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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耶律章奴派出几十个人,到各州县区张贴檄文。一日锦州刺史耶律术者看到檄文,见上面写道:“呜呼!我大辽太祖身经百战,历尽艰辛,创业已有二百余年。大辽疆域万里,光齐日月。四夷臣服,是吾契丹族之荣耀也!
然则自昏君天祚即位,不理朝政,专务畋猎。亲近奸佞,罢黜贤臣,政纲废弛,天下大乱。以至女直谋反,完氏称孤。大辽江山危在旦夕!契丹臣民,命悬一线!
我等契丹族人,不忍看祖业凌替,辽民蒙难,社稷崩疽。为挽大厦于即倒,拯生民于水火,故不避刀斧,举起废弃昏君,扶助燕王登基之大旗。希望各路首领,以天下国家为重,同来祖州,共禳盛举。切勿犹豫,以误良机也!”
耶律术者,因受东京留守萧保先得辖制,又见萧保先倚仗其兄萧奉先的势力,在渤海横征暴敛。刑罚苛刻,民怨鼎沸。心里敢怒而不敢言。他对天祚帝重用萧奉先一党非常不满。今见耶律章奴要废掉天祚,另立燕王耶律淳为帝。正合他的心意。于是便带领本部人马,约一千人,离开锦州,前往祖州与耶律章奴会合。
临行耶律术者向妻子翠娥告别。他对翠娥道:“当今天祚无道,金兵猖獗,大辽已面临亡国的危险,若金兵杀来,我全家必丧于金兵之手,如其死于金兵刀下,不如响应耶律章奴,扶燕王即位,重振大辽,我家还有希望。今日我便率本部人马,去祖州会合耶律章奴,共图兴辽大业。你可在家多保重身体,待我成功之后,咱夫妻再团聚。”
翠娥闻言泣道:“自古废旧立新,成功者少。若事之不谐,则惹灭门之祸;即便事成,也会受到新主的猜忌,难免被害。君子生于乱世,当明哲保身,为何自取祸端呢?”
耶律术者道:“燕王德性仁厚,众望所归。若其当政,必能选贤任能,振兴辽室。吾乃皇族后裔,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志在立功天下,以博得名垂青史,岂能避刀畏剑,苟且偷生!”
翠娥见其主义已定,无可奈何。便把家中宝物收拾起来,让他带着。
耶律术者道:“我是出征,岂能带这些家传至宝?贤妻收拾好,若有困难,可变卖了养家。”
翠娥道:“夫君一走,妻必被执,家中财物尽数充公,安能保存!”
耶律术者急于出发,便道:‘贤妻且埋于地下,待我取胜回来,咱再刨出。“说完便辞别妻子,领着人马,上路了。
再说天祚帝在广平淀行宫,听说耶律术者反叛,并带了一千叛军前往祖州与耶律章奴会合。便派大将耶律牙各领兵三千于路拦截。
耶律牙各带着人马,来到去祖州的路上,见有一条山脉在路的左面山上树木葱茏;路的右边是一条大河,河水深流激。便把人马埋伏在路的左边山林之中。静静等待耶律术者的军队到来。
第二天下午,远远看到东南尘土飞扬,待了一会果见耶律术者横刀策马带兵过来。耶律术者的军兵走到河边,他手下一员偏将见左边是山,右边是河,便对耶律术者道:‘’此处地形险恶,如果敌兵伏于山后,突然出击,我军无路可逃也!”
耶律术者道:“天祚残兵不过万人,都守护广平淀,以防耶律章奴偷袭,必不敢远离,这里不会有伏兵,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行军就是了!”
