马蜂窝还以为能相安无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能怪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怪风吹倒金属垃圾桶,发出杂乱的碰撞声,令人心烦意乱,同时,尖利的硬物划过墙壁、玻璃,刺耳挠心。
源子明显感觉到一个幽魅的黑影正不断逼近,但以源子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跑不下去,他已经撑不住了:“等下,我们为什么要跑?你的符不是能对付他吗?”
“上次只是侥幸,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牌,这次不会那么轻易中招,何况,这不是他的真身,怎么对付他都没用,”黑鱼顿了顿,语气一转:“还有就是你,整二缺一样就知道硬上,你别太轻敌了!再强调一次,他不一般,很厉害!”
源子一时语塞,只是有一点想不通的是,既然你把这怪物说得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冒险过来救我?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救我,现在不是食言了吗?
两人对医院环境不熟,还没找到楼梯或者电梯,此时直接栽进了死胡同。
“怎么办,没路了。”
黑鱼左右看了看,从旁边扯了两张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半蹲背对着源子:“趴我背上,快!”
“这是要干嘛?”源子脑子里迅速构思出她的意图,面前正好一个窗户大开,他探头往外一看,粗略估计他们所在位置至少三层楼高,他咽了口唾沫,腿就发软,黑鱼是打算直接背着源子跳下去,并借助棉被做缓冲最大限度减少撞击力。
“不行,太高了。”
可是形势容不得源子半点犹豫,他把心一横还是跟黑鱼一起跳了下去,还好黑鱼不是活人的肉身,跟棉被一起形成一个不错的缓冲垫,两人扑腾一声落到草地上。虽然源子还是承受不少冲击,但不足以致命,只是白养了一天的伤。
两天内两次跳楼还能活下来的,也没谁了吧。
源子感慨的同时居然有那么一点自豪,他稍微缓缓,抬头望去,只见窗台上一个鬼魅的黑影正注视下来。
两人不敢多逗留,匆匆上了辆出租车离开。而对于两个装扮和行迹诡秘的人,司机居然不拒载,算是运气好还是这行难做呢?
一路上他才知道自己刚才呆的那所医院是在市中心,离学校有十几公里远。
到了学校下车后,源子已经站不起来,黑鱼把源子带进灵贞堂,安置到客房里,并给他重新敷药包扎伤口。
道家的地方一般有炼丹炉,常常配有各种草药作材料,所以往往会演变成半医馆的状态,一般伤病都能够自治,炼丹行医结合在一起,而炼丹原本就是一个实验与创造的过程,所以伴随着产出很多医术上的独门偏方。
“为什么,为了我做到这份上?千里迢迢把我救回来,我不能理解。”看着黑鱼细心的样子,源子受宠若惊,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个不受欢迎的人,源子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态度,这转死性的关怀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在以往的多次遇险中,从来没有会如此关心自己的人存在,就算是比较亲的八爷,也只是在源子的病床边不咸不淡的问候一声,而黑鱼只是认识不到几天,仍然属于陌生人系列,这点疑惑虽然是常人都会有,但在源子心中尤为突兀。
不过,上天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源子的思维里已经形成一种惯性,情况越是不合理,利益关系就越是密切。
黑鱼清理完沾满血的医疗垃圾,拧干毛巾,把东西都收拾干净,然后站起身靠到墙上,静静的看着源子,却一言不发,源子感觉自己就像早博物馆锁在玻璃罩里的木乃伊,被以看待奇葩的目光围观,他顿时就觉后背直发凉。
窗外打进的月光照在她兜帽半遮的面具上,反射出眩白,如同黑人牙膏的广告一样……源子差点没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笑点而笑喷,硬生生憋到内伤加重。
良久,黑鱼才开口说道:“那天晚上,你能发挥出符术百分百的功力,我很震惊,因为这原本是不可能的,除了宫主,符术不可能完全响应一个外人,直到我沾到你的血,我才明白,你的血液里含有仙露。”
