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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主宾坐下,李雨洁很好奇,眼睛四下里打量这屋中的陈设,李青城懒得再去管她了。
“李兄,我有一件事始终没搞明白,周某没有几个朋友,平常喜欢独来独往,很少有人知道我的住处,你们二人是如何找到的?”
李青城笑而不答,好像在故意卖关子,秦煊又把目光对准了他妹妹。
这丫头果然心中藏不住话,嘴快直接给出了答案。
“笨死了,这都想不到!那天你已经告诉我们自己是内卫,我和哥哥便躲到内卫司附近窥探,果然在路上见到了你,然后再一路尾随,很自然就找到你家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对李雨洁开玩笑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为了找我你们可是下足了功夫。”
她立刻给予了反驳,“我们才不是贼呢,贼打听人家住处是专为偷东西,我们来不仅不偷东西,而且还送钱给你,天下有这么好的贼吗?”
“哈哈哈!”秦煊和李青城听了都大笑起来,这丫头也太可爱了。
“哎!李兄,上次因为时间紧迫,有些事情没来得及详细问你,今天你可得好好给弟弟解释解释!”
“贤弟尽管问来,我知无不言。”
“你那天说刺杀太后是为了给爹娘报仇,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何原委?”
李青城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似有难言之隐,过去的事情提及起来总会让人觉得悲伤,但是因为秦煊对他有恩,而且为人真诚坦荡,所以当即打消了顾虑。
“弟弟乃忠厚之人,我自当据实相告,但是其中有许多秘密你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对我对你都会有杀身之祸!”
秦煊一抱拳,“哥哥无需多虑,我二人既然结为莫逆之交,在下岂能干那种背信弃义之事。”
他把折扇放到桌子上,然后对秦煊道:“我李青城虽然乃籍籍无名之辈,但是若要谈起愚兄的家世来,普通之下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弟弟你知道我的爷爷是谁吗?”
“在下不知,请哥哥赐教!”
“他就是在太宗朝当过司天监的李淳风!”
“是他!”秦煊一脸惊诧地看着李青城,“这可是位家喻户晓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是哥哥的祖上!”
“我家祖籍原在岐山,先辈世代做官,到了爷爷的时候,他凭着博学多才被太宗皇帝重用,举家迁到长安居住,我们李家的荣耀也到达了顶峰,可是后来……”
“李兄,后来是不是发生不幸的变故?”
他顿了一下,“弟弟说的没错,爷爷死了不久,我们家便遭了大难,爹娘和族人被杀无数,家道开始中衰。”
“我先前听你说是武后下的毒手,她怎么会和你们家有瓜葛呢?”
“贤弟有所不知,我们家遭此劫难全是因为一本书的缘故,唉!兴是因为它,衰也是因为它啊!”
秦煊越听越来了兴趣,这李青城的家世果然非同一般,居然和自己一样,都与武后发生了联系。
“在下斗胆问一句,这到底是一本什么的书?”
“这本书天下人不知道的很少,想必贤弟也听说过,它就是《推背图》”
“这……真的有这本书吗?”他有点难以置信。
“真有这本书,当年我爷爷和袁天罡一起写了这本书,然后呈送给太宗预览,皇上大悦便提拔他当了司天监,所以我刚才说兴是因为它。”
“李兄,据我所知这本书是一本奇书,世人皆传它可以占卜王朝兴衰更替,果真有如此神奇吗?”
“是的,这本书是我爷爷和袁天罡穷尽一生所学呕心沥血之作,不仅有前人的成果,而且还包含了他们自己的一些独特见解,对后世的一些预言都极其精准,实乃窥探天道之书。”
“那又是为何因它而衰呢?”
“这本书是由图文两部分组成的,图是袁天罡画的,文字注解是我爷爷写的,太宗当时由于宠信爷爷,所以把功劳大部分记在了他头上,袁天罡妒忌爷爷夺其功,一直心怀不满,后来干脆将此书图文分家,各自交由后代收藏,两家从那以后便交恶起来,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原来被分作了两部分,那它们现在的下落在何处?”
“贤弟莫急,听我慢慢道来!后来袁天罡和我爷爷相继离世,武后慢慢从高宗手中夺取了权力,她很早就有了称帝的野心,此人又非常迷信天命,听说《推背图》可预测帝王气数,于是派人到我们两家索取,因为此书暗藏天机,所以先辈交代绝不可示人,当时家父以此书已经毁坏失传为由婉言相拒,武后听说后大动肝火,罗织罪名嫁祸于我家,爹娘和族人因此而被杀,家道衰落也由它而来啊!”
秦煊听了李青城的叙述也深感同情,觉得他的遭遇与自己有几分相似,都是承担了为家族复仇的重任。
“从那以后李兄就发誓要杀武后为爹娘报仇是不是?”
“是的,这场灭顶之灾后我便将家中房产田地全部变卖,然后带着妹妹四处拜师学艺,三年前我们来到洛阳,在东郊买了一处庄园,经营一些茶叶果品的生意,日子才渐渐富足起来,这时我开始着手准备刺杀武后,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去年年底得知她要到奉先寺礼佛,便事先到那里踩点打探,这才有了后来刺杀的举动。”
“李兄,弟弟劝你一句,从此以后放弃这个打算,你杀不了她,这也许是天意吧!”
李青城听了此言非常震惊,接着脸上呈现出一种悲哀的神情。
“天意!难道果真是天意吗?”他长叹一声,“弟弟,这句话家父生前也曾对我说过,他极力劝我不要与朝廷为敌!”
秦煊睁大了眼睛,“你父亲怎么会提前知道自己后来的遭遇?”
他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道:“这是我爷爷留下的话,家父告诉我,爷爷临终前作了重要的交代,他表示很后悔写那本《推背图》,说自己泄露天机给家中带来了祸患,并预言家父这一代会有杀生之祸,他还专门嘱托家父,如果李家第三代尚有子女幸存,千万不要与朝廷为敌,祸福安危早有注定,此乃天意,非人力可改变!家父从我懂事起便将爷爷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我。”
“你爷爷乃绝世高人,他的话后来都应验了,李兄,你为什么没听从他的安排,执意要暗杀武后呢?”
“杀父之仇不报,枉为人子啊!贤弟,你应该能理解哥哥的心情,即使违背天意,我也要行此义举!”
秦煊对他施礼道:“李兄忠义之举在下敬佩,不过这暗杀一事我认为暂时先放一放,不知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贤弟,我们到洛阳来其实有两件事要办,一件是去刺杀武后,另外一件是要找一个人。”
“不知二位要找的是什么人?”秦煊问道。
“我们要找的是袁天罡的后人,他家的情况和我们家一样,儿女尽数被武后诛杀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一条消息,如今袁家第三代仅仅还剩下了一个姑娘。”
“袁家剩下一个姑娘?”,秦煊嘴里无意间重复了一句,忽而大喝一了声“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