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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通知书拿下来那天,我从我母亲给我的那个袋子里拿出几张钱,在长安街请一众人吃东西。那时候没有什么散伙饭,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伤感。
“干杯!”一群人举起杯子里的橙汁,俄尔倾出,滴在桌子上。
“哎,没想到我胖哥的水平,竟然都能进二中,哎,哎。”胖子喝完一杯,满上又感慨。
“那我还上了呢。”叶亮一旁说道,“老实说,可能还真是因为地震的关系,今年的题才那么简单的吧,我的英语都能考到一百三。”叶亮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在最后的几个月里,我们几个轮流给他补数学和物理,也还算有点长进。
“那是你英语一直很好吧。”罗敏放下杯子。
“好在,我们都又能在一个地方念书了。”戴君说道。
几个人相互望了几眼,哈哈大笑。
我和徐雪自然考上了一中,她是S镇的第二名,我是第五名,兰大姐说,这大概是八几年一来,考得最好的一次了。胖子和叶亮搭上了二中的末班车,戴君罗敏也都上了一中。
“哎,只有我们两三个不上学了。”周厚飞说道。
“其实不读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社会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出路,说不定我读了一会儿就会不读了呢。”叶亮宽心安慰道。
“说得也是,万一我也不读了呢。”我轻声说道。
“切。”一阵鄙视的声音。
“老天还真是不大公平,给我这么帅一张脸,却不给我好成绩。”胖子哎了一声,夹起一块肉看着大家说道,话一说完,肉就掉到桌子上,摇曳了几下。
“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还会给你开一道门啊。”我夹起那块掉下的肉,趁胖子不注意放到他碗里。
“对啊,你已经很帅了,再让你成绩好,岂不是真的天平倾斜。”叶亮又夹起几夹子菜,放到胖子碗里掩盖罪行。
“不管那么多了,真的好高兴大家又能在一个地方上学。”徐雪举起杯子。
“干杯!”杯子碰撞在一起,青春交织在一起,座位前后,距离不再,就此别过初中吧。
三个星期后,我和胖子几人一起出现在L县。这里终究要比S镇繁华很多,不过却始终少了些什么。但一定不是少的高楼大厦,商铺酒店。高中的衔接班是在拿了通知书后的第四个星期开始,我和徐雪罗敏及戴君,都没有带太多的生活用具,几个人放下带来的简单用品,就到二中找叶亮胖子一起去逛街。
一中本就距离二中不远,步行也只要十多分钟而已,一众几人赶到校门口,徐雪摸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那时候徐雪和胖子已经用上了手机。
“等会儿吧,他和叶亮恰恰好在一个衔接班,现在在寝室。”徐雪放下手机。我们几个人就在二中的门口傻站着,骄阳胜火,一群人被晒得头晕脑胀,口干舌燥,我转身去给几个女生买冰淇淋。
其实我觉得流氓是哪一个读书时代都有的,他们无所谓胆子大,就是脸皮厚而已,他们恃强凌弱,其实还是蛮可怜的,要在不断的发泄愤怒来填平一种不正常的心理。
几个留着短黄色染发带着耳环的混混,正围在徐雪几个人身边,嘴里说着轻佻的话。我连忙付了钱拿着冰淇淋拦到她们面前。
“干嘛?”我问了一句。叶亮和胖子还没有来竟然就碰到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怂,我还在她们面前吹过牛我有多么牛呢。
“哦,没问你,同学,让开一点好吗?”一个人偏着头摸着自己的耳环说道。
“干嘛啊。”叶亮这时候一下子出现,挡在我前面,是真的挡在我前面了,身材魁梧,仰视他的背影。叶亮就这么站在前面,一动不动,目光坚毅的看着眼前的混混,周围竟然还聚集了一大圈观众。
“哦,我们就是想问问你那个白衣长发的朋友是哪个班的。”耳环男开口。
“她没有上学,怎么样。”叶亮一脸认真说道,“况且,要问我妹妹的情况,还是早点死心吧。”说完向我们使使眼色,我和胖子叫着几人离开二中。
“县城里的人都那么吊啊,不知道是二中还是一中的啊,以后你们会不会有麻烦啊?”我拿着冰淇淋分给大家。
“管它呢,我们有珠穆朗玛峰,不怕。”胖子拿着冰淇淋,指了指叶亮,然后冰淇淋噗地掉在地上,胖子抬起视线望着我们几个,我们赶紧拆开自己的冰淇淋,集体在胖子面前舔了一口。
“干啦。”胖子吞了口口水。
几行笑声,几行脚印。几个人跟无头苍蝇似的一阵子瞎逛,终于才在太阳下山时停下脚步,找了一家小饭馆坐了下来。夕阳余晖洒在几个人身上,连还通红。而我面前的几个人,也早已脱去一层稚气,成熟了不少。
“又热又累,果然不能跟女的去逛街啊,反人类的活动。”胖子坐在靠露天大风扇的面前挥着汗水说道。
“可不是嘛,以后你还是不要交女朋友就好了。”罗敏在一旁说道。
“说得没错。”戴君在一旁放佛是在为自己说话一般不服气。
真的很庆幸自己的青春里能有一群可以打闹的人,以前为她打架,以后闹她洞房,你一路见证,一路幸运。青春短暂,不管你是认真学习刻苦得想上大学两耳不闻窗外事苦读圣贤书的好好学生,还是整天浪迹网吧游戏厅里暗无天日的自杀时间,都不要后悔与追忆,我们回不去了。
“饭菜上来的时候,你不要吃哦。”徐雪抚抚头发。
“你还在陪我们逛街呢。”说完三个女生大笑。留下我和叶亮,集体向胖子比了个中指。
果然饭菜上来的时候,我们男生没有吃到,女生也没有吃到。并非不好吃,而是因为早上在二中挑衅的那帮人正恰好从饭店吃完饭出来,满身酒气,歪歪斜斜地走过去,看到我们又走了回来。
“哇塞,吃饭啊,很忙啊。”耳环男左手打翻徐雪面前的茶水杯,右手叼着烟。“美女,很漂亮啊。”耳环男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