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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头回来的已经是傍晚了,回来后他也不说话,偶尔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沉默不语。
我们都识趣的没有打扰他。
晚上,今晚的晚饭是面条,我妈煮的面条特好吃,煮的恰到好处的劲道面条,配上和着姜蒜炒香的热油,在加上我妈自创的辣酱,令人食指大动。
这可把杨老头高兴坏了,吃了不少呢。
吃过晚饭,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冬日里的寒风在夜里显格外的刺骨,我爸陪着杨老头在堂屋说话,我妈和大哥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杨师傅,抽烟。”我爸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来递给了杨老头,杨老头点了点头,接过来叼在嘴里,不多时,堂屋里的两点红光升腾起呛人的烟雾来。
杨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我爸家里的琐事,那时候的夜里无聊的紧,可不比如今。
像是在等待一个时间的到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天的杨老头,将手中第三根烟头在地上压灭,从肩上的布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来。
这可惊到了我爸,怀表在那个年代可是个稀罕玩意,可以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她断定,这杨师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八点半了。”杨老头看着怀表说了一声,和上盖子放回了布袋里。
“这附近什么地方最高?”杨老头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牛角峰。”二姐斩钉截铁的道。
“在哪?”
“往沿镇方向走半天就到了。”
“太远了。”杨老头摇了摇头,显然牛角峰不符合他的要求。
“那就是枫溪崖了。”我爸想了想这样说道。
“在哪?”
“后山那边。”
“那走吧。”杨老头突然起身说了一句。“去哪做什么?”我爸有点懵。
“去找他的魄啊。”杨老头看了我一眼。“对了。你们都去,还要带上一张桌子。”杨老头又跟了一句。
冬日里的月亮并没有多圆,前方的道路在月光的照映下有些模糊。
两道手电争先亮了起来,射在前方的路上,一下就明亮了起来。
路上大家说着话,我爸扛着一张小桌子在最后面,我和二姐带着一只手电在前面带路,杨老头跟在后面,我妈跟他说着话,大哥拿另一只手电在照明。
一直往前走着,没多时,我就在来到了枫溪崖的附近。一串哗啦啦的流水声传入我们的耳朵里。“快到啦,快到啦。”我和二姐叫出了声来。
枫溪崖的下面是一条溪流,沿着蜿蜒的流道最终汇入青石河。过了溪流,白色的灯光照射在了一片枫林里,枫林,溪流,这就是枫溪崖名字的由来。
又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我们终于上了枫溪崖的崖头,枫溪崖虽然名为崖,其实也是个相对来说高些的坡地罢了。
呼呼的夜风在崖头冷冽的响起,感受到凉意,我裹了裹身上厚厚的衣裳,忍不住看向了衣衫略显单薄的杨老头。
却见他任旧是面不改色,在崖头上打量着四周,寒风吹起了他较长的头发,在这冷冽的黑夜里他徒添了几分神采。
“就这了,把桌子放下吧。”他点了点头,看来这地方正是她想要的。
“你在这别动。你们先去下面看守着,我要这些做法,不能有东西冲撞了。”杨老头让我待在这,吩咐我爸妈他们下去。
“妈,这不科学!”到了这,我哥终于又忍不住念叨了一声:“这是迷信。”
他是对着我妈说的,可这话却背杨老头听了个正着:“迷信?呵呵。”
他笑了笑,在呼呼的夜风里掏出了三张符隶来,随意的丢在了桌上,可那轻飘飘的符隶却静静的躺在了桌子上,任凭夜风猛烈吹着。
“这……”我哥一怔,这,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科学。
“起。”杨老头突然又低喝了一声。“轰!”符隶突然燃烧了起来,并且诡异的漂浮在了桌子上!
“并不是你不理解的,都不科学。好了,都下去吧,我要开始做法了。”杨老头看着面前徐徐燃烧的符隶,一下子显得有些高傲起来。
见识到了他这一手,我爸妈对他更是恭谨有加,赶紧拉着二姐和大哥下去了。
杨老头继续从他仿若百宝囊的布袋里掏着东西,居然是一个造型古朴怪异的烛台。
他拿出一根白色的蜡烛立在了上面,然后又掏出一盒火柴来,“呲。”火柴被他点燃了。
怪了怪了,微弱了火光在冷冽的寒风里丝毫不减,杨老头也没有任何挡风的动作,直接点燃了蜡烛,这蜡烛也怪,点燃后的光竟然是白色的。
真是怪了,怪符隶,怪火柴,怪蜡烛,怪老头。
“盯着蜡烛。”杨老头突然对着道了一句,这一刻他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让我忍不住就要听从他的命令来。
火苗在夜风里没有丝毫的摇坠,缓缓的燃烧着,滚烫的蜡油被融化后淌入烛台的一个孔洞里。
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犯困。
就这样一直盯着,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叮。”
莫名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嗯?”这是哪?
太黑了,我仿佛身处一个漆黑的空间里,周遭都是黑漆漆的颜色,这种感觉像极了那个噩梦的开端。
“咦?”等等,我,我怎么“透明”了。
我的样子很朦胧,是一个不刺眼的透明的白色小人。这感觉……嘿,挺好玩。
“看一下,有没有跟你一下的亮光小人?”杨老头从容不迫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响起。
“跟我一样的?”我在这片黑漆漆的光亮里极力的眺望着,试图寻找到一丝的光亮。
可惜,没有。
我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杨老头应该是皱起了眉头,然后我又听见“轰”的一声,难道又燃了一张符隶?
就在那一声“轰”音落下,我所在的漆黑空间变得更黑了,我身上的白色亮光又变得那么显眼了一丝。
“快看看,有没有?”杨老头又说。
我眯起了眼睛,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寻觅着那一点白色的光亮。
“没有呀。”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我听杨老头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消散了?可是他还有魄位在,不可能啊。莫不是……去了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