过了半个时辰,耶律牙各在山上看到耶律术者的军队都进入埋伏圈,便下令出击。只听一通鼓响,三千伏兵从山上冲杀下来。叛军正在行军,来不及排成阵势,瞬间被杀得七零八落。又无路可逃,被赶进河里淹死的不计其数;剩下的纷纷跪地缴枪,当了俘虏。
耶律术者跃马舞枪,杀出一条血路,向前逃窜。忽听‘噗嗵’一声响,连人带马,坠入陷马坑中。耶律术者滚下马来,早有伏兵伸出抓钩挠钩,把他抓了起来,用縄索绑了。
耶律牙各活捉了耶律术者,又收编了七八百叛兵,大获全胜。便敲锣打鼓,高奏凯歌,率军返回广平淀,向天祚帝报捷。
天祚帝传令把耶律术者押上来。只见耶律术者倒绑双臂,被武士押了过来,跪于地下。
天祚帝问道:“朕待你不薄,授你高官厚禄,你为何放着刺史不做,却要背叛朝廷,投奔反贼耶律章奴?”
耶律术者道:“何谓待我不薄?你身为国君,不理朝政,专事畋猎,重用奸佞,排斥贤臣,以至天下大乱,盗贼蜂起,女直称国,皆你之过也!我身为契丹贵胄,岂能坐视祖宗江山毁于昏君之手?我起兵非为高管厚禄,实则为力挽狂澜,救大辽社稷。今虽受擒,我人力已尽,死而无憾也!”
天祚帝闻言大怒,喝令推出斩首示众。耶律术者面不改色,从容就戮。
天祚帝又命东京留守萧保先逮捕其家属。萧保先率兵来到锦州,抓捕了耶律术者的妻子翠娥,一看翠娥生得玉肌花貌,姿容动人。不忍将其杀害,便收为己妾。
夜里萧保先要其陪宿,翠娥泣道:“奴家夫君遇难不到一月,老爷就要占妾之身,天地不容!老爷若要逼迫奴家服从,则小奴必悬梁自尽!”
萧保先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女子,我敬重你,待过百日之后,咱再同房共宿如何?”
翠娥道:“多谢大人体谅小奴之痛。但是先夫尸体尚在广平淀,希望大人能将前夫尸体运到锦州,择日下葬,立一石碑留作纪念。奴家为夫君送了葬,脱了孝服,便可与大人成亲。”
萧保先信以为真,便派人去广平淀把耶律术者的尸体运回锦州,择日下葬,并立一石碑于墓旁。翠娥当日披麻带孝,在墓前痛哭一场,忽然站起身一头向石碑碰去。左右急忙向前去扯,可是人已头破身亡。萧保先无奈,只好把翠娥与耶律术者一起下葬。
再说绕州刺史张斌看到檄文,急忙报告萧保先。萧保先下令,捉拿张贴檄文之人。张斌就令卑将侯概率兵捉拿。侯概本是汉人,虽在绕州当个武官,但对东京留守萧保先的横征暴敛,严刑峻法,极其不满。又见萧保先任张斌为刺史,二人狼狈为奸,鱼肉一方,心生愤恨。今见檄文,知道耶律章奴欲推翻天祚,另立燕王为帝。心想这可是我侯概乘机作乱,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侯概于是就和几个校尉商议,如何杀掉刺史张斌,占住绕州,联合耶律章奴共举大事。
侯概手下有一百人长名叫斡屠,他献计道:“将军可告诉张斌,现在军中谣言流传,人心浮动,请刺史前来安抚军心,申明军纪。以防军中生乱。然后于路上埋伏弓箭手,把张斌射死,将军可趁机宣布全城戒严。独掌绕州大权。”
侯概依其计,于第二天把本部人马一千余人,集合到校场,然后请示刺史张斌,求他来训话。张斌信以为真,就带了几个随从,骑马往校场而来。正行间,忽听一声弓弦响,一支冷箭飞来,正中张斌面门。张斌当即落马而死。随从吓得四处逃窜。
