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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燕南辰开口问话,二愣子才确认眼前的男子是燕南辰无疑,哇的一下哭着说道:“辰哥,不好啦,燕老伯快不行了。”
虽然赶过来的时候,就隐隐猜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当听到二愣子说燕老伯快不行的时候,燕南辰的心里仍然像晴天霹雳一般震惊,激动的冲二愣子说道:“怎么回事?我出门的时候,我爹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不行了?”
二愣子被燕南辰神情吓了一跳,嘴巴上更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带着哭腔反复的说道:“燕老伯快不行了……快不行了,他就想在临死前见,见辰哥……”
这时听到动静的周云昌从衙门里走了出来,得知事情的原委后,连忙安抚燕南辰说道:“燕兄弟,千万莫心急,人活百岁,终难免一死,眼下先赶回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要紧。”
燕南辰心头悲愤,但听到周云昌说见老人家最后一面的时候,稍稍清醒了点,感激的冲周云昌说道:“多谢周大哥提醒,县令老爷那里,还望您给去通禀一声,说我家中有事,先回去数日。”
周云昌点点头,冲一旁领着燕南辰出来的衙役说道:“王风,你去把县衙里的马车弄出来,送燕师爷回家。”
衙役王风应了声,转身向县衙里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周云昌转头继续安抚燕南辰说道:“燕兄弟,切莫着急,燕老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燕南辰点点头,郑重的冲周云昌说道:“这些天承蒙周大哥关照,如果我燕南辰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定不忘周大哥今日的关照之恩!”
周云天连忙说道:“我和燕兄弟,意气相投,说这些话就见外啦。”周云天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十分高兴,他混迹县衙十余载,识人无数,看这燕南辰在李阿牛一案中的表现,知道此子定非池中之物,而且似乎蒙三公子对其也青睐有加,假以时日此人必定会崭露头角。这些天自己对其悉心照顾,将来所报肯定非浅。
说话间,衙役王风驾着马车来到县衙门口,周云昌送着二人上马车,临行前周云昌冲王风说道:“你就守在燕师爷家两天,看看燕师爷家有啥要办的事就帮着办下,有要花费的银子,就先垫着,到时候到我这里来支取。”
“好,大师爷您放心,我会办好的。”王风说完,一挥马鞭,驾着马车向三桥乡燕家村赶去。
坐在马车中,燕南辰的情绪慢慢的平复起来,看着耷拉着脑袋的二愣子平静的问道:“我爹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间就不行了?”
二愣子听到问话,微微抬起头,看了下燕南辰说道:“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昨天晚上刚入夜,几个人来到你们家,说燕老伯偷砍了他们林里的紫檀香木。燕老伯表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事,对方人多势众,当场发难,在燕老伯砍柴的柴堆里面找出了几截紫檀香木。他们拿着找到的紫檀香木问燕老伯怎么回事。燕老伯看着那几截紫檀香木,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方却不依不饶,吵闹声把附近的村民都聚拢了过来,村民们都相信燕老伯的为人,不相信燕老伯会盗伐他们的紫檀香木,于是在村长的带头下,和对方争执起来,争执继而演化为武斗,燕老伯在一旁劝双方罢斗,可事态此时已经开始失控,对方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用一截紫檀香木狠狠的将燕老伯敲晕在地……看见燕老伯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躁动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对方见状,撂下几句狠话,就逃走了。”
燕南辰听到这,眉头一皱说道:“你们没有阻止他们吗?”
“有,当然有,村长当时让他们不要走,但那个时候场面太乱,他们又一心想逃,所以没拦住。”二愣子回答道。
“对方是什么人认识吗?”燕南辰问道。
“不认识,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是他们来的时候说‘六里河’那片山林是他们的!”二愣子说道。
这下燕南辰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再说话:陌生的面孔,六里河的山林……这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六里河的山林,是王员外家的山林,山里也确实种了许多珍贵的木材;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之前去那片山的时候,从不敢在那片山林砍柴。但与这王员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栽赃陷害我爹?!欧阳林,不知道怎么脑袋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
神泉乡欧阳林家此刻正在书房中冲儿子大发雷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谁叫你去惹燕家的?还闹出人命,这个家迟早让你给败喽!”
欧阳林的儿子,一个眉清目秀的二十来岁的男子,身着一身蓝袍,眉宇间有几分纨绔子弟的神色:“爹!您至于嘛!不就一个乡野老汉嘛!死就死了!而且当时我不过让他们去吓唬吓唬那个老头,叫他那个儿子知道点分寸,谁知道场面失控,闹出人命……”
欧阳林听到这,大怒的一拍桌子:“你知道什么?!现在的燕家可不是普通的百姓,他那个儿子现在入了县衙办差!”
欧阳林儿子轻蔑的笑了笑说道:“不就是一个县衙师爷嘛!我大表哥还是清江府刺史呢!捏死他还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而且不是因为他的话,我和李阿牛的媳妇,现在不知道多快活……”
欧阳林听到这句话,猛地拿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的砸向他儿子,盛怒之下的欧阳林气息有些不稳,单手扶着桌子咳嗽起来。
欧阳林儿子灵巧的躲过茶碗,眼见欧阳林真发了大火,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听到房内欧阳林的咳嗽声,欧阳林的夫人,连忙推门进来,走到欧阳林身后,轻拍着欧阳林的后背劝解道:“老爷,你看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像年轻人一样,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万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可怎么活呀!”
欧阳林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冲儿子使眼色,示意儿子离开书房。欧阳林一看儿子要离开,连忙喝住说道:“咳咳……不许走,我问你,你昨天究竟有没有在燕家村露面?咳咳……”
“没有,绝对没有!要我在的话,事情就不会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欧阳林儿子说道。
“那昨天究竟是哪几个人行凶的?”欧阳林继续问道。
“小虎他们六个人!爹他们可是对咱们家衷心耿耿的,上次那件事也是他们六个人处理的,如果他们出了事,顺藤摸瓜,我们可也难逃干系。”欧阳林儿子似乎看出了欧阳林的心思,连忙劝阻道。
欧阳林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你退下吧,这些天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另外把小虎他们六个人都叫到家里来,我对他们另有安排。这件事,想必很快就我会查到我们欧阳家头上。这些天你如果再敢出门,我就打折你的腿,让你小子以后再也不能惹是生非。”
欧阳林儿子听到欧阳林发话可以出去,如蒙大赦一般的从欧阳林房间逃了出去。
欧阳林夫人见儿子出了房门,幽幽的说道:“老爷!不就一起打架事件嘛,大不了咱家多赔点银子就是。”
欧阳林听到夫人这么一说,原本稍微平息的怒火,立刻又汹涌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妇人之见,慈母多败儿!你知道个屁,如果是寻常的人家,以我欧阳林的势力多赔点银子事情也就了了,但这次的对手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