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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老友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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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籍与老者所住的草庐十分简单,爬满藤蔓的竹篱笆圈成的院子里,东西两间厢房加上一间坐北朝南的主室构成了草庐的全部。
  颜籍住在西面的厢房,推开门进去,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一张泥土垒成的床,下铺一层干草,上蒙一层旧布就是颜籍睡觉的地方。床上摆放着一张案几,桌案上一盏油灯,一把刻刀,两卷竹简。房间两头,两张书柜遥相对立。书柜有五层,每一层都堆满了被布套套住的竹简。
  颜籍与老者隐居于这深山草庐之中,为的便是与世隔绝。但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依旧是需要银两供给。老者曾经在王畿做过太宰,官位不小,只可惜隐居之时已经将全部财产进献天子,迥然一身来到群舒山隐居。为了维持生活,老者偶尔会帮山下的达官贵人们抄刻竹简赚取银钱。后来颜籍上山,老者教会他读书识字之后便将抄刻的工作全部交给了他。
  今天要抄书十卷,一卷书二十个竹简,工作量不小。颜籍不敢耽搁时间,从东面书柜上取下十个竹简,然后便伏案抄刻起来。
  “驭下之道,以利诱之,以名束之,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偏听任之,非驭乃愚……”
  这便是颜籍的习惯,抄书之前定要先将书过目一遍,明白大体内容后,再开始进行抄录。这样不仅能够减少抄刻的错误,避免修改,而且在一读一抄之间,便已将竹简内容熟记于胸。
  颜籍抄刻的书门类繁多,农书,兵书,权谋之书皆有,当下抄的这部《驭书》便是一本讲驭下之道的权谋之书。他不喜欢权谋之书,里面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实在太多,片椟满目的虚与委蛇让他看的极不舒服。所以抄录这些书的时候颜籍便觉的好像是坐在火堆之上炙烤,难受至极,不自觉便会加快抄录的速度,结束这卷书而进入下一卷。
  “善战者,爱将惜卒,战则胜,不战则不胜,拘泥一战,难成大器。能征者,爱谋擅计,若战,则胜败不定,然其能不战而夺地,不攻而夺城,不死一兵一卒,便可下地千里……”
  抄到兵书的时候,颜籍则会放下手中的刻刀,捧起竹简细心研读。老师与颜籍曾经约定,每日对弈一局,谁败了,谁便要负责抄书。但老师的棋力胜过颜籍太多,颜籍要想胜之便要用心钻研棋道。棋道与兵道多有互通,颜籍每次抄到兵书时都会详读细品。
  “看来今日棋局,还是太急功近利,总是追求局部胜利,却忽视整体布局……失策。”
  …………
  傍晚的群舒山下,酒肆之中,颜籍的老师正和一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喝酒谈天。
  “若无美酒,何谈风月,若无佳友,凄境忧忧。曲阳行将就木,却能有一人与我对饮,人生如此,亦算圆满。”放下手中的碗,老者抚须畅快的笑道。
  “曲子言重了,张平一介武夫,不识斗子,何以言先生之佳友?惭愧,惭愧啊。”花白头发的男子边说着话,边将曲子面前的大碗满上。
  “昔日与我有同朝之谊者众多,然今日能与我把酒言欢的只你一个,大浪淘尽才见真金,岁月冲蚀方见真情。曲某虽上了年纪,却还没有老眼昏花,怎会不识佳友?”说罢曲阳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平听了却是感慨颇多,他放下手中的碗一脸认真的看着曲阳道:“先生莫要这般说了,当年先生官拜太宰,爵关内侯却急流勇退,辞官隐居,如此舍得怎是我等俗人可比。想我张平不过小小郎中令,这破官,辞了也就辞了。”
  曲阳摆手道:“人之所向,不在官位高低,而在其言其行。旧时……罢了罢了,前尘旧事不再提,官位再高终究过眼云烟,曲某只知道,此时此景,有张兄陪着饮酒,畅快。来,干了这碗!”
