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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二节 丁香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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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出楼门口的小摊贩依旧不少,他们有的卖西瓜,有得卖油炸豆腐,都是些零嘴,在这花市呆久了,他们也算是花市老摊贩了,也等着诗会结束一些才子买些宵夜,红红的灯笼悬挂在摊子上面,照着那些食物五颜六色,令人胃口大开。
  丁香好不容易从一堆的女人堆里挤出来,却看见王政正掏钱买那油炸豆腐,于是啪的打了王政一下,原来这小子吃惯了宴席,对诗会准备的那些食物根本不感冒,结果还是空着肚子出来的,趁丁香不在,一出来四处寻对味的吃食,这不,钱都快给出去了,于是哀伤的看着丁香,“嫂子,这不是,这,小三肚子嘴馋吗,给他买的。”
  小三正双手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听见王政说这话,一脸惊愕,但和王政混久了,背黑锅的事情他反应还是挺快的,爽快道,“对对对,丁香嫂子,是我没吃饱,真的,我还没吃饱。”
  “你看看你什么德性”丁香又好气又好笑。
  小三双手扶着自己的肚皮,一脸的疑惑,“我怎么了?”
  “你下次说没吃饱的时候能不能不抚摸自己的小肚皮。”王政黑着脸,说谎被抓了个现行。
  “姑娘,姑娘,你等等。”李然显然并不想放过这个尤物,竟然从后面追上来了。
  “你干嘛?”王政恶狠狠的迎上去,拦在李然前面。
  “滚开,没找你。”李然也不想再装什么大尾巴狼,“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你踏马的我嫂子你也敢打主意?”王政再次凶狠的迎上前去,却被丁香拦住,周围很多人看见好像有热闹可以看,自发的腾出空间来。
  “我已经嫁人了,我是秦昊的小妾。”丁香迎上前去,淡然的站在那,宛如出水芙蓉般。
  “别逗了,你这眉眼未散,摆明还是处子之身嘛,怎么会是秦昊的小妾,再说那秦昊是武平公主的……啊?”李然听见丁香说了什么,也看见了丁香的红唇上下动了动,但是终究没听清楚丁香说了什么。
  “你不是好人。”丁香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这人不是好人。”
  “我俩初次见面你怎么就说我不是好人呢?”李然厚着脸皮,他心里有点儿忐忑,以前的那些事被她知道了?反正破罐子破摔,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妾,这年头小妾送人什么的多了去了,“我是李家的二公子,怎么可能……”
  “你再怎么强调自己的家族也没用,你不是个好人,这花市也就这么大,任何事都只能隐瞒一时的,莫说我已经嫁了人了,就是我没嫁人,我也不会对你这种人自报姓名的。”丁香脸皮都没怎么动,仿佛说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说完便要转身走了,和这种人说几句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你,”李然的脸皮红了一下,但在夜色里也看不太清楚,看着眼前的佳人一脸冷淡的要离开,看着王政和那个小屁孩一脸的讥笑,还能感觉到身后自己的那群酒肉朋友看热闹的眼神,他,恼羞成怒了,“是,就算我不是好人,也要比你那个看着老婆偷人还被打了个半死,看见老婆连话都不敢说的夫君强上百倍。”李然看着丁香停下的脚步,忍不住冷笑着补充到,“你以为秦昊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不学无术的执垮而已,你以为他会写诗?指不定从哪里买来的,宰相的儿子了不起?在我们世家面前屁都不是!”
  “啪!”
  “贱人,你敢打我?”李然一巴掌朝丁香挥过去,却被王政把手狠狠的捏住。
  “怎么,要打架吗?”王政恶狠狠的瞪着李然。
  “我夫君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好人,你?你这种人,和苍蝇一样,只会令人恶心”丁香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淡定从容,仿佛刚刚打李然那巴掌的人不是她。
  “好!”
  “打得好!”
  四周围观的众人都大声吆喝起来,他们有些事看不惯富家公子咄咄逼人的对待一个女子,也有单纯不喜欢这个李然,以人妻为乐,终究是要遭人唾弃的。
  “谁在喊,出来!”
