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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尸车将怀仁河近两万名的人类运回实验室,子正指示工作人员将尸体停放在手术室内,但由于尸体数量太多,有些不能修复的都直接送去火化场,剩下大约有九千具待修复的,只好用尸迭尸的方式放在手术室内。
九千具尸体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工作人员都按子正的命令分类好,好让修复部的同事工作。尸体死去只有数小时,但肌肉已经开始腐烂,所发出的气味绕手术室,令人作呕。常人无可能正常呼吸????,就算戴有面具,也不能阻隔气味吸入。程序部以及人类行为研究部的科学家,都不敢行近手术室,只剩下复修部的四名的医生。
子正天生不怕腐烂的恶臭,就算他不戴面具,他也能尸体共处一整天而不觉得恶心。他实在是一个怪人,特别喜爱血腥味。假若他不是有一双巧手去做手术医生,他决定是一个变态杀手。
不过就算有多爱尸体也好,面对九千具尸体,子正都觉得心寒。
『是生厌,九千具尸,不知要维修到何时。』希斯坐在手术台,右手托着头,叹息地说:『你说,我们交了什么恶运?』
希斯身旁的是实验室唯一的女性,名叫欣慈,是一名专业的内科手术专家。
她双手插在手术袍上的斜袋内,说了三个字:『没办法。』她惜字如金,很少一句说话会说多过十个字。
『我们在等什么。』
『等子正。』
『等子正什么?』
『指示。』
希斯讽刺的说:『难道我们真的要听一个20岁小子的说话?就算博士不在,也不到佢说了算吧?』
『难道要听你?』欣慈望着希斯问。『子正是不可多得天才。』
『你有恋童僻?嘻嘻!』希斯玩开笑的说,但欣慈不太欣赏他的玩笑,她狠狠地瞪着希斯说:『你不懂。』
希斯知道自己的说话有些过火,左手搭着欣慈肩膀,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想到什么就讲什么,说说而已。』
欣慈立即推开希斯,冷淡的说:『不要碰我。』
她不喜欢被男人接触。她已经29岁,但从未试过谈恋爱。年青的时候为了做到大医生,将所有时间投放在学业上,到了成为医生的时候,由于工作太忙,就没有机会去认识男人。三年前来被指派到园区工作,就更加没可能说拍拖。她早就决定要自己终老,何况来到这地区,身份早已被消失,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显得无所谓。
希斯缩开了手。两人陷入沉默。
隔了良久,子正走进了手术室,他没有戴面具,这显得他更年青。
欣慈每次看到他都感有奇怪的感觉,她一直很欣赏子正,不单因为子正是张博士的入室弟子,更重要的是子正的巧手,他曾经帮一个死仕重新接上断头,虽然最后那死士也是死在战争中,但当今世上,只有他和张博士能做到的绝活。
子正问:『九千具尸体,你们有什么看法?』
欣慈说:『先把他们的芯片拆掉。』说得十分简洁,仍然不超过十个字。
欣慈所说的『他们』,是指只有芯片损毁的尸体,把芯片拆下交由程序部负责更换新芯片,就可以完成修复。
子正说:『就交由陈心负责吧。』
陈心是上年被调派过来,同样是修复部的人,但由于经验尚浅,现在只会负责一些较简单的工作。
『我相信他能做得到的。』欣慈说。
『这当然无问题,如果连这小学生也做的事也做不好,他也不会调过来。』
希斯侃侃而谈,又说:『我们则先把那些四肢损毁的修好,再处理那些机械脑有问题的。』
子正点点头,说:『但我会自己修机械脑。』
『为什么?』欣慈问,她心里只想跟子正一同工作,不想跟希斯合作。
但子正没有解释,只说:『你跟希斯修复那四肢损毁的吧!』
希斯咀角微微向上,他心想终于有机会跟欣慈长时间独处。
『但。。。。』欣慈追问。
『我决定了,不需再讲。希斯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啦,我非常乐意跟欣慈合作。』希斯尽力掩饰自己的兴奋。
『那就辛苦你们啦。』
欣慈低着头,没有出声。
『我出去通知陈心他要的工作的内容,你们好好努力吧。』
子正离开了手术室,又剩下欣慈和希斯。
欣慈很明白子正的决定,始终他们两人对机械脑的结构不太熟悉。一直以来,所有脑部的修复都是由张博士和子正两人负责,就算她很不喜欢希斯,只好硬着头皮去完成工作。
希斯不是喜欢欣慈,只是困在这圈已经有三年。虽然偶尔会找圈养的『女人』来发泄**,但她们只是机器,没有反应。他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人,为他带来真正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是有点自私,但谁不是自私?
