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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这个上午,城市的另外一边,江随像往常一样背着包登上公交车。
这个一身黑色穿搭的冷淡男生和老葛同岁,也是十五岁,正在放暑假。
登上看着最顺眼的公交车,然后随便坐几站,在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迷一天路——这就是江随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玩”的一种娱乐方式。
从其他人眼里看来,这个少年显得有点抢眼——长相算是很不错,因为既没有化妆也没有ps,所以大概比明星素颜还好看一点。五官看起来不是很硬朗,整个人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气质——阴沉和冰冷。个子很高,一米八左右,身材欣长。攀着扶手,眼睛只盯着手机。
所有产生了搭讪欲望的人都因为他浑身“别靠近我”的气息望而却步,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几乎拥挤的公交车中央,显得格格不入。
一会儿后,他抬起头,视线冷冷地扫过人群,轻笑:“呵……”
不知道几路公交车,往哪里去,身边的人,都是世俗。
——当然他并不是为了这一点而嗤笑其他人,而是因为一不小心刷到了很好笑的帖子,为了不笑出声来,只好装作嘲笑其他人的样子露出意味深长苦大仇深的冷笑……
没过多久,他决定应该下车了——已经有晕车的感觉了——于是,在下一站公交车站,月湖公园附近,变成了他的目的地。
轻微的头晕,还好,不至于让整个人显得快要死了一样。虽然他唯一的知己说过:“真的无论什么时候都顶着一张死人脸啊,你。”他犟嘴,“哪有,我哪有死人那么安详。”
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离自己家有点远所以不经常来的公园,他发现手里不拿着些什么就不舒服——实际上只是想吃零食了,所以开始左顾右盼,寻找蔚然锦和之类的便利店。
正当他顶着那张死人脸,在这盛夏天把四周都变得像是开了空调一样发寒意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一声不自然的惊呼——就像是不自觉地叫出了声,又立马憋住一样。
现在这种天气,会来这种毫无遮掩的地带的行人很少,所以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那一声惊呼,就格外明显,无法忽视的那种。
循声望去,他看见了自己的同班同学。虽然已经是初三毕业生了,但是毕竟还是同学。
尽管江随和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没说过一句话。
看看——这是三人组。一个男生,两个女生。其中一男一女似乎很亲密的样子,另外一个就是捂着嘴挣大了眼睛看向江随的,发出惊呼的人。
男生,江随姑且认识——大部分同学他都不记名字的——叫做陆仁贾,为数不多江随认可的聪明人。陆先生家里世代从商,他的父亲希望他当一个好商人,所以叫“仁贾(gu)”。
虽然大部分人都会把他的名字念做“路人甲”就是了。
另外一个,大概是陆先生的女朋友。陆先生长得一副白面小生模样,人还算开朗,情商很高,会说话,除了有些玩世不恭以外,还挺讨女生喜欢。所以,尽管年方十五,风流事迹也不少。
陆先生的女朋友,是江随最讨厌的类型。江随心里女生分三种——好女孩,聪明女孩,智障。不够聪明而耍心眼的是为智障——陆夫人便是此列。
最后那个女生,也就是捂嘴惊叫的那位,个子小小的,栗色短发的女生,名为夏舒。夏舒嘛……暗恋江随。就是这样。
而江随,作为一个自诩的“普通天才”,(以能进门萨而当不了会长)一眼就看出了这奇怪的三人组是什么。
他冷笑一声,用一只手搓掉了兜里手机上的耳机插孔,(不知道什么是“搓”?两指夹住插头用中指把手机顶开)把耳机摘下来挂在脖子上。
如果就这么过去,到时候让他们听见耳机里放着的恋爱循环就惨了啊……
于是他不怀好意地稍微走近了一点,远远地冲陆先生抬手打了个招呼,“哟!”
陆先生显得很惊讶地皱了皱眉——江随和人主动打招呼这种事,闻所未闻。但还是很快地做出反应,“啊,你好啊。”
说话间江随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不远了,很夸张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陆先生,“怎么,是三人约会吗?”
他似乎没忍住玩了白学梗。幸好对面的现充陆先生听不懂。
江随这话虽是对着陆先生说得,但是刺全都指向陆夫人。女人比什么都敏感,陆夫人一下就听出了话里的刺,一下抱住陆先生的手臂,甜腻腻地说道:“不是啦,是我和我老公出来玩……小舒是来陪我的哦。”
江随顿时笑出了声,眼睛里满满的讽刺看着陆夫人——夏舒这种胆子小得和蚂蚁一样的女孩,会主动掺和别人的约会?
“我知道我知道,”江随拿捏着嗓子学陆夫人说话,“不就是:‘哎呀我老公明天叫我出去玩诶!’然后‘好害羞好害羞,人家才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子’然后‘小舒你陪我去,盯着那个大坏蛋’最后‘我可把小舒带来了哦,不准对我做什么哦嘤嘤嘤’其实是到最后就是喂别人吃闪光弹吧?”