  “谁?老不死的,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李然那群朋友知道,再不出头怕是连酒肉朋友都做不成了,和李然做朋友不就是和李家搭上线了吗,无论如何,这条线不能断,想清楚这点,他们打断了围观群众的叫好声,站在李然身后与王政对峙着。
  “贱货,你给老子等着。”李然那张俊脸扭曲了,恶毒,仇恨布满了那张脸,“走了。”他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多欺少的去打女人。
  两群人逐渐散去,但街上的人依旧议论纷纷。
  “这嚣张的书生是谁呀?”
  “李然你都不认识?”说话的人一脸的惊讶,四下看了一下,凑上去轻声说到,“我跟你说,他是李家的二公子,平常就喜欢那些长的漂亮的又嫁了人的年轻姑娘,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雁啄了眼。刚刚那一巴掌,贼响”
  “嘿,那还真是打得好,对了,这女的呢?这女的挺漂亮的。”
  “嘿嘿,这女的是梁京绿帽驸马的小妾。”说话的人笑得一脸的下贱。
  “哈哈哈哈,挺漂亮的,挺漂亮的。”
  “散了散了,没热闹看了,大伙都散了啊。”
  ……
  “嫂子那一巴掌打得真漂亮,不愧是我认定的嫂子。”王政得意洋洋,好像打那一巴掌的人是他而不是丁香。
  “天都黑了,赶紧回家。”丁香心里也不太平,手到现在还有点软,使不上劲,不过她是什么人?当初还只是一个侍女,就敢用巴掌招呼宰相的儿子,打了也就打了。
  “嫂子,你可得当心点,那崽子的哥哥李平倒是个狠角色,我听说那崽子以前把一个侍郎老婆给睡了,第二天那个侍郎提着刀子追着他砍,你猜怎么着,他哥哥直接把人给弄死了,官府还找不到证据抓人。嫂子?嫂子?”王政在丁香面前挥挥手,倒是发现嫂子目光呆滞,难不成自己说的话把嫂子给吓到了?那不成,于是赶紧安慰到,“不过嫂子你别怕,我们花市王家也不是好惹的,至少在花市,我们王家绝对说一不二,他要是敢打坏主意,我脑袋都把他纠下来。我敢保证,你在花市待着,啥事都不会发生。”
  “没什么,”丁香摇了摇头,“你说的李平是谁?”
  “就是魏王郡主的,呃,嫂子,我忘了你和魏王的郡主是一起长大的了。”王政恨不得抽几下自己的嘴巴,没事瞎扯什么,显摆自己有能耐吗?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丁香看见王政那尴尬的表情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马车进了王府,丁香痴痴的躺在秦昊睡过的床上,脑子里想起订婚宴上那个风度翩翩的青年,脑子里回响着王政说的话,弟弟睡了人家老婆,哥哥直接就把人给杀了,还是朝廷命官,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幸运的没有嫁错人,紧紧的搂着被子,要是秦昊那混小子在一旁就更好了,旋即又开始为郡主担心,郡主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要是知道李平的真实面目,那日子该怎么过呀。
  日子还得照样过,诗会的影响也扩散不到幽幽的牢狱里,而在夏日最热的那几天,丁香提着冰震过的美人心,依旧整日不间断的为秦昊送饭,看见秦昊和牢房里的衙役和犯人混熟了,听他们开些荤素不计的玩笑偶尔也会掩面轻笑,而每每看见秦昊灰头土脸的和那怀韵和尚下棋,她就觉得自己心满意足了,怀韵也不开始只谈下棋,每天也有意识的教秦昊一些东西,起初丁香也会听听,听怀韵说起当年战场上的一些关键的战事和当时的一些想法,可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不对了,他知道怀韵是想用一些战事来教自家相公,但是怀韵这人,不是把自家的相公往战场上引吗。她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从她打心底接受秦昊以来,她心里还是那个希望秦昊永远都不要上战场的丁香,却在此时,郡主差人送来亲笔写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自己的婚礼,丁香就突然一下病倒了,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只想把秦昊找回来一起商量对策。
  这头,秦昊听说丁香身体不舒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大热天的,看见丁香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慌了。
  “这个,丁香姐,你到底怎么了?我这就去帮你找大夫。”秦昊站在丁香床前,满头大汗。
