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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地主和张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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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青衣女鬼的妹妹为何没有变成鬼?鬼的形成是有很多客观条件的,死时有怨气这是前提,还有许多偶然因素。不是人死后都会变鬼,不然这个世界还不鬼满为患啊?
  以前就听说过一个故事,在安远县原来有一个地主,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为祸乡里,属于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好事不干坏事做绝那种。祖上出过一个举人,靠着老祖留下来的上百亩良田过着收租子和放贷的糜烂的生活,养着三房小妾,五六个看家护院的打手和几条恶犬。
  真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虽说那举人放眼整个朝廷算不上什么,可在地方上也算是光宗耀祖,风光一时了,没见那举人老爷和当时的县太爷还是同窗,而且时常在县太爷府邸谈天说地吗,地方上谁敢不卖他面子?到了地主这一代就只能依靠田地为生了。
  话说一次庄子上的张老三借了地主的钱没还上,他家里也是一贫如洗能抵押的都全被搬走了,这张老三平日里也是十分光棍无赖,我没钱你能咋滴,没还上索性不还了,难道你还能打死我不成?
  地主不是没想过,可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没死人,你怎么折腾都可以,一旦出了命案,免不得到时候还要拿大把的银子堵住衙役和当官的嘴,而且他也是本地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明目张胆打死会引起民愤,所以得不偿失。至于威胁张老三,他一个吃饱全家不饿,你又能拿住什么把柄?打他一顿?他皮糙肉厚的,刚打完没几天就生龙活虎的在庄子里蹦哒。
  这地主家里人也是欺负一下老实巴交的农民一个比一个厉害,可遇上了这无赖的老光棍确是想不出个法子来。
  可这张老三毕竟得罪了这地主,虽然这点钱在他眼里不是个事,不过地主也是瑕疵必报的人,再加上咽不下这口气,平日都是自己欺负别人,今天到让人摆了一道,这还得了,这个先列不能开,不然以后怎么放贷收租子?暂时想不出办法不代表这事就这样了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只要逮住你,再往衙门里使一点银子不怕收拾不了你?
  这不因为一点本来谁看都是小事可偏偏被这地主借题发挥给弄进了牢狱。庄子里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平日里被地主欺负惯了,几个热血上头想要阻止的年轻后生也被地主养的打手收拾了一顿。地主和几个打手就这样押着张老三大摇大摆的走了。
  进了牢房那可就由不得张老三不招供了,地主使钱买通了衙役,张老三以前顶多干个偷鸡摸狗的小事,再就是偷看过几次隔壁村刘寡妇洗澡,最多算个地痞无赖。
  可这衙役收了钱也不能不干事啊。全都往死里写,供词上的这张老三简直就是丧天害理无恶不作,杀人放火全都干过。上至八十岁老母下到五岁小女孩全都不放过的绝世恶人啊。
  县太爷对底下人这些欺上瞒下勾当多少也知道一点,但自己一个外地人离开了他们难道事事都亲力亲为?日子久了年轻时候造福一方的抱负也都烟消云散了。日子也就得过且过吧,只要不出大乱子自己也乐得清闲,反正下面人收了钱大头也是要给自己,坐着收钱告老还乡之后还能做个富家翁何乐不为呢?
  很快县太爷的判决就出来了,先收押,秋后处斩。对于这种没什么背景家里又没人的老光棍是没什么忌讳的,直接弄死,还没亲人闹事再简单不过了,还能卖当地士绅阶级一个人情以后遇到事也好求人。要知道当时士绅阶级力量是十分强大的,而且十分抱团别看很多人瞧不起那地主干的勾当,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必然会搭一把手的。
  地主也怕迟则生变啊,毕竟这个年头,什么也说不准,要是哪天皇帝龙颜大悦来个大赦天下什么的,自己不白费功夫了吗?说到底还有有点怕这张老三。
  原先没把人往死里整,可这次真要了人家命,到现在他还记得张老三进去之前看向自己哪怨毒的眼神,分明是恨不得把自己吃了。万一他出来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自己家大业大的死了多亏啊,他要是横下一条心弄死自己咋办?
