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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别别死……撑住!”源子浑身颤抖,对这突发意外不知所措。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算什么结局?都怪自己任性把她拖下水,沉重的愧疚感笼罩着他的内心。
源子想把刀拔出来,却发现刀子插得出奇的紧,已经钉到树干里,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没有血流出?而且,摸在她身上有种奇怪的触感,她的身体怎么是硬的,一点肉感也没有?
“木头?”源子瞬间惊呆了,“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什么人?”
刀口划开的衣裳露出里面的木头,源子一生见过不少死人和鬼魂,可现在也会觉得诡异,这个能跑会说的人居然是一堆木头玩偶?所以她才能奋不顾身为源子挡下这刀。
“不行,这只鬼的煞气太重,凭我的底子只能发挥出符术一成功力,放弃吧,没有宫主在,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黑鱼说着自行把刀一点一点的拔了出来。
源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像撞进迷宫里,思绪都被困在这个迷之木头人身上,一会才反应过来。
放弃?这绝对不行!
看来自己是高估了她,这个“人”也只是个半吊子罢了。他才刚回过神来,转念又陷回眼前的谜团里,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在源子的认知中完全没有概念……他翻遍脑子里的所有,对了,要是有一点沾边的解析,就是火影忍者里的沙忍操控的傀儡木偶,但这在现实世界中未免太扯了吧……等一等,虽然满头的疑惑,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这样一来,她就没有生命危险的顾虑,源子心中吁了一口气的同时,暂且把问题放一边先,就道:“一张符不够那就两张,你还有符不,给我用!”
“你不行,符不是随便能用的,要发动符术,必须要用灵力,而且,必须要是符术的制作者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力量。”黑鱼语气一转,“别再闹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我警告你一次,我现在已经救不了你,也不会再救你!”
源子听她说得如此果决,心中一急:“求你,这个忙一定要帮我,你不是说要还八爷人情吗?现在还没还完,就想食言,也太不厚道了吧?”
然而,不管源子怎么说,她还是一副已经放弃的样子,源子更加焦急,咬咬牙,补充一句:“……反正你又不会死!”
空气忽然如止水般平静,黑鱼沉默一会才开口说道:“我会死,但我不会为了你而死在这里。”
源子下意识后退两步,也对,我们彼此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甚至连“真面目”都没见过,给对方寄托太多的期望,未免太过于一厢情愿。
这时,风起,四周的树叶簌簌作响……
忽然一股强劲的阵风夹杂着落叶吹得源子睁不开眼,接着柯锋的黑影闪过,源子就被击倒在地,一轮拳打脚踢,柯锋将他反扣在地,他的头被按在土地上,嘴巴鼻子都糊上了泥沙,见源子被整得如此窝囊,柯锋哈哈大笑:“跑啊,你不是很嚣张吗?说,你是个废物!”
这种久违的羞辱感,还是小时候打架有过,只是长大后这种感觉变得不再单纯,带着真正的杀意。
狼狈的绝望中,源子另一只手忽然摸到什么,是那张脱落的黄符!他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最后一搏,成败就赌在这符上!
用符的时候应该念什么咒,结什么印,源子完全不懂,他只是凭直觉并且顺手在黄符上抹上自己的血。
“是啊,不仅废,还无药可救。”
借助言语的掩护,源子拼尽最后的力气,强行挣开柯锋,扭身一掌把黄符贴到柯锋额头上,却感觉这瞬间缺了点什么,对了,总得喊点什么吧?
“阿西吧急急如律令!”
顿时,四周中泛起一片常人看不见的淡弱黄光,如波浪一样荡然开来。
柯锋止住了动作,好一会也没能动弹,源子知道应该是起效了!
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源子有种难以言说的兴奋,终于,答案就近在眼前,他已经迫不及待:“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鬼艾是不是在?”
只见柯锋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哈哈哈,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是第一个,你不是普通人,只可惜,”柯锋顿了顿,“在你面前的并不是我的本体。”
源子还没反应过来,柯锋转瞬如泡影般消散在空气中。
“什么?喂,等等,别……”源子扒拉着柯锋的残影,喜极而悲,呆滞的眼神里是反转的绝望,他的身体早已超负荷,亲眼看着拼死拼活抓住的这根线索无情幻灭,精神瞬间崩坏,脑海一白,一头栽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无声无尽的黑暗之中,飘进了一丝微弱、空灵的声音。
滴答——滴答——
源子在朦胧中醒来,听到滴水的声音,一滴,两滴,三滴……
走廊?这是哪里?有药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吗?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昏暗的夜灯能让源子大概知晓四周的空间环境。
因为是半夜,所以四周很安静,唯独水滴的声音,清晰可闻,是哪里的水龙头没拧紧吧,这样漏一晚上,太浪费了,而且,现在没有其他声音,这单调的水声像倒数着的定时炸弹一样,能令人抓狂,强迫症驱使下,源子不由循声而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源子一下踩到水,没想到漏得这么严重,已经溢出来了……这时,一股浓烈的腥风迎面扑来,不对,这是血!
源子一下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瞬间打了鸡血。
血迹一路延伸到前面的拐角,源子猫着身子摸过去,很快看到血的源头,一个穿着黑衣白面具的人被钉在墙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垂下的指尖往下滴。
“黑鱼?”
怎么可能?她不是木偶吗?怎么会流血?
黑鱼忽然抬头,亮起血红的眼眸盯着源子,“是你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