侯概立即宣布全城戒严,捉拿刺客。并带兵进驻刺史衙门。然后一面派斡屠去祖州和耶律章奴联系。一面抄写大量檄文,四处张贴,声讨天祚帝罪恶,又把军队召集起来,举行誓师大会。侯概在大会上宣读檄文,声讨天祚帝罪恶,将士见他大义澟然,言词激烈,一心为振兴大辽,消灭金兵而奋斗的样子,都很受感动。纷纷表示愿意随他共同拥立燕王,废弃天祚,以靖天下。
这时渤海百姓,因忍受不了萧保先的横征暴敛,纷纷揭竿而起,一时间遍地盗贼。黑山有一豪强,姓萧名通海。家资富裕,因见天下大乱。为保家产,养了家丁五百多人。他性格豪爽,又好结交江湖朋友,所以在渤海颇有名气。黑山土匪老砸,因慕其大名,都不敢冒犯他。有不少强盗头子,都和他结拜成兄弟。早晚还向他进贡礼品。
一天萧通海看到了侯概发来的讨伐天祚帝的檄文。心想天祚帝昏愦无能,重用萧奉先等奸党,以至天下大乱。此正是英雄乘时而起,大显身手的好时机。我何不联系这些江湖好汉,共举义帜,轰轰烈烈干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业!想到这里,他就给黑山一带各路强盗送信,请他们到黑山聚会,共商义举。
渤海这时已有九股较大盗贼,这些盗贼原是一些走头无路的饥民,并无大志,也无策略。因看了萧通海的书信,觉得萧通海是个盖世英雄,跟着他前途光明,可以成就大业。因而都率领喽啰,聚集到黑山。一时萧通海招来了上万人马。声势十分浩大。
耶律章奴见绕州侯概和渤海萧通海都已反叛朝廷。并愿听他调遣。于是令侯概率绕州人马,萧通海率黑山人马,一起进攻广平淀。耶律章奴也率祖州兵马向广平淀进击。这三路叛军共两万人马。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奔广平淀杀来!
天祚帝闻听耶律章奴纠集两万多兵力从三个方向奔广平淀杀来,急召诸将商议对策。行宫都部署萧特抹奏道:“贼兵虽号称两万,其实绕州,渤海两路都是乌合之众。圣上各派五千人马去截击,就可瓦解此两路叛军;留一万兵马守住广平淀,任凭耶律章奴攻打,坚守不出,待绕州,渤海两路贼兵已破,阻击渤海和绕州之贼的官兵胜利回师,内外夹攻可以大破耶律章奴!”
天祚帝然其说,便派萧特抹带五千兵去阻击侯概;又派北面牙林耶律牙各带五千人马去阻击渤海叛军。
萧特抹点齐五千人马,往绕州路上进发。行至升平县,见侯概大军风烟滚滚杀来。萧特抹便把军队撤进县城。侯概指挥军队把县城四面包围。架起云梯,攻打城池,从晨至午攻打不下。侯概军多有伤亡。军队疲惫不堪。忽听一声炮响,萧特抹领兵从东门杀了出来。侯概军不及提防,又没有排列阵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叛兵四处逃窜。侯概拍马抡刀,来战萧特抹,二人大战二十余合,侯概见叛军皆败,自己被官兵包围,不敢恋战,虚晃一刀,掉转马头就跑。萧特抹率领官兵紧追不舍。
侯概领残兵一直逃到绕州,捡点人马,只剩一千余人。还多带伤。缁重丢失净尽。
这时萧特抹也指挥官兵,追至城下。侯概令紧闭城门,拽起吊桥。坚守不出。
且说这绕州城中,有张斌的亲信军官韩武和荣脱仍在军中。当初侯概暗杀了刺史张斌,二人见侯概势大,便假意拥护侯概。骗取侯概信任。今日见侯概兵败,韩武道:“侯贼大败而归,我俩若不趁此机会与官军联系,携助官军破城,更待何时?”