  一坛浊酒,虽比不上他们为官喝的琼瑶佳酿,但此时却让他二人喝的畅快淋漓。
  当二人酒意正酣之时,张平似是有意一般感慨地说道:“先生啊,你我虽隐居山林,但我知道,先生和我一样依旧是心系天下,心存天子。可奈何命运多舛,时运不济,先生空有大才却无地可施,我替先生不平。”
  曲阳听了不露声色的道:“你此番请我喝酒,要与我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先生可知,天子已于半个月前归天了。”
  “……”
  “此次天子归天,举行仪葬,四国诸侯没有一位到王畿扶柩,而是派遣使臣草草了事;太子殿下继位,更是连一位诸侯使臣都没有。俗话说主辱臣死,诸侯如此无视礼制,蔑视天子,若我在现场,定要提剑饮血,砍下使臣狗头捍卫我王尊严。然,我已不是天子之臣,也只能黯然神伤,悲痛之情无以言表。我知道我这是匹夫之勇,然我深知先生之谋略决断乃当世大才,故恳请先生出山,再临朝堂辅佐我王。”说着话的同时张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曲阳面前跪了下,然后满面悲苦道:“张平求先生了。”说罢便磕了下去。
  曲阳赶忙将张平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张平恳求的眼神,曲阳有些于心不忍,他背过身去,努力保持平静道:“先王待我有知遇之恩,若非先王赏识,曲阳区区寒士又凭何位列朝堂拜官封侯,更不要说当年我遭人陷害,先王力保救我一条性命。如此这般曲阳即便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那这么说先生是答应了?”满怀期盼的看着曲阳,张平激动的道。
  “不,曲阳并无出山之意。”
  “那先生这般说辞是何意思?”
  “张兄莫急,且听我说。曲阳承蒙先王赏识,入朝为官,并官拜太宰,掌朝政而察百官。然,我虽位列三公,但因性情耿直,与魏太师相处不和,而受到百官排挤,最终招致别人陷害,险些丢了身家性命。如今朝堂之上与我有怨者依旧在列,故,我想重回朝堂也有心无力。且我已年近古稀,辅佐不了王上多久。我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了。”
  “这么说先生是不愿出山了?可惜了。”知道曲阳不会出山,张平情绪有点失落。
  “不过王上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我这前朝旧臣,我虽与魏太师不和,但深知魏太师老成持重,由他扶持新王最为稳妥,太师即使容我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如今为王上找一位有谋略有胆识的新臣子才是雪中送炭。”
  “先生的意思是?”
  “我非入朝最佳人选,但会叫我徒颜籍去。”
  “什么!颜籍!先生,颜籍今年方才十三,他合适吗?”听到曲阳要让颜籍入朝,张平有些吃惊。
  “若有真才实学,何惧弱冠之龄。颜籍由我教导长大,抄刻书籍多年,他之年岁,阅览书籍之数举世无出其右者。只是他久在山中不出,眼界不足,还不可委以重任。不过他能思善辩,心性成熟,若假以时日历练,他日必成大气。”
  “可即便如此,小小年纪也不适合入朝为官啊,经验不足会被人坑害。”
  “我可没说要让他去做官,我是要他去做太师门下一名食客。”
  “先生不是与太师不和吗,何故让颜籍投于他的门下?”张平有些不解忍不住问出了口。
  听到张平这样问,曲阳摇着头缓缓的说道:“我与太师不和,是政见分歧,但他一心为公不用怀疑。多年相处同一朝堂,朋友也好,对手也罢,多少对他有所了解。他是一个惜才之人,不会因为与我有怨,而对人才弃之不顾。”
  说罢,曲阳缓步走出酒肆。西沉的落日染红了天边的烟霞,他在醉眼朦胧中看群舒山,如火的烟霞仿佛将山点燃,映的自己满面红光。他轻轻扶了扶头上的发髻,用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然后朝着山中走去,隐约之间仿佛还听到他的歌声。
  “夕阳如血,可洗山林,大争之世,可洗人心。鱼跃龙门,鸟落梧桐,大争之世,一鸣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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