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那句‘她回来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还有您为什么说这两件事有联系？”吴忧问道。
　　老人痛心疾首，重重拍了下桌子：“我哪里晓得‘她回来了’是个啥子意思，我就去学校问，结果，学校领导人见都不见我，那一年啊，学校老师们被开除了好多，我找人问话都木得找。”
　　老人又缓了缓：“我说这两件事有联系，它绝对有联系。我家柳娃子被我送走那天，说她怕死，不想回去。唉，我那时候哪能想到，她说的怕死，真的出事了。我还以为，她在那胡说八道。”
　　死与笙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她问道：“老爷爷，这么说左敬柳出车祸前预料到了自己会出事？您还记得左敬柳曾经住在哪个宿舍吗？”
　　老人摇了摇头：“那娃子从来不和我说她在学校的事，我还以为她说和室友耍不来就是小打小闹，谁知道……”
　　吴忧和死与笙交换了下眼神，与笙看到吴忧手里拿着手机打字，感觉自己的手机振动了两下，默不作声的掏出来看了看：这老头在撒谎，他肯定知道些事情不愿意和我们说。
　　死与笙看到信息后想了想，递了张纸条给老人：“老爷爷，这名单上的人除了左敬柳其他的人您认识吗？”
　　老人接过纸条眯着眼睛看了看，过了好久，他才放下纸条：“不晓得。”
　　“你们两个打听我娃子的事干啥子？”老人忽然很严肃的问了句。
　　死与笙沉默，过了阵，她说道：“老爷爷，知不知道，你的隐瞒很有可能导致你女儿受到的冤屈再也无法洗刷。”
　　老人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吴忧给死与笙使了个眼色，决定胡扯一番吓一吓老头，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老人，从背包里掏出来个红皮证明递给了他：“我是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我们怀疑三十七年前的车祸事件属于人为陷害，而且牵扯到好几起命案。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实说出你知道的事情。这是唯一可以帮你女儿找到凶手的机会，请珍惜。”
　　死与笙当场愣住，心想这货真敢扯，从哪弄的证明？这特么要是被揭穿就尴尬了。
　　谁知道那老人颤巍巍的接过证明，翻来复去的看了几遍，忽然一个激动，连拐杖都不拿腾地一下站起来，抖着手一把抓住吴忧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我就说我娃子是被人害死的，你们不查，你们不查，过去几十年才来问我，让凶手好好活了几十年！几十年啊！”
　　吴忧被老人忽然的暴起弄得有点懵，连忙安慰老人，扶他坐好，示意死与笙端杯水过来给他喝了顺顺气，看老人没那么激动了才敢问过去：“怎么回事？几十年前的刑警队我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老人家你放心，现在我一定帮你查清楚。”
　　老人缓了口气，理了理思路，才一边想一边把事情的原委托盘而出。
　　原来，自从女儿被害死后，老人费了很大的劲查事情的真相，结果并不算一无所获。
　　“那张纸……那张纸上的娃子……都走了……”
　　“什么？你说纸条上的人都死了？”
　　老人点了点头。
　　然后，老人说了很长一段话。大意就是在她的女儿死亡后，学校又连续出了好几起命案。而且奇怪的是，这几起命案，死者都是一个寝室的，就是左敬柳她们那个寝室。最开始，是她们寝室的一个女孩失踪了，当时的一个月内，大家都以为是被人贩子拐走，后来才发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一个月后，寝室里其他几个女孩子忽然不约而同开始发疯，她们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幻觉，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甚至自残。而且她们开始不约而同的重复一句话：“她回来了！”
　　自从那以后，县里流言四起，说是失踪的那个女孩恐怕是被寝室里其他几个女孩给害死。现在，死去的那个女孩的鬼魂开始找其他几个人复仇了。
　　听到这里，与笙想，如果照老人所说，那几个女孩的表现属实的话，流言不是没有道理，那些女孩的征兆听起来确实像鬼上身。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年知道这事的人不在少数，怎么会她在学校里问人没一个知道的？
　　再后来，寝室里其他七个人相继死亡，有自杀的，有意外死亡的，只是这事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老人说，学校买通了关系，把那件事压了下来。那时学校正在发展关头，是市里重点关照对象，出了这么大的事，对后来的招生十分不利。当时上学的人本来就少，那时候好多人觉得上学不如回家种地或者做些买卖，当年还没有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很多人掏不起这个学费。老人不相信是鬼魂作怪，他说柳娃子绝对不会害死别人，怎么可能招来女鬼报复，他找公安局说理，想让公安局帮忙查清楚，谁知道公安局拒绝查案，只说他们管不了，连理都不理他。
　　老人家当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到处找人说理，却四处碰壁，甚至当初收到了不知来自哪里的威胁信，说他要是再敢插手，让他和他女儿一个下场。老人这才放手不管，因此在死与笙和吴忧刚开始问时没说实话。老人经过一番折腾，自觉无力，从此一蹶不振，左敬柳的母亲也因为丧女打击整日抑郁不安，没过多久就因为一次风寒加上心脏病突发死了。自此，老人一家只剩下他自己和一个不成器整天赌博的儿子，这两年那个逆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丢下他老人家一个人不管，只剩老人一个人在这个破烂的屋子里孤苦伶仃浑浑噩噩的度日。
　　听到最后，两人唏嘘不已，吴忧去村口小超市买了几斤鸡蛋和一些老年保健饮品给老人送过去，两人在老人的带领下，去祭拜了一下左敬柳的墓。说是墓，实际上就是山头一个小土堆，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一片凄凉。把老人送到家里，两人安慰了他一番，打保证一定抓到凶手，然后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