荣脱也道:“我们要快快与官军联系,莫要迟延。”
当天夜里二人带着亲兵几十人,驻守西门。便写了一封信,信中约官军,见城门举火为号。韩武和荣脱打开城门,要官兵冲进城来。信写好后,绑于箭上,射出城外。
官兵捡到信件,报于萧特抹。萧特抹看了,心中大喜。立即点起三千精兵伏于西门之外。等到了后半夜,果见城头火起,城门洞开。吊桥放下。萧特抹一马当先,率官军直冲进城内。叛军忽见官军杀进城来,知道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
再说侯概正在梦中,忽听人喊马嘶,急忙跳起身来,却见官军已杀入营盘,他来不及披甲,跳上一匹无鞍马,提了刀冲出营帐。正遇韩武率兵杀来,侯概还以为韩武前来救驾。谁知韩武挺枪朝他就刺,侯概慌忙架住枪,说道:“韩武不要误会!”
韩武道:“反贼死期已到,我特来取你首级尔!”
侯概惊出一身冷汗,知道韩武已背叛了自己,急忙策马逃窜。侯概好不容易冲到城门边,又遇上荣脱,领着几十个叛兵。侯概大声喊道快快随我杀出城去!”
荣脱假意应允,手执钢刀,紧随其后。看看与侯概并马齐肩,荣脱突然把钢刀一辉,斩侯概于马下。荣脱下了马,割了侯概首级,找萧特抹报功去了。
再说耶律牙各率军前去阻击渤海一路叛军。军行至恩化县地界,遥望前边烟尘蔽空,知是叛军涌来。耶律牙各便驻军一土阜之上。登高观察。果见贼将冯阳领二千先头部队蜂涌而至。耶律牙各见叛军队伍不整,恰是一群绵羊,乱哄哄的卷地而来。对部下道:“贼兵行军队伍不整,可见是一群乌合之众,我军列阵冲击,必能大破敌兵!”
于是令偏将萧永率一千骑兵先冲击敌阵,耶律牙各指挥步兵随后掩杀。萧永一马当先,手舞钢鞭冲入敌阵,后边一千铁骑如猛虎下山,顿时把叛军冲得七零八落,各自奔逃。紧接着耶律牙各又指挥步兵杀来,那些叛兵纷纷缴枪投降。贼将冯阳见势不妙,落慌而逃。萧永飞马追来。追有二三里路,看看快要追上,冯阳暗暗从腰间掏出流星锤,忽然返身一击,那锤正击中萧永脑袋,萧永脑浆崩裂,坠马而亡。耶律牙各率大队人马赶到,冯阳已逃得无影无踪。
这一仗官军虽然大获全胜,俘虏了几百叛军,但是却殇了一员将领。耶律牙各收拾了萧永的尸体,心情也郁闷不乐。遂带领军队,进驻恩化县城。
再说冯阳逃奔几十里,遇上萧海通率大队叛军过来,冯阳哭拜于地。萧海通闻听他率领的先头部队,已全军复没,只有他一人逃回,不由勃然大怒,骂道:“无能之辈,全军尽丧,挫我锐气,留你何用,给我推出去斩了!”
几个武士上来把冯阳绑了,正要推出斩首。几位部将一齐跪下求情道:“两军交战先斩将领,于军不利,不如让他带罪立功,若还是作战不力,再斩不迟。”
萧海通本不想杀他,见众将讲情,便借坡下驴道:“且念众将讲情,寄下你的死罪,你下次作战若能斩将立功,前罪一笔勾消,若再败阵,两罪并罚!”
冯阳面红耳赤,喏喏而退。
这时拦子马来报:“官军已退入恩化城内”,萧海通于是又率领叛军来攻打恩化城。他见这恩化城城墙不高,壕堑不深。便令架起云梯,四面攻打。城上滚木炮石砸将下来,叛军死伤累累。
萧海通见一时攻打不下,便令停止攻城,只从四面围定,不放一人出城。萧海通心想,官军出来打阻击,最多带十天粮草,待城里粮草用尽,其军自乱,我再乘机攻打,必能全歼守城官军!
