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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含晴的声音召回了神思不属的柳夫人。“老爷回来了吗?”
“这些日子事物甚多,看情况,老爷怕是又要在书房休息了。”
“把少爷抱过来吧!”
“是。”
一片混沌,看不到半点光线,感觉的深处,是似海水般的液体,粘稠,却意外的无半分不适。当沈言再次清醒时,便“看”到了这样的光景。面对这样的景象,沈言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他已经做好了面向死亡的准备,想象着可能会遇到的一切,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还没等他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就感受到了一阵挤压。对周遭一切都没有半分了解的沈言,就如同所有无知的孩童那般,在一无所知中,走过了生命的第一段旅程。
当理智重归于身时,沈言已经对如今的情况有了一个的猜测,一个他所能想到的最符合实际情况的猜测。他有些茫然,又有些庆幸,没有忘记一切固然会因着从前的记忆而难受,但能保留从前的记忆本身就算得上是最大的馈赠了。
听着周遭传来的声音,沈言尝试着睁眼,但用尽力气睁开了一丝缝隙带来的却是疼痛,沈言担心强行睁开眼睛会对自身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也没有再做尝试,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边的对话声上面,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消息。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在人群中,当你仔细关注时,你总能从周围获得消息,虽然不一定是你需要的,甚至可能会是你厌恶的,但这些消息对于一个一无所知的人而言,就非常重要了。
沈言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他知道了最基本的消息,汉语,后宅,矜贵人家。至于更多的,以后总会知道的,沈言现在也没有迫切的想要明了一切的心思。他还处在对突然转换的人生的茫然中,一切都只想着随波逐流。
或许也是这种一切都无所谓的心态让他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婴儿,吃了睡,睡了吃,也没有发生什么奇特的事。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怀疑,说他不像一个婴儿,包括相处最多的奶娘。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没有人从那个方向去怀疑,因为不管装得再像,假的就是假的,将成人的思维装入婴儿的身体,即使再怎样也不是真正的婴儿,终归是有所不同的。尤其是对于见到过不止一个婴儿的人来说,这点不同就由为明显。
正如我们面对一件事时,如果我们对其没有任何怀疑,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可若是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怎么想都觉得可疑。所以,我们也可以感谢一下这方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的穿越或者重生的小说,不至于因为一点不对就脑洞大开。
当他再一次被奶娘抱到柳夫人的面前时,他已经又睡着了。
柳夫人看着在熟睡中的自己的孩子,终于能够理解做母亲的感觉了,哪怕只是这样看着,心里对他的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熟睡的脸庞上缓缓的画着,勾勒着脸上的线条,却小心的不碰到他,怕一不注意就使重了力气,担心孩子被痛着了。
“夫人,少爷还小,以后在您身前的时间还多着呢,现在少爷还睡着,也看不见您,不如让奶娘先抱下去好好照看着。您现在身子还弱,不适合太过劳累,小心伤了身体。”
柳夫人看着含晴,皱了皱眉,还是把孩子递了过去,虽然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但也知道含晴说的没错,重要的是她现在确实有些难受,也担心待会儿伤了自己的孩子。“让奶娘好生照顾着,要是出了半点问题,一定来告诉我。”
含晴抱过孩子应了声是,退出房门,把孩子交给奶娘让她带下去。招来旁边等候着的侍从,“去厨房看看夫人的药膳做好了没,要是好了就端过来,要是没有就让他们赶紧做,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把药膳端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去吧。”
