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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县令见李力昏死过去向左右说道:“来呀!取水来,将此人泼醒!”
堂下衙役领命,从后堂取来水,倒在李力身上。
李力被凉水一冲,便又悠悠转醒!低声求饶的说道:“大老爷……小的实在不知是何人指使!至于书信和银两,就放在小人家中的柜子之中。”
“张班头,你立刻带三名衙役去搜查李力家,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线索!”萍水县令吩咐道。
张班头领了命,带领几名衙役走出县衙。就在这时,忠儿从堂外飞奔而入,朝蒙业递了一封信,蒙业看过信后,朝燕南辰说道:“燕兄弟,在下另有要事需要处理,无法再和你在这里处理这件事了,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燕南辰拱了拱手说道:“蒙三哥,有事请自便。后会有期!”
蒙业点点头,然后冲忠儿使了个眼色,便径直朝衙门外走去。
萍水县令见蒙业如此旁若无人的离开,刚想发作,又想起昨日蒙业的那股气势,又不自觉的犹豫起来。
忠儿会意,从一旁绕到县令身后,低声的说道:“县令大老爷,刚才离去的是我们蒙家三公子!”
萍水县令听到蒙家三公子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下咯噔一跳。原来是他,难怪如此凶狠霸道。心下不禁暗自庆幸昨日并未和他真正起正面冲突。否则自己这萍水县令的官恐怕就不好做了。心下如此寻思,口中却对忠儿说道:“蒙家三公子?难道是豫章蒙家老号的三公子?”
忠儿点点头说道:“正是!我家公子因有要事要办,路过贵县,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县令老爷见谅一二。”
萍水县令赶忙说道:“岂敢,岂敢,先前不知道贵公子身份,多有怠慢之处,待晚上下官在府内设宴款待赔罪!”
忠儿摆摆手说道:“县令老爷的情,我们公子心领了,只是还有要事要办,就不继续叨扰了,这位燕哥是我们公子的朋友,还请县令老爷多多照顾!另外,我们公子说了,留燕哥在您身边办差,或许对你将来的官运也多有裨益!”
萍水县令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此话何意?”
忠儿朝萍水县令一抱拳,说道:“这个在下也不知道,只是我家公子这般说的。好了话已转到,县令老爷保重,后会有期!”
忠儿说完,转身从一旁走开。转眼就离开了公堂。
萍水县令一头雾水的望着忠儿离开的背影,然后又望了望站在堂上的燕南辰。心头寻思道:我昨天看此人说话有理有据,并不像寻常的村夫,原来他是蒙三公子的朋友!这蒙家垄断了整个豫章郡的钱庄生意,又勾结地方豪强,江湖豪侠,外号豫章地下朝廷,如果能和蒙家攀上关系,对我将来的仕途或许真大有裨益。这燕南辰,才思敏捷留在身边做个师爷,或许能帮我解决一些问题。最重要的是留他在我身边可以交好蒙三公子……
寻思到此处,萍水县令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开口吩咐道:“来呀!将这犯人李力押进监牢,请郎中为他诊治一二,他现在是本案的重要线索,不能让他出意外。”
萍水县令话音刚落,几名衙役便领命架着李力朝监牢走去。萍水县令又继续说道:“至此,本官可以断定,神泉乡李家沟李阿牛的死,是一件蓄意谋杀案,并非此前传闻的鹰妖杀人!待张班头等人从犯人李力家找到线索后,本县定会缉拿真凶,替死者申冤,还盛世安宁!”说完一拍惊堂木:“退堂!”
围观的众人听到退堂的堂号,各自转身准备离开,燕南辰也伴随着人群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县衙的师爷将燕南辰喊住:“燕兄弟留步!”
燕南辰一看是县衙师爷,连忙恭敬的回道:“师爷有何吩咐?”
“我们县老爷在后花园有请。”县衙师爷说道。
燕南辰听师爷说县令有请,心下寻思:莫不是和忠儿刚才和县令一番密语有关?口中向县衙师爷打探说道:“不知县令老爷,传唤草民过去有何要事?”
县衙师爷呵呵一笑:“燕兄弟去了就知道了。”
燕南辰听完只得说道:“那就有劳师爷带路了!”
说完,县衙师爷领着燕南辰来到萍水县令的后花园,燕南辰打量了一下后花园的景色,虽然占地不大,但亭台楼榭,假山小池却样样俱全。
此时的萍水县令,正端坐在花园西角的一个八角亭中,八角亭的中间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几盘小菜和一壶酒水。
萍水县令见燕南辰到来,没有起身,只一抬手说道:“燕小哥请坐!”
