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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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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淡定的看着这些日本兵端着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围在了自己的周围,在黑暗中慢慢的他抬起手枪平稳的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在他这一个举动之下,因为条件反射的缘故,所有的日本兵也纷纷的将子弹上膛,并齐齐的瞄准着这个男人。若是这男人前一秒扣动扳机,那么下一秒钟,这些围在他周围的这数十个日本兵将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混蛋!你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么?我岩田峻二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岩田峻二看着那个男人如此的举动,高声喊着,说完也将自己枪套里的手枪掏了出来,并瞄准着男人的手腕。
  “哈哈哈哈……。”男人仰天长笑一声,“岩田别激动啊,我知道你的枪法一向很准很快,但是你的枪法再准再快,在这个时候能有我的快么?我有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不会就这么上杆子的先死。你看看你,追了我这么久你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是谁?你不想知道在影子的代号之下,我真名叫什么么?我的上线是谁,我的下线又是谁?隐藏在你们军部的军统内线到底是谁?这不就是你一直想抓捕我,然后最想问我的问题么?可是你却站在那么远,不敢往前来,你这胆量未免也太小了点吧,这跟你的本性有些不太相符呢,至少我所认识的岩田峻二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当然啦,你若是想知道这些你就必须是一个人过来,并且叫你的兵把枪都给我放下,我不喜欢被这么多条枪同时瞄着我的脑袋,想杀我,一把就足够了,如果你做不到我要求的,那我这一开枪,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可就将成为泡影了。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我等着你的回复。”
  没错,能将影子抓捕归案是岩田峻二最想做到的事情,也是最迫切要做到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向他的主子三井小玲,向大日本天皇表示自己的无限忠诚,可是在抓捕归案之后,他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关于影子的所有资料,而这些资料也就正是影子自己刚刚说的那些问题,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些问题一直围绕着他,所以他还真不想就这样结束影子的生命,那样的话就跟前功尽弃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着,都给我把枪放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枪。”岩田峻二厉声的吩咐着,于是围在周围的日本兵便将枪纷纷的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岩田峻二也将自己手中的枪放回了枪套里,但是他才刚刚将手枪放回枪套里,并且要将枪套的扣给扣上的时候,身旁的中村一郎就伸手给挡住了,他肃目的看着岩田峻二:“岩田中尉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么?请你不要忘了我们此番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目的,但是我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岩田峻二坚定的看着中村一郎,并将他的手从自己枪套上给推了开来,“此人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个时候若是开枪,我们这一夜的追捕就是毫无意义的,既然他的条件是这么简单,那我就信他一次,军统什么性子你我不是不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全是视死如归的人,因此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那我也必须跟你一起过去。”中村一郎一边将自己的手枪放回枪套里,一边强烈的要求着。
  话音一落,岩田峻二便从他这语气中听出,这并不是商量的意思,而是有种命令的口吻在这其中。这中村一郎不管是从军衔上还是职务上,他都是比岩田峻二低一个级别的,但他却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出现,于是这脸上就浮现出一丝丝的费解。
  其实若是抛开军衔跟职务不谈,私下里这俩人还是很要好的,二人从小就是发小,也是邻居,从上学开始到大学毕业二人都是同窗,倘若真要是说总有地方不同吧,那就是这二人有年龄差,中村一郎比岩田峻二小了整整一岁,也正是因为小一岁,这中村一郎在学校里就经常被同班的同学欺负,大家都觉得同班里竟然还会有比自己小的孩子一起跟着念书,便认为是异己,就时常以各种手段欺负他,因此岩田峻二作为他的好兄弟,就经常会帮他出头,后来这中村一郎就很自然而然的在私底下叫岩田峻二为哥哥。
  当岩田峻二想到这点的时候,忽然有点豁然开朗了,对,也许就是因为弟弟怕哥哥受伤,所以才要求也一起过去吧。随即岩田峻二便跟那男人高声要求着:“影子,你看,我岩田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让他们把枪放下了,但是,我在过去前也是有条件的。”
  “说!”
  “我要多带一个人过去。”
  “怎么?你怕我耍诈?”
  “不是怕,只为了有个人做证,这样就算有个什么意外,那这还有一个人可以给我出面作证,算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保障吧。”
  “……。”岩田峻二这话一说完,男人静默了一会儿,“可以。”
  话音一落这岩田峻二跟中村一郎就朝男人走了过去,就在俩人就差两三步要走到那男人面前时,男人忽然说道:“停!中村一郎你就站在那里就可以了,不用跟过来的,因为我只想跟岩田峻二单独说几句话。如果不乐意,那我现在就会给自己来一枪。你们谁也别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口供了。”
  “什么……?”中村一郎一听他这话,心里一下就不爽了起来,愤怒的回应着,“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现在不过就是我们眼中的一个囚犯而已,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的命令我!你要是活够了,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毙了你!至于是不是还想要你的口供哪也无所谓,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会给我们提供。”
  说完,中村一郎就迅速的将手枪掏了出来,并上好膛指着男人的头部。然而面对中村一郎的枪口,男人丝毫不感到任何的惧怕,对此他反而却还笑了一笑:“随便啊,你若如此下定决心,那我也没啥好说的,反正我今天横竖都是死,既然你们对我的口供没兴趣的话,那就开枪吧,照着我的头颅打,我还能死的痛快些!开枪啊!”
