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1号这天黄昏，李爸李妈悄悄出门了，李凡一边当奶哥一边往大书包里塞衣服，准备明早跟车去山区。
　　父母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足足走了3个小时还没回来，果冻是不会饿的，吸吮着奶嘴幸福得直打饱嗝，但李凡不行啊，他也不好意思抢妹妹的伙食不是？
　　他抱着妹妹决定出去要份儿快餐，刚走到一楼楼梯口，就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我说了人家不能给咱退的你还不信！”
　　“凭啥不给退啊，不是说好的三天内不满意可以退货的么，咱这还没到一天啊！”
　　“人家不是说了嘛，这个寻呼机已经以儿子的身份证实名制了，就不能退了！”
　　……
　　李凡心里一紧，浑身一哆嗦，抱着果冻蹑手蹑脚地飞快地上楼。他才坐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李爸李妈进屋后关于去退寻呼机的事情闭口不谈，不过……
　　他们却偷偷盯着李凡的卧室看了好几眼，那个目光让李凡心惊胆战。
　　晚上睡觉将门牢牢锁住，早晨起床连早餐也不吃了，他背起大书包抱着吉他匆匆出门。
　　“爸妈，我先走了，去单位再吃饭。”
　　“这么急干嘛啊？”
　　当李妈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李凡早“噔噔噔”下楼了，李妈走进李凡卧室四处翻找：吉他呢？
　　“老李，别死觉了，这小兔崽子把吉他抱走了！”
　　老李同志闭着眼睛，嘴角浓密的胡子抖了抖，果然有乃父儿时之风啊！
　　……
　　一年一度的“下基层”活动是漠北广电联合红十字会共同举办的，而广电中心停车场上两辆大巴车也已经装饰完毕，车前脸以及周身上挂起了宣传横幅。
　　李凡将书包和吉他放进行李舱后就去餐厅吃了一口便饭，看看时间还早，又去广电马路对面的音像店闲逛了一会儿。
　　华国有名有姓的歌手的专辑他都听得差不离儿了，磁带有的是借的，也买了一些，其实能入他耳朵的很少。
　　翻来翻去，李凡终于翻到了一本崭新的磁带，是香江甜歌皇后江妍君的最新作品。
　　江妍君是唯一一个在两岸五地都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天后级人物，她声线之柔美动人，唱功之完美成熟，可以说在整个华语乐坛无人能出其右。
　　李凡不喜欢柔情小调，他喜欢那些有内涵有沉淀的歌曲，但江妍君在他这里是一个例外。
　　李凡将这盘磁带收下，然后又开始在店里扫荡，看看有没有一些冷门的作品。
　　往往那些追求自我讨厌向市场妥协的音乐人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而他们的作品也一向很扑街。当然，李凡也同样认为歌曲不能全是阳春白雪，迎合听众没有丝毫问题，艺术品应该是接地气的，是给人听给人看的，能让广大群众借此发泄情绪的。
　　翻来翻去，又在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两本连塑封包装都不见踪影的磁带，一本是李树人的民谣专辑，一本是董萌萌的摇滚专辑。
　　董萌萌？女摇滚歌手？嚯，这就有意思了。
　　收下三盘磁带，李凡来到柜台，“老板，咋卖的？”
　　老板瞥了一眼，眉毛动了动，“原价不打折，每本十元。”
　　李凡指了指江妍君的磁带，“这本刚上市不打折我知道，”然后又指了指另外两本，“但这两本都老古董了，塑封都没了，五折好不好？”
　　“最低八块！”
　　李凡连连摇头道：“那我只要江妍君的，这两本我不买了。”
　　“好好，五块给你了，看你是学生也没几个钱。”老板心里暗道终于把货底子处理了。
　　就在付款之际，有送货员背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老板，《李凡故事集》到货了，一共60套。”
　　老板皱眉道：“我不是要100套么？怎么这么少？”
　　送货员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没货啊，厂里也没想到能卖这么好，今天很多音像店都没配送，你家60套不少了。”
　　李凡愣在原地，《李凡故事集》？我什么时候出故事集了？哦对了，昨天自己真没看错啊，那女的拿的磁带上面真的是自己的名字。我也没授权啊，谁擅自出版的？不用说了，一定是盗版了。
　　李凡一瞬间有点儿哭笑不得，要说兴奋吧也有，毕竟咱这东西受到市场欢迎了，盗版商的眼睛都是很毒的，要是估计没市场的话他们不可能铤而走险。但要说气愤那是百分百的，你们卖货我一分收不到，干嘛呢啊？
　　老板开始拆货箱，李凡拿过一套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50一套！”
　　“50？你别吓唬我，就这盗版你卖50？”
　　老板沉下脸道：“谁说盗版的？你看看封皮，这是经过李凡正规授权的，你看看这还有他的签名呢！再说，在广电门口卖他们节目盗版，我们还想不想活了？”
　　签名？这个签名李凡不能认啊，因为比自己写的好看多了。
　　李凡也不和老板生犟，问道：“这个打个折多少钱？”
　　老板忙着摆货，头也没抬道：“50，一分不讲！”
　　李凡无奈了，“大哥，这种合集一般都是打折的好不好，你卖这么贵谁买啊？”
　　“谁买？”老板直起腰，唾沫星子横飞，“那叫一个疯抢啊！现在旁边几个中小学幼儿园没放学呢，等一放学我们把到货通知往外面一摆，那顷刻间就卖光！你要不信等下午的时候过来看看。”
　　李凡皱起了眉头，“你们卖多长时间了？”
　　“前天开始卖的，当天要了20套想着卖卖试试，结果一转眼卖光了，昨天早上到了50套，到晚上又光了，”老板骄傲地说，“咱城里我卖的最好，毕竟咱附近学校很多，就是货太少了。”
　　“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卖盗版，不怕上面查？”李凡脸色沉郁。
　　老板拉下脸，用手敲着货架，“我们这是李凡亲自授权的，你要不买给我放下！”
　　李凡犯不上和他起争执，于是又开始讲价道：“便宜点儿吧？”
　　“不讲价！”
　　李凡无奈，又掏出50块钱递了过去，然后转身打算离开，刚走出门口就碰到了刘亚，她拉着行李箱乐滋滋地打招呼：
　　“李凡，你这么早啊，你看我今天这件裙子漂不漂亮？”
　　“漂亮，不过上山下乡你必须换上长裤。”
　　“为什么？哟，《李凡故事集》？你什么时候出版的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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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穿过马路的一对俊男靓女的背影，音像店老板吓出一身冷汗，他颤抖着双手拿起了座机，“老王啊，人家上门了，我卖你们的货有没有风险啊？就是那个李凡！真人来了！真的，真人!啊，上面有人啊，你可要确保没问题啊！”
　　放下电话后，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将摆上货架的《李凡故事集》重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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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