  看着秦昊这个样子,丁香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此时两人也还没说破,她也不好意思立马钻进秦昊怀里,只得弱弱的说道,“我没事,”说没事,肯定是假的,丁香是真的病了,整天为这个担心,为那个担心,再加上每天出门的时候晒得太过,积累下来,她终究还是个弱女子,但是一看到秦昊就觉得心里找到了主心骨,开口问到,“你能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想到我要自杀的吗?我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谁都没说。”
  “哈哈,你当初那脸色,好像谁都跟你没关系的一样,看见我这个毁了你一辈子的人也不生气,不吵闹,你说你不是要决定离世,谁信呐。”说起以前的一些事,秦昊心里还是觉得不是滋味,“不过,我是认真的,如果,我说如果,你有什么喜欢的人了,我一定会放你走的,你就,你就把我当你哥哥,”秦昊咬咬牙,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如果你还想回去和郡主嫁给那个什么李平,我偷偷摸摸的把你送会去,婚礼是不可能热闹到哪去了,毕竟你……”
  “你说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女人吗?我已经嫁给你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秦昊,我跟你说,你甩都甩不掉。”丁香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晶莹的汗水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流。
  王政坐在床边兀自沉默着,这种事,真是造孽呦。
  “呐,你欠我的,现在要还了。”丁香怔怔的看着秦昊,但还是下意识的摆出一副无赖嘴脸,“现在,我不想郡主嫁给李平,你想个办法,把这门婚事给搅和了。”
  “笑话,人家魏王的事哪轮得到我插手?”
  “你不搅和了,我死给你看。”丁香想起郡主以前和自己一起玩闹,一起站在那小楼里看街景的子,互相说着将来一起嫁给什么样的人,一辈子不分开,到了此刻,愈发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好姐妹嫁给李平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开玩笑,郡主不嫁给李平还能嫁给谁,他们是订过婚的,诶,不是,你看着我干嘛?我有个公主老婆了,再来个郡主,家都给掀翻了去。”秦昊无辜的睁大了眼睛。
  “噗。”丁香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想的倒是美,反正不许嫁给李平。”
  “我,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王政狐疑的看着丁香,“我知道了,肯定是王政这小王八羔子,最喜欢做这种八卦的事情了。”
  “别再看着我了,丁香姐姐,好姐姐,我答应了还不行吗。”秦昊看着那一双直直盯着他的那双如水般的眸子,到底还是心软了。
  “还有三天。”丁香温柔的说道。
  “什么,订婚那天不是说要到冬天去了吗?怎么就只有三天了?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梁京就要三天?”秦昊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夫君。”丁香轻声,糯糯乳乳的喊了一声。
  “不去。”秦昊坚决的摇头。
  “相公。”
  “不去。”
  “昊哥哥。”
  “说定了!你以后就这么叫我。”秦昊逃离房间,直奔马厩,踏马的,梁京那些人看小爷的笑话还看得少吗?再让你们多来点谈资。踏马的,怎么就只有三天了,这骑马过去都差不多要三天。
  秦昊备好马,出门却看见丁香汗涔涔的躺卧在门口的马车上,脸色一下寒下来,“你干什么?你不回去养病你跑出来干嘛?还想跟着回京?我跟你说,想都别想,这种天气牛在路上跑三天也要累趴下。”
  丁香咬着嘴唇不说话。
  “乖啦,你昊哥哥说话算话,这事你就放心吧。”踏马的,硬的不行来软的,秦昊轻声的想把她劝回去。
  “她会相信我的,我必须要回去跟她说清楚。”丁香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秦昊黑着脸一挥手,说道,“你门想什么呢,打晕,扔回去。”
  那个叫小春的丫头为难的看着秦昊,秦昊看也不看她,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丁香惊愕到,“怎么在你这里?”这包东西不就是当初与秦昊斗法的时候拖那车把式买的药吗?却见秦昊掏出一块手巾,抖了不少放那手巾上,爬上车,把丁香抱在怀里,也不管她的挣扎,一点点的把手巾放在丁香鼻子下面。
  “乖啦,你醒来,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看着秦昊熠熠生辉的眸子,丁香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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