这边书房,柳衡也在看着各方传来的消息,韩家最近有后起之意,想要更进一步,柳家首当其冲,成为其前进路上的阻碍。这几日布庄的生意受阻,好几位一直交易的大客户都被韩家那边拉过去了,分家的人看势不对前来求援,柳衡知道这是韩家的一次试探,想要看看柳家的应对手段。
这次的事算得上是一次危机,也是一个机会,若是应对出了差错,让韩家以为前路的阻碍不大,就会引得韩家与柳家争斗,但现在争斗对柳家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时间,可能导致这几年的努力白费,即使胜了也是得不偿失。但若是应对得当,就可能换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宁,而恰恰这段时间,是柳家最为需要的。
所以即使今日嫡子出生,柳衡也没敢放下这边的事,好在已经有了些眉目,差不多找到了那些客户离开的缘由,再针对性的做出安排就比较容易了。
资料分析得差不多了,他准备今晚熬夜把方案拿出来,这事拖久了也不好。
这也是柳家近些年人才凋敝,否则这些事都该交到专业人士手中,不至于来麻烦家主。同时,若不是这些年柳家人才凋敝,韩家也不会第一个就想拿柳家开刀。至于为什么不找外面的人,先不说能力问题,就说忠诚问题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柳衡也只能一边做着本不该他做的事,一边寄希望于柳家的下一辈能有好的人才。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原因,这也是一种应对方式,或者说这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若是一股脑儿的直接把人拉回来,那自然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加钱就好。但是若是柳家真的这么做了,韩家立马就会对柳家有所动作。一个不懂得分析形势的柳家,实在不值得为他停下脚步。
当然,因为知道这是韩家的试探,所以柳家才会如此郑重的对待,否则挽不挽回,怎么挽回那些客户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分家也不会求助到主家来,自己就可以处置得完美。为什么知道那是韩家的试探,也不是说韩家就大摇大摆的告诉你我来试探了,甚至能否知道这是试探本身,就是试探的一环。柳家的应对到了哪一步,韩家就会采取相应的他们认为最符合当下利益的方法来对待柳家。
是否要开战,怎么开战,从哪方面开战,开战的范围。是决定要不死不休还是留有余地,不死不休又要怎么应对,死的范围有多大,留有余地又要留多少余地,留哪些余地。这些大的框架基本上就在这一次试探中敲定了,剩下的边边角角的细节才在以后的具体对恃中慢慢决定。所以就算真的能找出来专业的人才,柳衡也绝对不敢把事情就这样交出去的,只是会轻松些,至少不需要分析资料都自己动手,他只要集合所有的信息做出决定就行了。
“老爷,该用晚膳了。”俞阁端着盘子把上面的饭菜都放到书房里的另一张桌子上,柳衡在书房忙到忘了时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在书房中不仅有吃饭的桌子,还在里屋里备上了床榻,而柳衡也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人这些东西都没有白费工夫。
“先等等。”柳衡将手上的资料看完,来到桌前准备吃饭。“夫人怎么样?”
“回老爷,夫人用了药膳,现在已经睡下了。”
“夫人刚刚生产,身子不好,让人好好照看着,别出了问题。少爷那边呢?”
虽然只问了少爷,没有其他更多的特指,但俞阁只一瞬就猜到了柳衡真正想要问的是谁。“少爷那边一切都好,大夫说,因为是顺产,又足了月,所以少爷很健康,奶娘也很尽心,没出什么问题。”
“好。那她们呢?”
“张姨娘去看了新开的荷花,王姨娘听说砸了东西,商姨娘在夫人偏殿坐了一会儿,其他余、姜两位姨娘相聚在花园里走了走。”
柳衡听后,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到:“让人好好照看着,别出了问题。”两句同样的话,表达的意思却完全不相同。
柳衡吃完饭,俞阁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走,准备退出房间,柳衡叫住了他。“准备一下,今晚我就宿在书房了。”
“是,我待会儿让人来收拾。”
“那你先下去吧!”
俞阁出了门,将手中的盘子交给厨房里等着的小厮。叫了平常收拾床榻的人来,让她半个时辰后再进里屋去收拾,但要进去的时候要小心别发出声音,以免打扰了老爷的思路。又叫来了两个信任的人,让他们去夫人那儿看看夫人睡了没有,若是还没有睡就进去跟夫人报备一下,说老爷托你们给夫人带个话,就说夫人今日生产劳累了,老爷不愿意在今日来打扰夫人睡眠,请她早点睡。若是睡了就看看含晴姑娘在不在,在就把话告诉她,再把老爷在书房的事也告诉她。若是不在,就跟门前守夜的人说一声来过,再回来告诉我。
那两人走后,俞阁也走进旁边的房间,平日柳衡睡在书房时,他也跟着睡在旁边,但不是在书房里,书房是重地,即使是他,除了用膳时也少有留在那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