  那地主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原本舍不得银子,这次也算下血本了,带着五百两银子亲自登门拜访县太爷的府邸,县太爷心里也暗自高兴,早死晚死都是死,最多有点麻烦,可这白花花银子是白赚的啊,自己何不再卖他一个人情。
  地主送完钱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有着落跑不了了。今晚能睡个好觉喽,就这样哼着小曲在几个打手的簇拥下回到了庄子。
  虽说死刑要往上报,皇帝亲自勾名才能执行,可就像这小县一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当官这么多年对此中的道道也算是烂熟于心了,只要有钱打点这都不是事。
  县太爷找了个由头,原本的秋后处斩改为了明日午时三刻在菜市口处斩。
  当晚地主回到了家,就把这事传到了庄子里,一方面存着威慑的意思,和我做对的能有好下场?张老三就是个例子。另一方面也算是吐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为了整死这张老三这段日子自己可不好过。
  第二天正午,聚在菜市口的人可不少,爱看热闹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这平凡的小县多久没出过大事了,对于百姓来说,县里抓着个无恶不作“歹人”要处斩。这可是天大的谈资,以后自己又能吹嘘好久了。
  跪在菜市口的张老三全身绑满了粗绳,脸上全是迂痕,显然在牢里也没放弃挣扎,被牢卒抽打过。
  地主带着打手和一房小妾站在前排看着,张老三猩红的双眼扫过人群,最后停留在了地主身上,那眼中全是怨恨和凶残,地主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又感觉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于是挺了挺腰,上前一步。“张老三,当初要是你不和我作对也不会有此下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老三没有接话,直愣愣的盯了地主一会,缓缓的开口道“今天我要死,可你也别想活,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就在家里慢慢等死吧。”
  那个年代鬼神之说在乡下还是很有市场的,不由得地主不信,毕竟多数人都是听着鬼怪故事长大的,孔子还说过呢,对鬼神敬而远之。
  地主虽然不是啥好人,可做坏人也是要有智商的啊,一般人还真做不了,当时地主洋装正定,对即将被斩头的张老三说到“你觉得我会信吗?又会怕吗?”
  张老三更是满脸的愤怒,很快脸色遍冷了来,年轻时候在外浪荡跟着个歪道士学过一点邪门外道,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弄死自己的仇人。
  地主也不是易与之辈,不然他也不会嚣张跋扈的活这么多年。
  很快遍调整好心态,对张老三说到“我还真不怕你,你能变鬼,我还能变神仙呢,我要信你那才真有鬼呢了,有本事你头飞上去咬住那旗杆我就信你。”
  烈日炎炎下刽子手头上汗水止不住往下流,手举着大刀在一旁候着,心里边也憋屈,想着早点完事自己还惦记着老刘家的酒呢,别看这一行手起刀落听着爽冽,可还是得看上官脸色,这不时辰早就到了,可县太爷没下令自己也只能干等着。
  一般刽子手做完公事都会去酒楼听个小曲,喝几大碗黄酒,放松一下自己,至于银子但是不用担心,毕竟死人是不会在乎钱的,为了求个痛快银子是少不了的,横竖都是死,可谁也不愿意死时还要遭罪啊,就算是为了个心安这钱都省不得。
  刽子手他们也是人也有情绪,虽然能当刽子手心理素质肯定是过关的,可架不住长期杀人啊,干久了这一行心理扭曲什么的太多了,刽子手的师傅就是这样的,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县太爷看地主话也说完了,周边等着看热闹的人群也有些不耐烦,天气这么热干等着也不是个事,便扔出了令牌示意刽子手下刀。
  刽子手早等的不耐烦了,喝了一大碗酒,润了润喉咙随即一口吐在刀上,左右看了看找好下刀位置,手起刀落,斗大的头颅滚落在地,血柱喷有七尺高,却没有一丝溅到自己身上,围观的人群中也不乏大胆的汉子,大声叫着好手艺,刽子手倒是没有败坏他师傅的名声。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张老三倒地的头颅,冲天而起一口咬在了旗杆上。刽子手也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退后了几步,很快便镇住了身形。毕竟见识广倒是没有出什么洋相。围观的人群却是吓的鸟飞鱼散。胆子小的甚至吓趴在了地上,双腿间有不明液体流出。
  唯有在不远处的地主,站在原地仰天大笑,“张老三啊,张老三,你还真是活该被我整死,就你这智商还跟我斗。”
  身后被吓过气的小妾也是回过神来了,起身拉着地主的袖子就要跑“老爷你还傻站着干嘛啊?还不快跑,这张老三晚上要变成厉鬼来害我们啊,赶紧去找个厉害的道士收拾他。”
  地主挣脱小妾的手得意的说到“要是没这回事,我还真怕他三分。”
  听了地主的话小妾心安了不少,不解的问到“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就告诉我吧。”
  “张老三啊,临死前有天大的怨气,死后还真有可能变成厉鬼向我索命,可刚才我说他死后头要是能咬住旗杆我就相信他,就是为了让他把这口怨气发泄出来。”
  “他死前想着的全是用头咬住旗杆,根本不是想的找我报仇这事,现在好了,他人死了旗杆也咬住了,怨气自然也就消失了。”说完地主也不看身后张老三的尸体,背着手乐呵呵的回家了,心想着,这事总算结尾了,哼,这张老三还真是蠢啊。
  所以人要想变成鬼可不是穿着红衣服上吊,或者跳楼就能成的,有许多必然和偶然的因素在里边,死后怨气不散这只是前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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