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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何进、郑泰等人听到董太后的怒吼,面面相觑。
袁绍急忙对何进说:“当务之急,诛杀宦官,太后的怒火之后再来平息吧!”
何进为难,说:“我担心宦官们在里面对我妹妹不利!”
众人了然。
何进并不在乎董太后说什么。反正等到刘辩继位,何皇后变成何太后、董太后就变成太皇太后,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废掉董家在朝廷的权力。董太后注定是个死人,你会计较死人的要求么?
伍琼、郑泰对汉室忠心耿耿,害怕因此得罪太后,但是一旦刘辩继位,太后必死无疑,所以他们也只是略微踌躇,却一言不发。
荀攸希望进一步考察之后进一步合作的候选人,只是默默看着,也没有说话。
曹操说:“本初说得很有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情绪激昂,虽然语意有些偏激,却颇有吸引力。
袁术微微皱眉,转头四顾,众人也是脸色各异。
荀攸正打量着他,见他望过来,又低头看地。陈琳、王允、郑泰则是以欣赏的眼光看着曹操。
何进也注意到了大臣们的反应,沉吟片刻,道:“董太后毕竟是国母,皇家威仪不容冒犯,不如暂且收押张让等人,慢慢图谋之后的事情?”
袁术叹息,身为大将军掌握军权,却被太后管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成事呢?
曹操面露不快,张口想说话。
何进冲着他摆了摆手,说:“孟德不必多说。我和妹妹出身低下,多亏了郭胜等人才能得到今天的富贵。杀死他们会被天下人非议!”
众人恭敬地称是,曹操还想说什么,何进已经招招手,示意大臣们跟随着进嘉德殿。
陈琳特地落后一步,和曹操一起走,看看后面,只有磨磨蹭蹭的袁术和慢慢腾腾的荀攸,拉着曹操的衣袖说:“孟德似乎不太高兴?是为了大将军不接受你的想法?”
曹操苦笑:“先帝不在,大将军掌握天下兵马,却受到过去恩惠的束缚、被妇人节制。即便将太子扶上皇位,也很难保全位置。黄巾的祸乱刚刚平息,正是应该平息民愤、安抚民众的时候,此时朝廷内部却不稳定,外部又……”
他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最后望着头顶,说:“要变天了!”
后面袁术走上来,笑着接话:“暂且不说此时的天气还算晴朗,即便变天下雨,我们也可以去嘉德殿内避雨,欣赏舞蹈,享受欢乐。”
荀攸跟上来接到:“如果嘉德殿毁了,将军您想去哪儿?”
袁术下意识接到:“不惧风雨,四海皆可为家;心怀天子,自然长乐未央。”
众人面色大变。
翻译袁术的话:不害怕风雨那么天下到处可以走,不需要在乎嘉德殿是不是毁坏了;心中怀有对天子的敬意,自然可以长久欢乐、永不结束。
明面上表现袁术对天子的尊敬,但是此时皇帝新丧,到底是刘辩还是刘协做皇帝还没有决定,这句话又可以看做是袁术野心的体现。
荀攸接道:“当务之急,先迎立史侯(刘辩)成为新的皇帝,然后我们大臣才能在未央宫中享受长久的欢乐啊!”这就把袁术的话解释了一遍。
袁术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感激荀攸帮忙解围,不再说话,急急地走向何进身后。
何进和众位大臣正站在何皇后身边,与董太后针锋相对。
何进说:“我妹妹是皇后,史侯(刘辩)是嫡长子,应该成为新的皇帝!”
董太后发怒:“先帝在世时,众位大臣们希望能确定太子是谁,先帝认为史侯举止不庄重,有损皇家威严,想立董侯(刘协)为太子,只是没有书写下来罢了。大将军你打算违逆先帝的意志么!”
何进分辨说:“史侯举止轻浮是因为他当时还年轻,如今弱冠之年,举止没有什么不妥当,先帝因此没有废黜他。怎么能纠缠于他小时候的事情呢?况且自西周以来立嫡立长是皇室的惯例。晋献公因为听信骊姬的话杀死太子申生,驱逐了重耳和夷吾,导致了晋国内乱;秦皇暴毙,赵高立幼子胡亥为皇帝,国家动荡,最终覆灭。你现在也想学骊姬、赵高吗?”
董太后面红耳赤,怒骂:“史侯轻浮,年虽弱冠却仍然没有丝毫改进,此时只知道在皇帝灵柩前哭哭啼啼,连董侯的沉稳都比不上,怎么比得上晋文公和公子扶苏?”
何进回到:“董侯身为皇子,却不知忠孝,先帝离世却不哭泣,怎么比得上史侯?”
董太后还要再骂,刘协拉了拉她的衣袖,对着何进恭敬地说:“先帝突然离世,身为人子,心中惊愕,悲伤太过沉重,无法流泪,心却在滴血。”
顿了顿,他补充:“但是,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确立皇帝位置,免得旁人认为大将军您带着众位大臣前来是为了逼宫。”
何进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袁绍仗剑踏前一步,也不行礼,说:“大将军前来是为了清除祸乱朝政的阉竖,百官前来是为了迎立史侯。”
何进恼他几番僭越,这次被解围也不领他的情,对着刘协说:“我这次前来是为了迎立史侯。董侯和太后还是早点歇息吧!”说罢冲着兵卒摆摆手,将董太后和刘协看管起来。
董太后骂道:“你本来是个屠户,多亏哀家和张让等人才能在宫内立足。如今你成为了大将军,就想学赵高做事、立下刘辩这个昏君危害我大汉天下么!”
何进不予理会,将刘辩扶到一边坐下,带着百官朝他行礼算是完成了立新君的仪式。
袁术、曹操等人也跟着行礼,抬头打量刘辩,看他这时候仍然没有停止哭泣,微微叹了口气,想:“难怪《三国演义》中董卓喜欢刘协、厌恶刘辩,他今天的举止和刘协相差太多了。这时候本应该是新皇帝下决定的时候,却只顾着哭泣,一点也不考虑发号施令。现在的形势下,天子缺乏主见,江山怎么稳定呢?”
袁绍曹操纷纷皱眉,百官也多有厌恶。
何进躬身问道:“张让、赵忠等人祸乱朝政,希望天子下令收押,审问罪名。”
刘辩哽咽着说:“一切任凭大将军做主。”
何进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兵卒们把一旁瑟瑟发抖的张让等人看管起来。
何进还想说话,忽然闯进来一个士兵,对着袁术纳头便拜:“将军,有急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