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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这会儿是不是有什么心思。若是难事,不妨说出来,我给你参详一二。”
一个身长七尺,身穿素净绸缎长衫,国字脸上满是和煦笑容的中人,方方正正地端坐在床榻上,提醒刘钦道。
“三弟,你看我这样子,让你见笑了。”刘钦一抚额头,爽朗长笑道,“也不知怎地,最近老是会莫名其妙地走神。也许是上了年纪,人有些糊涂了。”
那人轻笑道:“大哥,你才多大年纪。你如今,正值壮年,正是干一番大事业之时,怎么未老先衰,说自己老了。”
刘钦摆了摆手,道:“良弟,你就莫要安慰我了。你我虽都是皇室子孙,天潢贵胄。可如今当道的是王氏外戚,能够不排挤我们,我都要念声阿弥陀佛了,怎么还敢奢望位极人臣,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此言一出,刘良也跟着一阵沉默。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刘钦见氛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道。
刘良也很有默契的略过不提,道:“刚才我们说起在老家舂陵乡置办庄园的事,大哥你准备的那些钱财,能够置办更多的田产,大概能多上一半左右。”
“这怎么可能?”刘钦一阵惊讶,问道,“怎么可能这么低?”
刘良一声苦笑,道:“大哥,你也知道,这些年天灾不断。乡间都在传闻,刘氏失德,触怒了上帝,降下连连灾祸惩罚。如今这般情形,灾异不断,土地歉收,又如何能卖上好价。”
刘钦连连摇头,道:“可我也没想到,会跌到这般田地。更可恶的是那些妖言惑众者,你我都是刘氏子孙,如何不知当今流行的天人感应之说,都是当初武帝为了加强统治,从诸子百家总总流派中扶持起来的。没想到,这被我们刘氏拿来作为工具的学说,倒成了攻击我刘氏统治的武器。”
刘良长叹一声,道:“又能怨谁呢?是那些愚昧的黔首,还是推行如此学说的武帝。种因得果,既然我们做得初一,别人当然做得十五。一切早就在我们以天人感应愚弄天下人时,就已经注定了,怨不得人。”
不甘,如同刀刻斧琢一般,深深烙印在刘钦脸上,他仰天而叹道:“可是我心有不甘呀!那些攻击我刘氏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尽是些王氏外戚的爪牙。他们人前一副道德君子,成天把圣人挂在嘴边,好像真就是君子般。可看看他们做的那些事,乘着灾荒大肆放债,逼人为奴,圈占土地,营建乌堡庄园。这些都是那些所谓君子,干的好事。至于他们所吹捧出来的‘圣人’王莽,根本就是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我刘氏江山,早晚毁在这群人手中。若真到那时,你我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他们身居高位,把持朝政。你我官职低微,又能拿他们怎样?”刘良又怎么可能甘心刘氏江山就此沉沦,可是他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能徒叹奈何,道,“咱们呀!还是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一线希望。”
“唉,世道如此!”刘钦端起身前桌塌上的酒樽,一口闷酒一饮而下,心中还是老大不痛快,斟了一樽酒,就要再饮。
刘良此时探身上前,伸出手一把遮住刘钦身前桌榻上的酒樽,劝刘钦道:“大哥,闷酒伤身,还是少饮。也莫要因为此事而郁结,伤了自身。还是看开些,人这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嫂子和孩子还要指望你呢。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多为她们想想。这江山社稷,于我们来说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说来说去,一切还不是落在个权钱虚名上。图那么多干什么,够用就好。”
见刘钦还是有些放不下,刘良又再次劝道:“大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还是管好自己,一不去抢,二不去偷,不想着去占别人的便宜,也不傻得让别人占我们的便宜。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活着就好。既然我们不是太阳,照耀不了时间万物,就不要把自己当成太阳,否则伤的不仅是自己,也是他人。我们既然只是萤火之光,那就踏踏实实地照亮四周,给自己、给家人带来光明。”
“唉!”刘钦又是一声长叹,道,“三弟,以前我是放不下,现在我是放下了却晚矣!我若是如你这般,早早醒悟,该有多好哇。”
一时,刘钦脸上写满了懊恼。他也知道,再怎么后悔也是无用,覆水难收。事已至此,他也别无它念,只求给妻儿日后铺下一条安康之路。
刘良在旁边一听,不由一怔,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又不好直言相问,就以玩笑的口吻,问刘钦道:“大哥,我怎么觉得您这话,跟人托付后事似的。”
刘钦面色稍变,旋即掩饰过去,笑道:“三弟,你这玩笑可开得太过了,我刚才也只是感慨了一下而已。”
刘良刚要说什么,刘钦却是当即打断,继续道:“好了,我知道你只是开的玩笑,也不会当真。我们呢,还是开始切入正题,谈购置田产,兴建庄园的事。”
刘良见此,也只好知趣地避过不谈,切如正题道:“大哥你此番营建庄园,凭借的都是自身财力,而非他人那般巧取豪度,只要价钱合适,购置田产的事情自然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营建庄园所需要的人手,以我南阳刘氏在舂陵乡的善名,还怕没有穷苦黔首来投靠。只怕到时招人的大旗一竖,人多得能让你挑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