他心里盘算着一个机会,为自己未来的日子着想。既然自己不能走出圈外,也只好在圈内建立一个家庭。
希斯问:『要不先从2334号人类开始修补?欣慈。』
欣慈点点头。但心里却很不舒服,从来只有家人才会叫她『欣慈』。
她不想被希斯这人叫得如此亲切。
『欣慈,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希斯问。
欣慈点点头。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她也不想破坏与希斯同事的关系,当然也不想有进一步的关系。
希斯慢慢行近她。希斯的心思早已不在尸体的修复上,他凝视着欣慈的脸颊,发现原来她的皮肤是如此的白晢,他幻想着自己的右手抚摸她的睑蛋,一直向下移动至她的脖子,胸脯,小腹。。。。
欣慈看出他猥亵的眼,不禁退后一步,她终于开口说:『不要。』
希斯回神过来,他生怕自己太性急会赫怕欣慈,他急忙说:『对不起。我。。。』
欣慈不敢与他有眼神接触,望着手术床说:『不要说。』
『赶快工作吧!』
2334号人类躺在身术床上,他的四肢完全断开,右手已经不见,需要从器官仓库寻找一只合适的手,再接驳上去。而其他三肢未完全断开,仍有一些血管连系着,但血液已经流干,加上肌肉亦开始瘸。
希斯说:『仓库手的供应应该不够,需要重新编织一只完全的右手。』
他从2334号人类的颈后拆下芯片,将之放在计算机内。芯片纪录了人类的所有数据,包括他的右手的特征,呎吋,以及肌肉分布的形式。数据直接输入器官编制机器,机器就自动从零开始,慢慢制造一出只右手。
人类的肌肉是由肌动蛋白和肌球蛋白组成,制造机械先会从真正的人类的内抽取这组织,之后在预先造好的手臂模型上注入这些组织,令细胞开始自动生成肌肉的模样。
所谓真正的人类,就是来自实验室内几十支大型玻璃试管内的人类,他们被药水浸养着,身体不会瘸毁。器官制造机械从他们身上抽取所需的组织和细胞后,他们的身体也会自动复元,这就是有取之不尽的材料去制造人类。
这种有违自然法则的科技,是新星一直以来的秘密武器,直到张博士的接掌这个计划后,机器的制速度比之前快十倍,而且制造过程全是细胞的生长,所以成品如真人一样,肌**有弹性,若果身体有少许伤口,亦懂得自我修复。
正如真正的人类,而对如此大的损毁,也需要透手术先能完全修复。
细想如果这种造人科技掌握在心怀不恃的人手上,会迎来怎样可怕的后果?
不消三十分钟,一只完美的右手呈现于希斯和欣慈的眼前。就算见过无数次完成品,但希斯对此仍然激动,彷佛自己就如神一样,制造出自己的子民。
他有时觉得自己是『神』,但作为无神论者的科学家,有时亦会觉得相当可笑。
欣慈从机器内小心翼翼取出右手,放在手术床的旁边。他戴上手套,准备替2334号人类重新接上右手,这种形式的手术,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她的工作就如一个技巧纯熟的裁缝,只需一针一线,就能完美的缝上一只袖子,最重要是不影响肩膊的平顺。
欣慈需要的是对准右膊和右手臂的接驳点内所有的血管以及肌肉的结构,当成功接驳后,就需要用到人造纤维的线,重新在肌肉面缝合。
女人的心思细密,这种手活确是做得比希斯更好,所以子正很放心将这工作交给她负责。
『完成了,真是非常棒。』希斯开始夸赞欣慈,但她的脸上没有喜悦的感觉。
『你累了吗?怎样这样子,好像面如死灰。』希斯不识趣的又说,『累的话可以去休息一会儿,长命功夫长命做呢。』
『我不累。』欣慈把乱接上的右手臂检查一遍,确保手臂肌肉是完美的连接肩膀。希斯在旁欣赏她的专业,瞬间,他发现了欣慈的美。
『你专注时确是个大美人。』希斯出奇不意地说,『我确是被你吸引了。』
『我们是做正经事。』欣慈双眼避免跟希斯有任何接触,她一直望着尸体。
希斯很熟悉女人,他觉得她的冷酷是因为太保护自己。『我真的如此令你讨厌。』希斯问。
欣慈摇头说:『我们不该这事。』希斯捉住了她的手臂,不经意地向她的咀唇吻了下去。欣慈全身发抖,她没法子反应,就只好任由希斯的双唇的侵袭。
欣慈从未试过跟男人如此接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给他一记耳光?她的灵魂好像被抽空的一样,整个人失重心的站不稳。希斯抓住她,他的唇已经离开了她的唇,四目相对,两人又陷入沉默。
希斯没有再下一步的行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应该太犯规。欣慈流下了眼泪,他用手指把眼泪抹走,他说:『我是认真的。我绝不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
欣慈说:『我的心不在你,只在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