  男人的这番话语瞬间就将中村一郎给激怒的爆发了,于是,中村一郎就这样平稳的举着枪,向前走了两步,冷冰冰的枪口紧紧的顶在了男人的额头处,就在他要去扣动扳机的时候,岩田峻二便快速的将中村一郎的胳膊给抬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枪声响彻在这黑夜的夜空之中。
  “中村君你要干什么?”岩田峻二怒斥着中村一郎,“你给我冷静冷静!你知道不知道此人对三井中佐是有多重要?他要是就这样死了,那你跟我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是十分清楚的?这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说毕,岩田峻二就毫不犹豫的将中村一郎手中的枪给卸了:“我命令你,现在给我向后退三步,静静的等着,至于你的枪,就先在我这里放着,一会儿我会还给你的!”
  “哼……。”看着岩田峻二如此这般,中村一郎这心里竟是无尽的愤怒,如果不是因为军衔的压制,他兴许在刚刚那一枪就可以泄愤了,当他稍稍冷静了一下后,想着岩田峻二所说的那些话,他便向后退了三步,但眼神中还是透着一股的寒光看着那男人。
  岩田峻二看着中村一郎退后三步后,便转过身向那男人审问着:“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情了吧?”
  “嗯……可以了。”男人微微的点头回应着,“既如此,那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就先自报家门了。我除了影子这个行动代号之外,我真名叫陶文奇,是军统在关东地区地下情报站的第三号核心人物,当然我就是那个执行暗杀你们日本关东军军部高层人士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今天能被你们围堵在这里,算是你们幸运。但是我知道你们能抓着我肯定是还有人在你们身后,给你们提供着我的重要联络讯息,不然你们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我围堵在这里了呢?是吧?岩田峻二?在你们的手里应该还有一个我们军统的转变者,我说的没错吧?”
  听着陶文奇这么一字一句的把他们所掌握的讯息说的这么准确,岩田峻二也丝毫不感觉到奇怪,的确如他所说,在他们手里确实是有这样一个转变者,但是十分的遗憾,这个转变者也就剩下了半条命,现在在医院里抢救,这个人不过就是陶文奇的一个外围联络员,他其实是没见过陶文奇的,只是负责在外围帮着传递陶文奇的直接指令的一个人员罢了。因此这个人所掌握的讯息其实并不是很多。但是能套出陶文奇这个核心人物对岩田峻二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看来你还很聪明嘛。”
  “那是,我要是连这个都分析不出来,那我这情报特工也就白干这么多年了。”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在这个情报网里的直接上线是谁?你的下线是谁?还有隐藏在我大日本军部的军统内线又是谁?”
  “岩田,你别急嘛。问题是要回答的,但是也要一个一个慢慢来嘛。”面对岩田峻二这一连串的问题,陶文奇不紧不慢的回应着,“你在中国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一句中国的俗语吧?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要急,我会一个……一个慢慢的回答你。”
  虽然陶文奇是这么说了,但岩田峻二还是有点的不耐烦,可那又如何呢,毕竟话语的主动权是在人家陶文奇手里,讲不讲也都是由陶文奇来控制,要不是为了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岩田峻二也不至于如此,就算心里急那也是无计可施。
  “岩田,来凑近点,我跟你说……。”陶文奇一边说着一边朝岩田峻二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附耳上前。
  可还不等岩田峻二上前呢,这身后的中村一郎就有些按耐不住了:“陶文奇你要是想回答岩田中尉的问题,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你这样算怎么回事?你小心我……。”
  “啧啧……。”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陶文奇的啧啧声给打断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如此叫嚣的中村一郎,嘲讽道,“中村啊中村,你说你急个什么劲儿?我想以什么方式回答问题,那是我的事情,你要是不服就一枪打死我好啦!叫什么叫啊?”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么?”中村一郎咬牙切齿的瞪着陶文奇怒吼着。
  “好了!”看着他俩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刺激着,岩田峻二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斥责着,“中村,你就在那好好的站着就好了,反正也离得不远,这边无论怎么说,你要是仔细听也还是能听得到的,没有任何的影响。”
  听到岩田峻二的这番斥责后,中村一郎这心里便是满满的不服,但面对岩田峻二的命令他便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
  “好了,你继续说吧。”岩田峻二凑上去说着。
  “好。”陶文奇微微点头回应着,“我跟你说啊……我的上线是……。”
  但他回应是回应,可当他即将说出名字的时候,却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那声调几乎可以跟蚊子的叫声相媲美了,岩田峻二对他忽然降低声调也显示出些许的不适应:“你说什么呢?大点声,我听得不太清楚,你上线谁来的?再说一遍。”
  “我上线是……,我下线是……。”即便是岩田峻二要求他重复,可只要是要说到名字的时候,陶文奇仍旧是将声调压得极低,搞得岩田峻二十分郁闷。不管他怎么听都是听不到。站在岩田峻二身后的中村一郎一看,也是很着急,因为他就算竖起耳朵仔细听,也是只听到几个字,其实也就跟岩田峻二所听到的差不多。
  “我告诉你啊,隐藏在你们军部的军统内线其实是……。”陶文奇仍保持着刚刚的那个音调继续说着,“现在你都知道了吧?”
  “啊?什么?”面对回答完问题的陶文奇,岩田峻二一脸懵逼啊,因为他是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至少关于人名,他几乎是根本就没听清楚,“你……你这就回答完啦?不是,你说的是什么我有点……。”
  就在岩田峻二懵圈的时候,陶文奇便忽然调高了声调:“岩田,我现在回答完了,关于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那咱们就此别过了!”
  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那刺耳的枪声突然而起,转眼陶文奇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终于还是照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了。子弹穿过了他的头颅,陶文奇就这样牺牲了。面对陶文奇这突如其来的自杀,岩田峻二竟然是毫无防备,中村一郎也顿时看傻了。两个人就这样睁睁的看着陶文奇的尸体倒在了自己的脚下,却是一点挽回的余地也都没有了,一时间这二人有点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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