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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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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音乐作为国内最大的音乐播放平台,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作品被收录发表,国内几乎所有音乐制作公司和歌手个人都在这里留有账号,其中forver集团旗下的,好几个歌手都是被关注的焦点。
  
  苏沫这个名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forver集团的歌手列表当中,刚开始甚至没有被轻易察觉。
  
  毕竟这个名字虽然因为和文森特发生争执留给了外界一些印象,但隐没在无数大牌当中,还是太不起眼了一些。更何况这个账号名下只有一首单曲,播放量还低得可怜,也只有每天无所事事的音乐爱好者们,才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开来听听旋律。
  
  于是没多久,这首存在感低得惊人的音乐下,实时评论刷满了无数的感叹号。
  
  “…………卧槽!!!”
  
  “……神曲!!!”
  
  “forver集团是不是有毛病!?这首歌为什么不是今天的主推?!!?”
  
  “我靠简直了,上课戴着耳麦听得抖腿,被教授抓了个正着!!”
  
  “我是在电脑外放啊,现在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摇脑袋!!”
  
  “这歌手特么是谁?!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名下却只有一首歌!?”
  
  “苏沫啊!之前因为电影主题曲跟文森特撕逼那个,我特么开始还以为他有后台!我特么思想真是太肮脏了!”
  
  每个人对音乐实际都有着相当私密的喜好,爵士、前卫、蓝调、民谣,安静的、喧闹的、深刻的……太多太多,难以清楚区分。但总有那么一些作品,或是歌词,或是旋律,界限不那么清晰,能瞬间冲破心灵的藩篱引发共鸣。两小时内播放超过五千,这样的成绩让《run》一下被推上了网站官方的热门榜单,更多人却第一时间将目光聚焦在了这首歌的重播率上--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海洋音乐的重播率,指的是一首歌在放完后不被切换反复聆听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这是什么概念?
  
  y语乐坛近些年士气低迷,就连诸多老牌大神都已经很少能拿出好的作品,海洋音乐平台上,更是只有著名老歌和一部分相当优秀的作品能达到每日重播率百分之八十以上,百分之九十五这个数字的出现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水军重复刷新,另一个就证明,这首歌至少胜过音乐库中百分之九十的作品!
  
  影片、电视、音乐,种种种种,受众们口口相传的威力都不容小觑。大多数时候,当人们欣赏一部作品,觉得它优秀而震撼,却偏偏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绽放光芒时,就总会难以自持地为此抱不平。只要有足够的力量推动这种情绪,观众们通常就会变得盲目而具有推动性,造成比官方宣传更加显著的效果,俗称,自来水。
  
  凯尔忙着在剧组里照顾苏沫生活,拍摄任务实在太过紧凑,苏沫等戏时窝在躺椅里睡着了,他才难得有时间能闲下来玩手机。结果刚一上微博,就几乎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淹没。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又出了什么纰漏,谁知爬过去一看,才发现根源出在了一条@自己的微博上。
  
  海洋音乐挂着它蓝色的官方大V,放了条链接,又挂了个哭哭的小表情:“@【我是苏沫经纪人】本周推荐歌曲,来自歌手苏沫自编词曲的#《run》#,发布四天席卷首页重播榜、口碑榜、热度榜。海洋音乐之外竟然没看到官方宣发,MV也拍得好简陋,经纪人啊你可张点心吧。心疼苏沫[大哭]。”
  
  此条微博已经高悬微博周榜前三,转发超过六十万,链接中苏沫那首歌的播放次数更是遥遥超出七位数,打分超过四点五颗星,但除了听众自发讨论,却没能得见任何通稿。这对一个发新单的歌手来说相当不正常,底下全是赞叹和打抱不平的声音。
  
  “路转粉了,心疼,难道是后妈养的?这样的音乐不主推,forver宣发部门究竟在想什么?”
  
  “啊啊啊同路转粉,好听啊好听[爱心][爱心]”
  
  “MV拍得那么简陋我都忍不住盯着苏沫的脸流口水,不要敲鼓了,为什么不来敲我?”
  
