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宋队勾起嘴角看着那人，黑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温度，“那你们可得要好好活着了，故意杀人、贩卖人体器官，这罪可不轻啊，别没把我弄死你们先死牢里了。”
　　那人听完明显怔了一下，连带着说话时都带着颤音，“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吗？那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宋队拖长了音调，斜瞥了另一个人一眼。
　　我们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有的也全是我们的猜测，宋队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诈一下他们，我们没有任何底牌可言。
　　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是真正幕后黑手的一些小喽啰而已，随时会被舍弃丢掉，弃车保帅，他们完全就是牺牲品。
　　从刚才他两人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那个被狗咬过的男人相对胆子大主意多，另一个人胆小怕事，但却正合我们的胃口，想要找突破口自然要选他。
　　“我来帮他们回忆好了”我说，“就从最近的事儿开始说吧，这个月7号凌晨建安街334号的巷子，14号凌晨纸鸢小区后巷”我边说边观察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原本就做贼心虚加上我说的时间地点详细准确，他们开始变的恐慌和焦躁不安。
　　“对了”我一把拽起那人的胳膊，食指在那块已经愈合但却凹凸不平的半圆形伤口上一下下的摩挲着，“这伤口是7号那天被那只流浪狗咬的吧，不过你也不用生气因为那只狗也没得什么好处，早就被你捅死了。”
　　那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连带着胳膊都僵住了，但他还是保持着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这地方的确不适合聊天，既然这样我们就去警局好好聊聊吧”
　　我和宋队押着他俩到了他们的车前，宋队从另一个人身上摸出了车钥匙打开后车门把他俩推了进去，以防万一，一人一个手铐吊在车扶手上。
　　宋队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我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他们的举动，两人不能说话只能靠眼神交流，胆小的那个一直在用眼神示意被狗咬的那人，看的出来他是有些扛不住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扫了一眼后视镜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左右，看孩子的长相应该是那个胆小男人的女儿，“你们只不过是替别人做事而已，一旦出了事还要替他们顶罪，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父母老婆和孩子”我故意咬重了最后一个词，转过头去直直地盯着他。
　　那人的脸色煞白好像下一刻随时会哭出来似的。
　　这个时候宋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宋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免提键。
　　“宋队”狭小的车厢内更显得钱警官的声音洪亮且急促，“那药小马已经查过了叫三唑仑，属于国家严管的精神药物，是一种强烈的麻醉药，口服后可以迅速使人昏迷晕倒，0.75mg的三唑仑，就能让人在10分钟快速昏迷，昏迷时间可达4到6小时，药效比普通安定强45到100倍所以也称迷药、蒙汗药、迷魂药，那些抢劫、**犯就是用这种药犯案的。”
　　“那长期服用有什么后果？”我问道。
　　“长期服用极易导致药物依赖，所以少数人会利用其实施吸毒。”
　　宋队顿了顿，“搜查令呢？”
　　“拿到了，我们随时待命还有缉毒队的同事。”
　　“韩澈他们？”
　　“嗯，他们怀疑那家精神病院跟之前的贩毒案有关，所以要求加入。”
　　“好，你们立即出发我们稍后就到，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宋队往后瞥了一眼嘴角的弧度异常冷冽，“你们是宁死不屈先到局里喝茶呢还是准备戴罪立功争取轻判协助我们把他们一窝端了？”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岔路口善意地提醒道，“你们还有30秒的考虑时间。”
　　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还有15秒……10、9、8——”
　　胆小的男人突然高喊一声，“我交代！”
　　旁边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带着威胁的语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刻那个胆小的男人突然硬气了起来，“我不能让我女儿以后去监狱看我，我要戴罪立功我全都交代。”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手还铐在一起所以当他突然抬手抓住我后椅背的时候另一人的手也被动地提了起来，“我全都交代，我都交代不要让我坐牢，我不能坐牢！”
　　“坐不坐牢那是法官的事情，但是如果你能主动坦白提供有用的信息我们会向法官说明，到时候自然会减刑处理。”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用老话讲做这种事是要天打雷劈的，你们问吧。”
　　我问他，“你们都做了哪些违法的事情？”
　　“这……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宋队冷声喊道，“现在是要你们自己说！”
　　那人咬了咬嘴唇，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们的任务就是提前两天出来踩点，看看哪些地方有流浪汉查清楚他们是不是真的无家可归单身一人，如果是就半夜行动，我负责望风开车”他指指旁边的那人，“大头负责迷晕他们，然后我们就把他们带到安康精神病院。”
　　他情绪有些激动极力地想要我们相信他，“我们只是把他们带过去而已，其余的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人不是我们杀的，真的。”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后座的两人对视一眼，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慌，我不由地笑了起来，“看来你们是想自己扛下来了，那好我们现在就把你们送到局里去。”
　　“不，不要”那人忙叫道，“我说，是安康精神病院的主治医生乔深，我们是上个月12号开始做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说完他伸手推了一下旁边的大头，大头斜他一眼闷哼道，“他说的是真的。”
　　一个小小的主治医生自然搞不出这么大的动作，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这么说来那个乔深背后还有人。
　　一想到那个古怪的精神病院我的头皮就一阵发麻，他们竟然会给病人吃三唑仑难怪那天院子里的那些病人都那么听话，还有钱警官说韩澈怀疑这家精神病院跟贩毒有关，于是我又问道，“那据你们所知，安康精神病院里除了杀人贩卖人体器官外还有什么违法活动？”
　　“听说那里有人在制毒品，就在2号楼，那里戒备森严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我们根本进不去，就连乔深都没进去过。”
　　“那你们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进去过？”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坐在他旁边一直拒绝配合的大头突然道，“有，有一个穿着西服带着礼帽的男人进去过，不过隔得太远而且那人带着墨镜和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大热天的他捂得那么严实我当时还担心会悟出痱子来。”
　　那人打扮成那样显然是不想任何人看到他，那他会不会就是整件事的幕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