再说耶律牙各率军守城七日,粮草将近。心中焦急。这时手下一百人长献计道:“贼兵围城已七日,我观其军心懈怠,夜无戌斗。我军若于深夜偷袭敌营,定能杀败叛军。”
耶律牙各觉得此计可行,便于深夜令军士饱餐一顿。偷偷打开城门,往叛军营寨杀来。叛军猝不及防,官军摸进营帐刀剁斧砍,只杀得叛军鬼哭狼嚎,惊醒的将士,人不及甲,马不及鞍,落荒而逃。萧海通正睡得香,忽听人喊马嘶,急忙执钢刀走出帐房,见大队官兵杀来,料敌不过,慌忙杂于乱军中逃跑。
冯阳的营帐靠后,听到喊杀声,急忙起身,掂起钢镲,跨上一匹无鞍马,杀出营来。正遇上萧通海步行而逃,冯阳把马让给萧海通,自己步行。二人狂奔几十里,才听不到官军喊杀之声。
这一仗叛军被斩首五千余级,投降三千余人。还有不少四散逃命的。萧通海和冯阳逃到渤海地界,收拾逃回来的残兵,紧剩两千余人。二人率领这支残军,又行了两天,见前面一座高山,山势陡峭,易守难攻,便在这山里驻扎下来。谁知刚安排停当,耶律牙各又率军赶到。见山势陡峭,很难攻打,便在山前安营下寨。并派军士到山口叫骂,欲激怒萧通海,促其下山交战。
可是萧通海只令叛军放箭,阻止官军上山,就是不敢下山交战。
耶律牙各骑马绕山转了一圈,观察山势。见这座山只有前面一条路可通到山顶,其余三面山势陡峭,无路可上。这时却见一个採药的人从山后下来。耶律牙各向前问路。那採药人道:“这山后是悬崖峭壁,无路可上,不过他採药是沿着一条流水沟攀爬上去的。非常危险,一般人不敢从此上山。”
耶律牙各就选了三百善于攀岩的山地人,令那採药人作向导,从山后攀爬而上。这三百人于黄昏时分到达山顶。潜伏于密林之中。到了半夜,这三百人从山后摸进贼营。杀将起来。
且说这叛军知道上山只有前面一条路,就派兵在前边值班放哨,却不提防官军从后山杀来。许多叛兵尚在梦中就被杀死。惊醒的贼兵抄不起刀枪,就被砍倒在地。萧通海和冯阳正在寨前巡逻,忽听营房内齐哭乱叫。急忙带人来营内查看。这时大队官兵又从前门杀入。把萧通海和冯阳围在核心,二人见已插翅难逃,只好放下武器,跪地求饶。官兵活捉了萧通海和冯阳。便一把火烧了山寨,押着俘虏搬师回朝。
天祚帝接到捷报,知道渤海一路又取胜,心中大喜。便令将活捉的匪首就地惩法。其余喽啰收编入官军队伍。并令耶律牙各和萧特抹两路官兵会师广平淀,与耶律章奴叛军决战。
再说耶律章奴原计划是会合绕州和渤海两路叛军,共伐广平淀。以为声势浩大,志在必得。不料形势陡转,渤海,绕州两路叛军灰飞烟灭,自己反被从绕州和渤海归来的两路官军夹击。他顿感形势不妙,便连夜拔营往祖州逃跑。
且说上京节度使萧达不也听说征讨绕州和渤海的两路官军,得胜归来,料耶律章奴害怕被歼,必然逃回祖州。于是在去祖州的路上埋伏下来。准备截杀叛军。
耶律章奴率兵跑了一夜,临明时分来到剌辩洼,正欲停下来埋锅造饭,忽听一声炮响,伏兵从两侧杀了过来!耶律章奴不知伏兵多少,吓得慌忙骑上马就窜。叛军见主将逃奔,谁还抵抗,于是争相奔逃。跑的慢的纷纷跪地投降。
耶律章奴一气奔逃十多里路,耶律弥里直赶上来拽住马缰縄道:“元帅何必如此惧敌?追兵已远矣!”