  “自己作曲是什么意思?MV里架子鼓的手法很专业啊,怎么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以及小提琴,好像也是真的在拉……”
  
  “我记得他在之前的选秀舞台上还弹过吉他,技术似乎蛮不错的……”
  
  “……给苏沫跪下了。”
  
  “《run》简直神曲,虽然歌听起来超有深度,但旋律太洗脑,一听就想跳舞!”
  
  “确实神曲,对比文森特这次联合薇薇发的新曲,虽然在人气榜第一,但质量真的差距太大。”
  
  神曲这个称呼,也出现在了无数专业乐评人的评价里,这对他们来说,可不能算作贬义词。一首歌的旋律能瞬间抓耳让人牢记是相当不容易的,更何况除此之外,大家也不觉得《run》的词曲在格调上有什么问题。凯尔被大片赞誉吓了一跳,赶忙点开链接,就听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果然是公司没有通知他就发了单曲!
  
  MV为了省钱,背景几乎都是黑色的,全程主题就是苏沫一边演奏乐器一边唱歌,但这样简陋的画面,反倒更加衬托出了他的光芒和耀眼。歌曲的旋律撼动人心,内容又是感叹run梦想的不易,路人一边慷慨激昂,一边被虐的死去活来,又引发自身共鸣,对苏沫好感大生。
  
  凯尔又是感动又是生气,立刻致电公司,质问公司宣传部门为什么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宣发部长神秘一笑,示意他不要心急:“国内市场还没到宣传的最好时机,你不如去看看paradise榜单?”
  
  凯尔正摸不着头脑,就见评论区已经有人贴出了一张截图,迅速引发了极大的骚动。截图上顶端写有paradise字样,底下是top100的名单,一堆英文日文韩文里,第九位,无比突兀地插\\入了一列汉字--《run》--苏沫。
  
  “……P的吧?”
  
  “……真的假的?粉丝别乱来啊,招黑的。”
  
  “不过这图做得太真了哈哈哈……”
  
  “……这尼玛是真的啊!官网地址,自己去看,鬼佬都在夸这首歌的旋律好听啊!在求英文版本的!”
  
  paradise,欧美最大的音乐电子宣传网站,说是全球音乐风向标也不过分,且听众极度排外,向来只被欧美歌手霸榜。其中也多是韩文和日文歌,这歌曲上榜极度不易,通常是天王大神才能享有的待遇。
  
  凯尔哪能不清楚其中的意义?!他挂了电话,尚处在茫然,公司这是要力捧苏沫了?
  
  微博评论下全是各种软萌的表白和么么哒,粉丝数字简直一秒一变,最近一条的状态下,评论迅速超越五位数朝上攀升。华莱士在手上最红的时候,凯尔都没有感受过这样如潮的关注,他心中酸楚又感恩,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蹲在熟睡的苏沫身边,为他细细削起苹果来。
  
  ******
  
  forver集团的通稿姗姗来迟,但初一露面,就引发了剧烈的轰动。
  
  《run》在paradise榜单的名字仍在不断上升中,各大媒体皆以此为爆点,宣传得紧锣密鼓。乐坛已经不知多少年没再出现能走出国门的歌手,民众也多有海外权威的迷信,paradise榜单的分量再加上新闻反复报道,苏沫一下子红了,街头巷尾到处能听到《run》的旋律。因为开始时实在寒酸的宣传阵仗,《run》的走红最终变成了一场被人群推动的战役,再加上完全自创的词曲,苏沫在大众眼中的定位也就不再只是个歌手,而多被官方称呼为“音乐人”。
  
  *******
  
  有人欢喜有人忧,文森特办公室内,莎莎翻看着paradise网站的页面,又切换国内各大论坛,见满眼都是《run》这个存在感极高的名字,就急得险些要哭出来。文森特联合薇薇发布的那首单曲撞上了苏沫同期,原本以为能胜券在握,谁知最后在所有榜单都被稳压一头。粉丝和工作室心急如焚,但再怎么努力都毫无作用,头版头条最热话题依旧被另一个人稳稳占据,甚至还有不少乐评人言辞毒辣,直指文森特江郎才尽,要让贤新人。
  