陆夫人似乎是没想到江随这种人会突然说这么多话,一瞬间愣住了,愣完之后琢磨了一下他的意思,顿时就要发火,江随立马阻止了她,接着说:“我还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智障心理,大概是自己心里那一点扭曲的自尊心加上妄图扮演纯真少女的心理作祟,于是就用朋友的名义浪费别人一整天,更加过分的是这一整天还要承受作为电灯泡的尴尬。”
江随越说越来劲,还拍了一下陆先生的肩膀,“嗨,你说这是什么婊子才能做得出这种事情,不仅蠢且作而且灭绝人性,是吧,婊子。”
这一通机关枪发言顿时就把陆夫人镇住了。江随别的不出名——比方说擅长潜入游戏这点没人知道——唯独脾气不好还是个暴力狂这一点臭名远扬。初中开学第一天,他就徒手把三个找茬的傻叉的手腕打脱了。
比方说现在,他的书包底下还背着一把coldsteel的练习刀,随时为了自己可能引起的暴力冲突做准备。
可谓是一个骂不赢也打不赢的人。
陆夫人跺了跺脚,想要骂人,却发现江随把手搭到背后刀柄上了。江随从来不绅士,真的看不爽的不管男女老少上手就打。陆夫人还蛮怕这一点的,正当她掂量着应不应该破罐子破摔的时候,陆先生伸手拦住她,自己上前一步。
“我不知道为什么女生之间普普通通陪闺蜜逛个街都会在阁下的眼里这么肮脏。说实话万一作陪的是在下您打算用什么楼梯下呢?恕我直言恐怕是阁下的心灵过于污浊,还是多看看社会主义选集再来说话吧。”陆先生义正言辞地说道。陆先生就是这种——吐槽用官腔,反而更搞笑的人。
江随惊讶地看着他,好奇他何以这么有种,忽然陆先生上前一步,扶住江随的肩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轻声说道:“兄弟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今天放我一条活路吧求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啊……”
随后退后一步,然后继续装着义愤填膺地看着江随,对他使眼色。
江随心领神会,然后看了看夏舒,用眼神问道:“帮你把这个电灯泡解决掉?”
本来江随这一回的目的,就是帮夏舒解个围。——尽管他不喜欢夏舒,但总有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感觉既然让这个姑娘浪费了青春(喜欢江随绝对没有结果),那就得承担起责任来。
陆先生拼命眨眼:“求之不得!”
“了解。合作愉快。”
“彼此彼此。”
于是江随对这个问题不做追究,而是摆出了往常的死人脸。看了陆先生半天,随后说:“算了。你们走吧。”
陆先生一脸阳光灿烂,“好,走吧!”
然后江随忽然抓住了夏舒的手腕,冷冷地(现在是装的)对陆夫妇说:“这个女孩跟着你们很不开心的样子,她和我走了。”
夏舒脸上顿时涨起浓郁的红色,眼睛都快冒金星了。
等陆夫妇走开一段距离后,陆先生偷偷回过头来,手还搭在气饱了的陆夫人肩上,竖了个大拇指。
江随无奈地看了看如同喝醉酒一样不知所措的夏舒,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并不喜欢夏舒,夏舒是个好女孩,但是他江随喜欢聪明的女孩。很聪明的那种,起码要比自己差不多。
所以,他这么不明就里地把她和她的“朋友”拆开,如果只是这么把她冷落在原地,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仔细想想,自己和这姑娘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夏舒会去一个还不错的高中,但江随必定会去长沙最好的高中——以后的人生就没有交集了。
虽然暗恋者很擅长自己制造甜蜜,但是他总觉得,不给夏舒制造个什么可供回忆的,也愧对一个少女的年华。
他叹了口气,看着月湖里的游船,有些勉强但是可以装作自然地说:“哟西,我们划船去吧。”
负罪感,太浓了。
……
夕阳西下的时候,王浩军和高伟光(板寸)靠在月湖边上的绿化带边上抽烟。
“大哥,这最后一票,是什么?”王浩军首先问道。
高伟光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气,说“这一回接了个大单子,地头蛇老大,莫不为。”
“咱们绑他?”王浩军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呸。”高伟光啐了一口王浩军,“莫不为找咱们做事。”
王浩军疑惑地看着他,然后疑神疑鬼地左右看看,没什么人,但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那莫不为手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找咱们?”
“这活计敏感,不能和他沾关系。”高伟光说。
王浩军不信天上掉馅饼,“肯定危险吧。哪有那种便宜活计。”
“蠢货。”高伟光叼着烟看着地下,“这事儿对莫不为当然危险。但对我们没什么事情。就是和以前一样的,以前多险,这单多险。”
王浩军这才放下三成戒心,问道:“那,是要干什么?”
“绑个女人。”
“女人?”
“越小的,越没经验的越好。但是不能绑小学生。”
王浩军皱起眉头想了想,四周看了看,忽然视线在一个地方定住了,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个身影,觉得不错,便伸手一指,另一只手轻轻拍拍高伟光,。
“那……咱们绑她?”
手指方向,只见一人,那边是独自在公交车站等车,低着头傻笑的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