“仙露?”源子一脸懵逼,“不是朱砂?”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一个门外汉居然能使用并且发挥出符术百分百的功力克制住柯锋,这连黑鱼都做不到,确实不太寻常。
源子也知道自己的血确实有点特别,能克制阴邪鬼物,可并不是每次都凑效,曾经凑效的那次,发生在源子打暑期工的一个工地上,那工地里挖出了乱葬岗,一名江西来的农民工被鬼物缠上,当时源子与那鬼物搏斗到浑身是伤,最后是把鬼物干跑了,农民工很感谢源子,说以后一定要把女儿许配给他,农民工告诉源子,虽然他没什么学识,但奇闻异事倒是听过不少,他说是源子的血克制住了鬼物,而这种血是罕见的朱砂血,他能判断出朱砂血与平常人的血的区别,因为他们乡里就有个特别厉害的阴阳先生也拥有这种血,而拥有这种血的人是天师钟馗转世。
源子半信半疑,毕竟文化水平越低,对不了解的东西就越过度神化,越说越离谱,那民工根本不知道朱砂是种重金属矿物,主要成分硫化汞,含有毒性,单质汞也就是水银能致癌引发水吴病,要是我血液里都是朱砂,那早就毒死了,所以朱砂血这种说法根本就是胡编的。
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令源子又把朱砂血这种不靠谱的传闻给翻出来验证。
那是高三一次体检的时候验血,居然测不出血型,当时负责的护士可能是个新手,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只是迟疑地说可能是器材问题就不了了之。带着疑惑,趁化学实验课的机会,他悄悄做了个实验,拿自己的血当原料煅烧冶炼汞,因为朱砂是古代提炼水银的主要原材料,如果实验成功就能验证血液里是否真的存在朱砂,可是由于血液成分复杂,而且量未必够,加上自己的专业知识有限,并未能看到预期的结果,但他没有放弃,专门跑去咨询了化学老师,可化学老师以超纲为由并没有给他作出任何解析就打发他。
一直没搞清楚自己的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又多了一种说法。
这时,只见黑鱼只手夹起面具,与脸部脱开了间距,源子浑然一愣,这是要干什么……虽然有点唐突,但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黑鱼摘下面具,脱掉外衣,一个完整的木偶形象裸`露了出来,没有明显的五官刻画,只有满身看不懂的符咒与符文,看着这种不可思议的‘生命体’,源子的内心是震撼的。
“宫主来到这里之前,我只是一只阴气日渐衰弱、随时消失的游魂野鬼,因为宫主的法术,才得以附生在凤凰木上,是宫主赐予我们重生的机会。”
“重生……吗?”源子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女孩居然这么厉害?心中不由把她与鬼艾并列了起来,甚至能力还可能在鬼艾之上。
“但要维持这种状态并不容易,必须定期摄入仙露,仙露是维持我们存在的关键,好比是一个盆栽,没有得到及时浇灌就会干涸而死,一旦仙露消耗殆尽,我便会灰飞烟灭。”
源子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她之前所说的,她会死的原因所在,可是,“你这就暴露自己的弱点,就不怕我会对你怎么样吗?毕竟我们才见过几面,就确定我是个好人?”
比一般同龄人的社会阅历多了,这点源子感受非常深刻,也特别敏感,暴露弱点是绝对的禁忌,要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必须学会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弱点,扬长避短不是什么大道理,就是常识,而且,就算是挚友,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诉说自己的弱点,而是被发现弱点。
黑鱼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继续道:“仙露是宫主独门秘术炼制出来的,也就是垄断,其他地方不可能有,但我问过宫主,她根本不认识你,所以不可能把仙露分给你。”
“但事实却是我体内的确流着仙露?”原来自己的血特别并不是什么朱砂血,是掺入了仙露?
黑鱼穿上外衣戴回面具,变回原来的模样,她思索片刻,说道:“这个问题也许八爷比较清楚,我想你来到这里应该是有更为特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