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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在这里分别了。”丁娜说道,“我也要去找找我的家人了。”说完,五人各种走上自己的路。
墨贳站在操场之上,激动地遥望着数百顶甚至上千顶帐篷--即使每一顶帐篷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没关系,他很耐心地掀起每一顶帐篷的帘子向里面的人询问家人的下落。同样的,丁娜四人跟着墨贳做一样的事。
“好的,谢谢。”墨贳出了一顶帐篷后,急速赶往那个在操场最角落的帐篷。
站在那顶帐篷前一百米处,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个和墨贳年龄相差不大的女孩双手提着一个铁桶沿着操场边缘往最角落的帐篷走去,女孩的头发发出油光,看样子有好些天没有洗头了。随着女生的步子,铁桶里的水不时前后地溅出来,淋湿女孩面前的衣角,女孩放下铁桶,甩了甩手上的水后用力扭干被淋湿的衣角,然后再次提起水桶走向帐篷。
女孩到达帐篷前,一个女人从帐篷里出来接过铁桶将水倒入一个更大的桶之中。这个女人的头发比以前的更为花白,人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苍老。她倒完水后扬起头重重地锤了锤她的腰,然后和女孩一起进入帐篷里。
啪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脸上划过滴在地上,墨贳抬起手擦了擦脸,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诶?怎么…我怎么哭了?”墨贳拉着衣袖拭去眼中的泪花,但是眼泪好像汪洋一样滚滚不绝。
“主人……”伊卡洛斯在墨贳身后担心的说,但是没有打断他。
墨贳终于平息下来,调整好呼吸,揉了揉哭红的眼,再掇弄他蓬乱的头发,理了理他塌陷的领子,嘴角上扬了几次,又塌下几次,最后脸上看起来就像是在笑一样。他大步往前走去。
叩叩
“你好。”墨贳站在帐篷前用亲切的口吻说道。
“谁?”帐篷内的母女二人透过光线看着帐篷外的两个隐隐约约的陌生的人影,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没有好事。
女孩顺手拿起汤勺当起了武器,女人也是拿起一旁的菜刀,随时可以帮助女儿。
“社区送福利啦!”墨贳开玩笑道。
听到这话,母女二人眉头皱得更深。女孩轻轻地走到帘子前,扬起叫做武器的汤勺,掀起帘子,一气挥下。
但是汤勺被一只手挡住了。女孩睁开眼睛,看清眼前那只挡住汤勺的手的主人。
——那熟悉的笑容
哐当
汤勺随即掉在地上,女孩扑倒墨贳的身上大哭起来
“哥!”
墨贳同样抱住眼前的女孩,“墨琳,我的妹妹……”
帐篷内的女人听到异状赶紧冲出来,“放开她!什么都从我来!”但是说完后就放下手中的菜刀,双手捂住嘴,有着几条鱼尾纹的眼睛流出热泪,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眼前的男孩的脸。男孩没有躲闪,反而主动用脸在那只有深刻皱纹的手上来回摩擦。
“妈。”墨贳轻声地说,“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也跟着抱住墨贳,久久不语。
过了好久,三人才松开。
“别站在外面了,赶紧到里面回到帐篷里面。”母亲说道。
“嗯。”墨贳兄妹二人应和道。
墨贳掀开帘子,往里面一看,内部和其他人的差不多,都是两张床一套简单的生活用品。
墨贳坐在床上,而伊卡洛斯则是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刚刚坐下,帐篷的帘子再次被掀起,进来了应该看起来略显苍老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进来后立刻跑向墨贳将墨贳抱住,墨贳也伸出手将中年男人抱住。墨琳母女二人见状再次团抱起来——这一次,是一个大团圆。
很温馨。
“——我回来了”墨贳再也控制不住泪腺,眼泪再次流出来,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变成一张涛涛大哭的脸。
“哇呜呜呜呜呜……”
四人哭得天昏地暗。
过了好久,才从哭泣中醒来。
墨贳看着父亲的样子,和母亲一样苍老了不少,银发也开始萌发。但是还是没有丢掉他一声的精神——为了让儿子看到自己精神的一面吧?
墨贳看到父亲的一身军装,伸手摸着父亲背上的枪说道:“爸,这个是真枪?”
“是真枪。”父亲把枪从背后绕到身前,“你爸我现在在参军呢。那天我们去医院看你,你还是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出来后整个世界都乱了。我们顺势逃到这里,军队也在这里驻守但好像人手不够,就征召十八岁以上的男人,所以你爸我就被迫参军了。”
墨贳拍了拍父亲的背:“辛苦了,爸。”
“嗯,”父亲听到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听到你这么孝顺的话我就放心了。好了我要回去了,我是请假来的,不能出来太久。晚上在见了。”说完墨贳父亲就掀起帘子出去了。
“再见,爸。”
……
看着这个背上长有翅膀的女孩,墨琳奇怪地问道:“哥,她是谁啊?”
“她啊,叫做伊卡洛斯。”墨贳把头转向伊卡洛斯说道,“伊卡洛斯介绍一下自己。”
“好的。”伊卡洛斯说道,“您好,我是伊卡洛斯……”
在经过了一番介绍后,妹妹墨琳和伊卡洛斯活络了起来。过后伊卡洛斯帮助墨贳的母亲做着家务。墨贳则是做着一旁,静静地坐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墨琳忽然抱住墨贳。
“哥……”
“怎么了?”墨贳问道。
“没什么…”墨琳把头往墨贳的怀里耸了耸。
“呵呵…”墨贳没有说什么,抬手在妹妹的头上抚摸着,他知道,这是妹妹在向他撒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夜晚
吃过晚饭后,墨贳一家都坐着床上,谈着过去、现在和未来的。
“哥。”墨琳说。
“嗯?”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记得你在的那家医院离这里很远的。”
“……”墨贳不语,不是不想说,是在想着怎么说出来,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他路途上的委屈和无奈。
墨贳开口说:“那天,我醒来后……”
墨贳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这一个月的故事,但是没有把其中他会吞噬、伪装、利爪形态这三样东西说出来,一是怕是吓着家人,二是说出来可能他们也不会相信,所以就隐瞒下来了。
“哥…没想到,你这么拼命…”墨琳捂住张大了的嘴。
“我的儿子,真是苦了你了…”墨贳的父母心疼地说。
一夜,父母子女间无话不谈,直至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