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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历史军事 / 炎汉春秋之再起 / 第3章 道在脚下

第3章 道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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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红岂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落花尚且如是,更何况人呢。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刘演真的为乞丐流露的真情而动容了。可是,理智还是最终将他拉回来了。精神上的升华,再高又有何用?人毕竟还是生活在现实中的。
  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无情地踢开肮脏的包裹,对刘秀道:“一个乞丐,自己沦落到如今地步,还想传承什么绝学,真是可笑至极。若是他这绝学真那么厉害,会沦落到做乞丐的地步?十成是害人的东西,是气不过我羞辱了他,故意拿这肮脏的东西来害你的。”
  其实,他心里也不确定,包裹内的帛书是否真是什么不世绝学。他更没有何恶意,只是单纯地想要贬低,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把弟弟刘秀带向自己想要让他去的方向。
  刘秀却笑了笑,好奇地弯腰捡起被踢到一边的帛书,大致地看了一遍,方才徐徐道:“大哥,好歹是人家的一份心意,留着也是不妨,等父亲大人回来,拿给他品鉴就是。即使真如大哥所说,也有父亲帮忙把关,不要紧的。更何况,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帛书中记载的是一卷名为《想尔经》的典籍,虽然深奥晦涩,却也很有见地,应该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说着,刘秀把帛书递向刘演,道:“不信,大哥你也瞧瞧,我真不骗你。”
  刘演却是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懒得动弹般,只连摇头道:“秀弟,你太年轻了,不知这世道人心险恶。哪个骗人的,会让你知道他要骗你。从来都是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拿些九真一假的把戏,让你信以真。这《想尔经》怕也是如是,深奥的道理,都是拿来引诱人上钩的诱饵,你可千万别信以为真。”
  刘秀默然,虽然他于这个世界,了解的还很肤浅,可他心里压根就不相信乞丐会骗自己。在乞丐身上,他嗅到了自然的芬芳,夹杂着泥腥的气息,虽然有些浑浊,却是依旧沁人心脾。至于说,浑浊的背后,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仅凭那一丝丝沁人的芬芳,他就已经能够一一分辨。
  正这个时候,刘元却忽然从凉亭中跑出来了,像忽然冒出来的自然精灵,划过一道靓丽的弧线,来到二人跟前。刘元当即一把拉住刘秀的手,快乐的像个百灵鸟,不由分说地拉着刘秀就走,一边向凉亭内走去,一边对大哥刘演,天真地道:“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谈这些作何?还是继续玩我们的吧!”
  说着,又扭头看向被她扯到身边的刘秀,露出温婉的笑容,水汪汪的眼睛,好像要说话般,关心地问道:“弟弟,你饿了不?我把饼分你一半怎样,晚上你就不用饿肚皮了。”
  刘元放佛是发号施令的元帅,随着她一声令下,刘秀的小肚皮就跟着一个咕噜,抗议起来。
  一时,刘秀好不尴尬,没想到自己的肚皮会越俎代庖,代自己发言。
  一旁,刘元也只跟着会心一笑,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很体贴地没有再提。
  此时,刘秀还侥幸地认为,自己肚皮的抗议姐姐没有听到,倔强地向刘元道:“姐,我不饿!中午吃的,到现在还没消化呢。”
  “哦!”刘元听了,点了点头。这时二人已经来到凉亭内,刘元什么也不说,当即就把肉饼一份为二,笑意盈盈地递给弟弟道:“给,弟弟!这么大一块饼,姐姐我也吃不下,正好分你一半。”
  刘秀却忽然生出矜持,强忍住内心对食物的渴望,想要守住他那一点可笑的尊严,笑着看向姐姐刘元,倔强地摇了摇头,刚要出声拒绝。
  突然,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关心道:“半个不够吧!我这个也给你,挺讨厌这味的,一直都这样,也不腻歪?”
  刘演一顿抱怨,毫不客气地就把自己的肉饼推给刘秀,动作十分粗鲁,放佛他已经对香甜的肉饼厌恶到了极致。
  刘秀看着哥哥,又看着姐姐。忽然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模糊了双眼,像一串串掉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坠落在晶莹剔透的玉盘上,身子也跟着抽搐地哽咽起来。
  刘演顿时有些措手不及,一脸发懵,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哭了呢。这时想要安抚,却笨拙得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刘元却是不同,虽然比哥哥刘演小了不知多少岁,依旧还是一个总角女童。可是却已经提前有了一个少女该有的,温婉聪慧的心。她上前温柔地把刘秀揽入怀中,轻抚着后背,和风细雨地呢喃着,像春风拂过游人的脸颊,似母亲般叮咛地嘱咐道:“秀弟乖,不哭!我家秀弟将来是要做个男子汉的,立志做男子汉的,怎能将泪轻弹,如女儿家哭哭啼啼呢?乖哦,不哭!”
  随着刘元的劝慰,本已酝酿的暴风骤雨,渐渐弥散开来,化为和煦微风,拂过杨柳岸边,碧波荡漾的湖面,伴着鸟儿轻调舒缓的歌唱,翩翩起舞。
  小儿的心,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感动得眼泪直流,下一个就露出阳光般的绚烂。甜得像蜜糖,带着清澈,如炎炎夏日里,湖中的那丝丝清凉,沁人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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