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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炎热的夏天,有着往年不曾有过的高温,在北方,这样的炎热是罕见的。
偏远的乡村小学里,一群小女孩在跳皮筋,其中独有一个头发长长的最是扎眼,虽然留了一头淑女的发型,却一点没有淑女的气质,行为举止,更像一个小男生。不远处一个同样娇小的人影远远的看了过来,并对着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大喊了一声“母老虎”之后,哈哈大笑着跑开了,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女孩已经“追杀”过来。
逃跑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和那个女孩年龄相仿。他们是同班同学。女孩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男孩虽然在班里没有一官半职,却唯独数学成绩名列前茅。
有一次男孩拿了女孩刚刚发下来的试卷,声称要“撕了它”。强势的女孩自然也不甘示弱,见夺不过来,手疾眼快将男孩放在桌上的他的试卷抢了过来。接下来便是一番充满稚气的讨价还价。
最后,“谈判破裂”男孩觉得吓吓女孩,应该就能让她服软,所以佯装心狠的开始去撕那张可怜的试卷,当然,他自认没有做的太过分,因为他只是撕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而已。
但女孩见他这番举动,也撕起了男孩的试卷。
当这起幼稚的闹剧结束时,两份残破的试卷各自回到了各自主人手里。
女孩哭了,这是男孩第一次看见这个好强的女孩哭,也是最后一次。他觉得心慌,觉得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男孩对这个女孩有了对其他女孩没有的感觉,那一年他们上四年级。
两年时间过去,他们上了初中。身上少了些许稚气。为了能省些搭理的时间,女孩将齐腰长发剪至及肩。他们仍在一所学校,只不过,女孩在一班,男孩在四班。
女孩依旧是数学课代表,却不再是男孩的数学课代表。
初二时,男孩和四班的数学老师大吵了一架,原因是男孩在数学课上看小说,被数学老师批评时,男孩一直强调“你讲的东西我都会,作业什么的也没错不是么!”
那位数学老师则一直说,“态度决定一切。”
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第二天,男孩没交作业,也没听课,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天。
第三天,依然没交作业,没听课。
第四天……
第五天……
男孩的数学成绩在两个月时间里,整整打了个五折。因为数学是男孩最擅长的科目,也是总分数的“顶梁柱”那次考试的排名,因为数学的失利,也落后了好多。
看着排名,男孩越来越心灰意冷,他做出了改变他生涯的重要决定……
从初二下学期开始男孩就不曾交过一次作业,也不曾看过一次课本。
放弃学习之后,男孩有了很多空闲的时间,他开始想女孩,那个曾被他弄哭的女孩。为了能多看女孩一眼,男孩将整个楼层的楼道洒水包了下来,只为在一班门口路过时,看那短短的两秒钟。
女孩坐在第三排第一个最靠近讲台的位置,不是因为她的个子矮,相反,女孩的身高只稍稍比男孩矮一点。对于会穿高跟鞋的女人来说,男孩的身高反而不够。
女孩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好,即便小学时的长发已经不在,女孩还是那么美,并且出落的亭亭玉立。
比起那些经常围在女孩身边的男生,他一无是处,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三年的初中时光过去,他们毕业了,中考后,有一天的时间是毕业生返校拿成绩的。
他们相遇了,聪明的女孩一定是知道一些男孩的心事,那天回家,女孩找到男孩,主动的让男孩骑车载她回家,这让男孩受宠若惊。那一天回家的路上,女孩手里拿着相机沿途拍着照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男孩聊着天,或许对于女孩来说这只是单纯的无聊,打发时间,而对于男孩来说,这是一段不愿醒来的美梦,他恨不得回家路再长一点,再远一点,永远不到才好那!