耶律章奴才停下来,收拾残兵,仅剩两千余人。折兵过半。这时叛军已疲惫不堪。士气底落。坐在地上东倒西外,还有些伤兵痛哭流涕。
耶律弥里直道:“军心乱矣,元帅可慌称燕王已在南京称帝,并废了天祚,现在南京已派来几万大军,讨伐天祚帝,天祚的末日已经来临了!”
于是耶律章奴站在高阜上,高声说道:“各位将士,番汉兄弟,我们这次出兵广平淀已得到普天下的响应。如今西京南京都已起兵,共十八万兵马,杀奔广平淀而来!燕王已经登基,并发下讨伐天祚的檄文,天祚和他的奸党已成瓮中之鳖,不久就要被生擒活捉!”
俗话说兵不厌诈,那些溃兵听了耶律章奴这翻慌言,虽半信半疑,但见耶律章奴大义澟然,慷慨激昂的样子,士兵们的精神也被振作起来了。于是耶律章奴令士兵饱餐一顿,又领着队伍回到了祖州。谁知叛军刚进祖州城,萧达不也就领兵追杀过来。耶律章奴急令紧闭城门,在城上广设滚木炮石。又布置了弓箭手,以防官军攻城。
过了几天耶律牙各又率领六千官兵过来携助萧达不也攻城。
耶律章奴登上城楼一看,官兵把城池围的水泄不通,心中害怕。耶律故道:“城内粮草已经不多,再过几日,粮草断绝,我军自乱。不如舍弃了祖州,逃往应州,暂避敌兵锋芒。”
耶律章奴此时已经别无良策,只好让耶律弥里直领三百军头前开路,耶律章奴居中,保护家眷。又令耶律故领三百兵断后。准备停当,于半夜时分,偷偷打开北门,引军出城。
萧达不也和耶律牙各发现耶律章奴弃城而逃,便引大军追来。耶律故率领后卫叛军行至獾岭,见地形险要,道路狭窄,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口。便把三百叛兵布署在这里。准备好弓箭阻击官兵。
萧达不也率军追到獾岭,见有叛军驻守,便令官兵冲杀。可是叛军占住有利地形,居高临下,乱箭齐发。官军无法进前。相拒了两日,耶律故估计耶律章奴已到应州,便于夜里悄悄撤退。
却说耶律章奴率领叛军主力,来到应州,却见应州城门紧闭,正待叫门,却听一声炮响,城门大开,一队官兵杀了出来!为首一员将领骑乌骓马,使点钢枪。耶律章奴视之,乃附马都尉萧昱也!原来天祚帝又派萧昱领三千人马来夹攻叛军,萧昱见叛军被围祖州,知其守不住祖州,必往应州撤退,便提前领兵占了应州,今见耶律章奴率领疲惫之卒,盔歪甲斜的逃了过来。便领兵杀出城来。正碰上耶律章奴,两个人大战十余合,耶律章奴抵敌不住,虚晃一枪,拨马而逃。
萧昱率官军随后掩杀,叛军大败。耶律章奴猖惶逃奔,跑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收拾残兵只剩四百余人。幸有耶律弥里直保护,耶律章奴的家眷都安全无恙。这时叛军将士,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耶律故领着断后的兵士,在獾岭阻击了几天,又损失四五十人,随后乘夜向应州方向撤退。来到应州才知已被官兵占领。又打听到耶律章奴战败后逃往顺国。便也引兵向顺国逃窜。不料在路上与萧昱之军遭遇。耶律故苍猝应战。萧昱见叛军人少,便指挥官军把叛军四面包围。耶律故挥舞大刀奋力冲杀,终于杀开一条血路,飞马逃窜,谁知前方竟是一片沼泽,马蹄陷入泥潭中,行动不得。官军乱箭齐射,一会儿,便把个耶律故射成了一团刺猬,死于泥潭之中。其余叛军士兵尽数投降。