燕南辰慌忙推辞道:“小的一介草民岂敢和县令老爷对坐!”
萍水县令哈哈一笑,爽朗的说道:“此地不是公堂,无有县令和草民之分,只叙朋友之情!”说完又转头冲县衙师爷说道:“你下去吧,我要好好和燕兄弟叙叙朋友情!”
县衙师爷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开,萍水县令再次说道:“燕兄弟不要见外,但坐无妨。”
燕南辰这才半坐到石凳上。
萍水县令拿起酒壶,替燕南辰把酒倒满,开口问道:“你和蒙三公子是故交?”
听话听音,萍水县令此话一出,燕南辰立刻明白了萍水县令请自己到后花园的用意。心下思量该如何回答,片刻之间有了决断后开口说道:“在下和蒙三哥脾性相投,确是知己!”
燕南辰说完,紧盯着萍水县令,看从其表情上能不能获得什么有用的反馈。但是萍水县令的神色之前一般,没有任何波动。
萍水县令不动声色的说道:“既是蒙三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本县的朋友!不知道燕兄弟以何业为生?”
燕南辰苦涩的一笑说道:“实不相瞒,草民家中贫寒,和老父二人务农度日,日子颇为艰辛!”
萍水县令爽朗的一笑说道:“燕兄弟不必自卑,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本县治下,现有一个库房师爷暂时空缺,燕兄弟可愿屈尊担任?”
燕南辰听到这里,连忙起身谢道:“草民多谢县令老爷!草民愿意听从老爷安排!只是草民粗通文墨,恐怕难以胜任!”
萍水县令见到燕南辰颇为谦恭,非常满意,连忙摆摆手说道:“坐下坐下!我都说过了,现在不是在大堂,没有县令与草民之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燕南辰应了声是,重新坐下。萍水县令继续说道:“这库房师爷,事情不多,主要负责库房财物进出,你只需将每笔财务的出入登记在册就行!如果还有什么不懂之处,尽可以去请教大师爷,这县衙二师爷每月俸银一两。”
“草民多谢老爷知遇之恩!”燕南辰再次谢道。
萍水县令看着燕南辰欣然同意,心下十分满意,此人出身乡野,却心思缜密,又有蒙三公子这条大腿,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今日自己如此厚待于他,想来他日所报非浅!
萍水县令笑吟吟的说道:“既如此,后天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就后天正式赴任本县第二师爷吧!”聊到此处,萍水县令话题一转说道:“燕小哥你对这李阿牛被杀一案有何看法?”
燕南辰这两日,早已对此案周密分析过,因此萍水县令一问此案,早有准备的他立刻说道:“草民觉得此案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掳人案!而是一起串通好的**杀人案!”
萍水县令面色一正问道:“何以确定是**杀人案?”
萍水县令听到欧阳林这个名字的时候,眼角一跳,似乎有些不愿涉及欧阳林一般:“这欧阳林年近花甲,信神信佛,也许只是不想我们去招惹神佛鬼怪罢了。”
燕南辰点点头,继续说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幕后真凶的身份有两点可以确认;第一,此人心思缜密,能巧借黑风崖上的民间传闻来设计这么一桩鹰妖杀人案!第二,此人应该在神泉乡颇有势力。从李力的供词来看,此人能在李力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摸清楚他杀人劫财的勾当,说明其耳目不少。能拿出白银二十两作为佣金让李力去杀人,说明其财力不薄。”
萍水县令面露难色的说道:“你说的桩桩件件都和这欧阳林特征十分吻合,那这件案子就更有些棘手了!”
“这是为何?”燕南辰不解的问道!
“燕小哥有所不知,清江府的刺史是欧阳林的亲外甥,虽说清江府并不管辖本县,但这欧阳林毕竟有这一层关系在!如果是铁证如山,即便是王子犯法也形同庶人,但问题是现在无凭无据……”萍水县令有些纠结的说道。
燕南辰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两人沉默了片刻,燕南辰开口说道:“此案乃杀人案,此案不破肯定会影响大人仕途。目前欧阳林虽有涉案嫌疑,但也未必真就和他有关,我们可以按照明面上的线索继续查访,如果找到真凭实据,想来到时候他也无从抵赖的。”
萍水县令权衡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道:“目前来看,也只得这般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