  莎莎气得双手发抖,想反驳又不知能从何说起,回头见文森特仍与世无争地翻看报纸,就越发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这个温柔的人。文森特看她红了眼睛,还温言相劝:“算啦,不要在意那些虚名,得失都只是我的命数而已。”
  
  莎莎白了他一眼,心中又不落忍,生怕当面哭出来让文森特想到伤心事,哽着喉咙匆匆离开了。
  
  她走后,文森特才摘下一边戴着的耳机,小小的播放器里,苏沫极具渲染力的歌声飘荡出来,是《run》。
  
  “喂?”他目光盯着莎莎离开的方向,防止对方折返回来,拨通经纪人的电话,“有没有渠道能联系到苏沫?帮我找找关系吧。”
  
  *******
  
  “苏沫老师。”
  
  “苏沫老师早。”
  
  “苏沫老师吃了吗?”
  
  天光微亮,气温转凉,路旁的梧桐叶已经开始发黄。苏沫一路走进片场,遇上无数主动问好的工作人员,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同组的演员。他认不出谁是谁,便只是笑着点头回礼,也没人说他傲慢什么的,凯尔打趣他:“苏沫老师,你这下是真的红了。”
  
  《听风》的拍摄任务极度紧张,但《run》这首歌的热潮仍是不可控地蔓延了进来,拍戏间隙听到有人拿《run》副歌最激昂部分做铃声,凯尔简直开心得不得了,恨不得听一次放一次鞭炮,还非得跟苏沫分享自己的心情。
  
  苏沫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他,匆匆钻进化妆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片场里大家都在做准备工作。
  
  德克士正在训人,见到他也不免眼神柔和了几分。他原本担心苏沫走红后要消极怠工,但几天相处下来,却反倒是被对方敬业的态度打动了。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量,还能保证比大多数人提前到场,这样勤奋的人偏偏还有天赋,要是人人都能如此,他也不必发愁拍戏找不到演员了。不过苏沫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
  
  --同样提前到达片场的女二号素素正蹲在机位旁吃早饭,呼啦啦朝嘴里扒粥,见苏沫到场,立刻嗖的一下站起身端回女神仪态。苏沫笑着看了她一眼,又朝导演们问好,从经纪人手里接过一个小小的罐子递过去,温声说:“家里给我带的,配粥挺好,要不要尝尝?”
  
  素素和他对视,脸色立刻从微红变成粉红,羞答答地接下,小声说:“谢谢你。”
  
  又来了!这哪是那个睡午觉时八字腿北京瘫的素大妞啊!德克士想到组里那些越来越有柔婉气息的女汉子们,简直没眼再看下去,只能在心中拼命摇头。
  
  没救了!这些姑娘们都没救了!
  
  ·····
  
  “砰!”
  
  一声枪响,杜仲一瞬间眼中迸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错愕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侧腰爆出团血花,艳丽的猩红刺得人眼睛发疼。
  
  一只手哆嗦地捂在伤口上,却盖不住不断蔓延溢出的鲜血,杜仲惨然地笑了笑,遥遥望向自己的上级:“吴部长,你还是不相信我。”
  
  吴部长已然对男主角梁鹏程深信不疑,举着枪冷笑一声:“你枉费我的信任,也对不起楚楚这么多年付出的感情!”
  
  杜仲满腹冤屈,却无处申诉,又自知自己必定命尽于此,脸上已然是认命的表情。他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连靠墙站立的力气都在慢慢流逝,只能拼尽最后一点体力,颤颤巍巍地摸向西装口袋。吴部长神色一厉,抬手又给了他一枪,杜仲双目有片刻的茫然,口中呕出鲜血,发出挣扎的赫赫声,但仍旧拼尽全力慢慢将要找的东西从口袋里取了出来,是一个折叠钱包。
  
  “楚楚……”他轻轻叫了声,视线逐渐涣散,想要将钱包举到眼前,终究在最后关头,重重垂下了手。
  
  钱包落地,因重力散开,侧面的相片夹中,大学校园里,一对青梅竹马笑容满面,携手而立。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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