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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里,临近的老李头气冲冲的走进店,进来就直接要找掌柜的,拍着桌子大声叫道。
“咱们街坊邻居这么多年,我可是相信你才来这买的,你怎么好意思缺斤短两呢,你坑谁也不能坑我吧!“
“一定是有误会,肯定有误会,就是你说的咱们邻居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缺斤短两的人吗,你等着,今天一定要给你个说法。“掌柜的连忙走出来。
找来当天给他拿货的人,当面对质。
“掌柜的,我没有,我拿的是足量的,我怎么可能吃回扣呢“他慌乱的辩解道。
“你看,倒成了我不要这张老脸,想白拿你家的东西了,“老李头刚压下去的火噌的冒了上来。
“老李是什么人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在我这儿耍无赖,你老实说怎么回事。“掌柜的平静中却带着几分威严。
他见事情败露,只得把事情原委说道,“我觉得咱们家的秤,分量太足,我就自作主张稍微改了一下。”
“我是不能留你了,你去柜上吧,这个月的工钱结了,再给你支一个月的工钱,你走吧。“
“不要呀,不要,掌柜的,我也是为咱们好呀!“他死死拽着掌柜的衣服。
“老头看着也不好意思了,其实我只是提起来感觉和以往不一样,把分量补齐就行了,也别为难那小兄弟了。“
“这次是我们不对,这次这货免费给您,您腿脚不便不用自己拿了,一会让伙计给您送回去,现在把钱给您退了,再让伙计给您带些新到的货,您尝尝鲜。“掌柜的诚恳的说到。
“你办事讲理,这次都是误会,别难为那小兄弟了,我走了,?他见事情解决的很好,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看着老李走出了门,他大声训道“你知道为啥咱这生意好吗?老百姓来买就去图得实惠,咱们价格便宜,分量足,质量还好,老百姓相信咱自然就会来买,一个诚字走天下。你这是毁我根基呀。“他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
“这世道有个正经营生不容易,我知道你是为咱们好,但好不是这个做法,这是次我就先饶了你,但你记住,没有下一次了。掌柜的语重心长的教导。
冯生刚从外面回来,在远处看到看着老掌柜,心里觉得酸酸的,老掌柜本到了该享清福的年龄,但以后他和勉君一走,老掌柜就得多操心了。
“掌柜的,您不是教我做人要心平气和吗,您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他缓了口气,笑着冲着掌柜的走去。
“伙计好心办坏事。”老掌柜的口气中充满责备。
“既然是好心,您就别气了,掌柜的,我有事跟您说。”他收了收嬉皮笑脸的神色。
“掌柜的,我想出去闯闯。”他放低声音,老掌柜的辛辛苦苦培养自己管理铺子,现在学成了,自己却要走,他怎么也不忍心对掌柜的说。
“勉君一走,你怎么也要走。”掌柜的皱了皱眉毛。
“她还是走了,”他有些吃惊,却也在情理之中,“她之前来见我,我劝过她,没想到还是这样。”
“唉,她那个倔脾气,”
“随您。”冯生接茬儿到。
掌柜的继续说“你哪能劝得动,别说你,就是我,也劝不了她,她呀!从小被我宠坏了。”
“好了,不说她了,说你吧,你打算去哪儿?”
“我不知道,好多年没回家,想先回家里看看。”
“按说我也不该拦你,可现在你是店里的顶梁柱,生意做的正好,外面多不容易,能闯下来的没有多少人。”
“我想出去看看,要是不行我再回来,到时您可不能不要我。”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你去吧,好好收拾收拾,把店里生意交待一下,和那些生意老主顾打声招呼,人家一直挺照顾你,要不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人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掌柜的自己嘟囔着。
“掌柜的,您真会说笑。“
“你本事还行,但经验还是太少,万事小心。”说完,老掌柜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尽管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但这件事毕竟是了了,不过他还要赶去约定的酒馆,他的朋友正在那里为他送行。
酒馆里,你嚷我嚷,猜拳大叫,人到处叫,聊天,说话,以至于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乱遭遭的。
他的伙伴为他送行。
“走吧,到外面才能大展宏图呀。”
“是该出去看看,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要求没那么高,有吃有喝,有老婆抱就行了。”
“哎,我能混成啥样子呢。”
“这辈子你想要混成啥样子才满足呢?”
喝着酒,你一声我一声的聊天,他的离去似乎重新燃起了这批人的雄心壮志,每个人跃跃欲试,在心里描绘自己的未来,不过,只怕是借着酒精的麻醉,只怕他们只是在心中,只怕酒醒之后,一切恢复原样。
人活着要好好享受,享受确实重要,但真有吃喝不愁的那天,每天闲着,也挺没意思。自己是不爱闲的。
人生两步,先追求物质,再追求精神,物质都没保证,还说什么呢。有人追求物质同时追求精神,有个可以追求的精神是多么幸运,这种是有爱好,有个性的人。
可我是没有什么爱好的,只是附庸风雅而已。我这辈子注定是为生存奔走呀。他自嘲道。
“你们知道吗,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啥事也喜欢抢先做。有一次,我陪我们掌柜出去,下了马车,我先下去,那次正好借了个大袄,显得特别气派,人家见了我赶快说,欢迎您,我说,掌柜在后面呢,那次真是尴尬呀。”他们互相打闹着。
几轮酒下来,酒馆充满燥热,让人觉得难受,好像一切都不真实。用手轻轻触摸着玻璃,一阵凉爽,让他清楚地明白,这都是真的,他的确是要走了。
透过窗外,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刚来的时候,从打杂做起,不惜力的扛东西,每天累的倒头大睡,然后老掌柜瞧他踏实肯干,把他调到了柜上,那时候老掌柜人很瘦弱,但目光中却有几分坚毅,乌黑的头发,看着让人很踏实,如今那头发却变得稀疏发白。
然后,老掌柜言传身教,他看书,看老掌柜的一言一行,自己慢慢学得本事,当上铺子里的一把手。
他看见那天晚上,掌柜和他们聊天时,他气冲冲的对掌柜抱怨百姓对商人的看法,抱怨商人受到的误解。
他又仿佛听到掌柜不骄不躁地话语,“有的商人把富有当作成功,所以他们唯利是图利,坏了我们商人的名声,但钱是赚不完的,赚不够的,他们只关注钱,违背祖宗规矩,不被人戳脊梁骨才怪。“
“真正的商人,他们不仅是商业好手,而且有济世安半的情怀,“
“有人说商人功力,功力是只看有用的,能为他带了丰富利润的。人功利那是因为渴望成功,我叫你们多看书,就是想让你们自己去领悟成功的含意。“
“还有,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走正道,正道最好走“。
他想起第一次见勉君时,自己低着头叫大小姐,然后她让自己叫她勉君,想起和勉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懒洋洋地爬上山头,光线微弱,似乎太阳也想再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