耶律章奴此刻正率领几百残兵向顺国逃跑。一日走到一处,两边是山,山上树林茂密。中间一条路可以通过。耶律章奴胆颤心惊,恐怕中了埋伏。正催促士兵快走,忽然两边树林里鼓声大作,几千人马从两侧树林里杀了出来。耶律章奴正欲挥刀廝杀,一支冷箭射来,正射中马眼,那马负疼,忽然跳立起来,把耶律章奴掀下马背。两边官兵一涌而上,要活捉耶律章奴。谁知耶律章奴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正遇一官兵一枪刺向他的心窝。耶律章奴把腰一闪,左手抓住枪头,右手一刀劈死了官兵。他挥动钢刀连砍翻数人,官兵见他凶猛,不敢近前。耶律章奴趁机往山林里跑去。他进入山林,翻过几道山岭。急急往金国逃窜。
这时叛军兵丁死的死,伤的伤,耶律弥里直也死于乱军之中,剩下的都投降了官军。耶律章奴的家眷也尽被活捉。原来埋伏在这里的官兵是女直酋长阿鹘产的部队。这顺国原是女直人的居住地,后来归顺了大辽。阿鹘产家族世代被辽朝册封为顺国酋长。因而阿鹘产对天祚帝忠心耿耿。今见叛军逃到这里,便设下埋伏,一举把叛军消灭。
再说耶律章奴一人逃离虎口,不敢停留,径直朝金国边境走来。这日遥望东方阴沉沉横亙着一道山岭,知道那便是回雁岭。过了回雁岭就是金国地盘。这时耶律章奴那振兴大辽的雄心早已灰飞烟灭。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能保住这条命。他的大契丹民族气节也都扔进爪洼国去了!
这回雁岭目前已是大辽和金国的边境线。辽国派驻这里的边防军约二十余骑正在回雁岭下巡逻。他们远远看见雪地里有一人影正向回雁岭走来。料定是金国的奸细,便把马系在树上,人躲在树后,静静的等那人到来。
耶律章奴不知前边有伏兵,迈着艰难的步子,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他已两天没吃东西,饿的两眼发黑,走一阵就坐在雪地上歇歇。好不容易来到岭下,对面伏兵见他穿的军装,手里提着钢刀,料定是叛军头目,想投奔金国。便扯开了弓,一箭射去,正中左腿,那箭镞插入肌肉两寸余深,耶律章奴中箭倒于雪地上,正想挣扎着爬起身来,那些辽兵早已一涌而上,把他死死的按住,用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撘在马屁股上载着他回到营房。
营房一位百人长审问他:“是什么人?为何要偷越边境?”
耶律章奴自称是叛军中一马夫,因叛军被消灭,逃了出来,迷失方向,稀里糊涂的就跑到这里来了。
那军官看耶律章奴身材魁武,氣质不俗,料定他不是个马夫。一定是叛军高管。便押着他来见阿鹘产。阿鹘产曾在上京见过耶律章奴,一看便认出他来。就下令将耶律章奴和他的家眷一同押送到广平淀,向天祚帝请功。
天祚帝见叛军已灭,耶律章奴被擒。心中大喜。一面缟赏三军,封顺国酋长为大惕隐;一面下令把耶律章奴腰斩于市。并挖出心肝祭奠太祖。又把叛将家眷中男丁充做奴隶,女子打入绣院为妓。
且说耶律章奴有一女儿,名叫耶律蓉,年方一十五岁。生得如花似玉,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当时被纳入妓院,令其接客。
不知这耶律蓉命运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