男孩的成绩不好,没有考上好的高中,而女孩不同,她以优异的成绩被一中录取。
男孩的家里人决定将他送到南方发展。
起初,男孩是坚决反对的,问他原因,他只是说,我在这边有朋友,去那边没有认识的人会很孤单,殊不知,是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毕业后的一个月的月初,他们小学的同学搞聚会。这又一次给了他遇见她的机会。
那天,他们相约在东山公园。
老同学相聚,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而他却只想着她。当有人提议找个地方吃一顿时,众人都一致认同,在要离开公园的时候,男孩手捧着一个毛绒玩具穿过众多女同学,走到女孩面前。
之前一直喜笑颜开的女孩不笑了,用一种男孩最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有不解,有疑惑,有茫然。或许她是在为自己之后将怎么做而发愁吧。
男孩手里依旧捧着那件美其名曰“离别礼物”的毛绒玩具,女孩并没有去接,就是这么看着他。
气氛是那样的尴尬。男孩见女孩没有要接的意思,也不知那来的勇气,一把抓过女孩的手,将礼物放在她手上。便转过身,故作镇定的和其他同学聊天,有几个和男孩很要好的同学知道男孩喜欢女孩,也知道现在男孩很尴尬,所以连忙出来打圆场。
男孩的礼物,没有换来女孩的亲近,反而让女孩更加疏远,她不在和他说话。
那天,餐桌上,几乎没喝过酒的男孩喝了很多酒。几个同学知道他酒量不行,试着拦了几次拦不住,也便让他喝个够吧。
因为男孩的烂醉,也致使下午的爬山计划取消。因为难得一聚所以没人愿意离开,众人便架着男孩去了KTV……
当男孩清醒时,他在一个同学的家里,天已经黑了。那个老同学和他提及下午在KTV,男孩仿佛疯子一样耍酒疯。并提醒男孩酒量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
男孩只是笑笑。回家后,他改变了主意,他要去南方。
……
男孩要走了,车站前,女孩没有来送他。
因为路途遥远,男孩要先坐动车去北京,再转乘飞机,一路上男孩一直在想如果我不去南方,我和她有可能吗?
她是万人仰慕的女神,我是长相平平的小男生。
她是学习优秀的好学生,我是一个连高中都考不上的废物。
想着想着,他笑了。蓦然回首,从第一次对女孩的那种特殊感情开始,已经五年了,或许小学的他,不过是带着愧疚之意的赎罪。那也足以将女孩的身影永远烙在心里。
到达北京后,便直接前往首都机场,路上一些搬行李的琐碎让他暂时忘了女孩。
在机场简单的解决中午饭之后,便开始登机了。
坐到自己座位上的男孩,看着窗外,眼神中竟是茫然。脑海中一副画面正在跳动,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一个留着一头长发的女孩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追逐打闹。她是那么美,美的不可方物。
机舱内,乘务员正重复着“在飞机起飞和降落时,请关闭您的手机,全程不能打开网络设备……”
“趁着我和她的距离还不算太远!”他想着。打开手机,给女孩发了一条信息。
“你有没有哪怕一点喜欢我?”
他心想,如果她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有希望,我也愿意等,反正都已经五年了,不在乎再来它五年。
即便她说“没有”,哪怕她有那么一点犹豫,他也能安慰自己说“她在骗我!”
女孩回复了,回复的很快,快的男孩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他实在是按耐不住情绪的去看了。
“没有”果断,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男孩又笑了,这个结果他不是料到过吗?或者说,是必然的。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回复了女孩一句谢谢,甚至男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回复完,男孩便将手机关机了。他想忘了她,越快越好。
到了南方以后一些新鲜事物,让男孩记忆中的女孩越来越模糊。可是每当男孩认识女性朋友时,都会不由自主将她们与女孩进行对比。
男孩来南方后第一个春节,按照习俗,要回老家过年。
期间,他去了很多老同学家,却唯独没有去女孩家,也没有准备她的礼物,甚至都未曾向其他人打听过女孩的事情,仿佛真的将她给忘了。
但有些东西,你越想忘记,反而会记得更清楚。
时间带走了你,却留下了我,时光中没有人能回首,往事只留存在回忆。——SWC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