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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章 弃军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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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起兮云飞扬,力拔山兮战虎狼!战四海兮归故乡,为勇士兮守边疆!此曹嘉剽窃之作,已然成为南海军口号、军歌!亦因此诗,数万将士皆知,才令军士之注意,兼大战之时,拢到一处。
  百余军士大呼,南海军士,虽不知其意,亦知乃军令,随即不顾楚军攻击,卧倒于地。至此千钧一发之计,婴昶举旗一挥。
  “射!”
  “嘭!嗡!···”
  三千弩车,三万如臂箭矢,尽乎平射!于伏地军士头顶,呼啸而过。如飓风狂飙,挟声刺耳!随即阵阵士卒哀嚎,战马悲鸣,众将士抬首一观,楚军铁骑,几乎全军尽灭!
  曹嘉亦见此计功成,不由暗道,‘这就是南海军的二炮啊!’此时,战机已至,曹嘉即刻下令,四万大军尽出,冲杀敌阵。
  此时楚骑仅剩两千余近卫,护持项羽等数位将军。众人面对此情,心中难以接受,目瞪口呆,欲哭无泪。江东铁骑,自组军以来,纵横沙场,今却全军覆灭!
  “秦狗!吾今不灭此军,誓言不为人!”
  项羽几尽疯狂,亦难以接受此事实。见数万秦军前冲,欲驱马接战。英布、恒楚、于英众将拼命劝阻,将其护持,并英布军一万余步卒,往回退走。此一时,战场形势,为之一变。白马津西,南海军呈猛烈攻势,楚军已呈溃败之象。
  田安、田都、项庄仅剩一万余军,退回中军死守。三万魏武卒亦为柴武、郦商,及后至婴昶军围攻,伤亡惨重!灌婴、仓乐、梅鋗三军并进,冲杀楚军中军之阵。
  龙且见项羽竟败退据守,知其势不妙,即刻减缓攻势,召回钟离眛、季布领军回援。此时,战事对于联军,已是岌岌可危!先是两万楚军铁骑,为南海军弩阵射杀,全军尽没。后魏、楚两军被切割围攻。燕赵联军,自顾不暇,亦无法援助。
  此刻,范增召项羽回中军商议,小声道:“上将军,此战吾军已无胜算。此时应议如何撤军。”
  “亚父,吾已言明,今日一战不死不休!”
  “唉!羽儿,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之败,来日讨之。若真尽陷于此,楚地何为?项氏何为?”
  “亚父,数万楚地儿郎,皆亡于此,吾岂可偷生!大丈夫马革裹尸,乃人生幸事也!”
  “竖子!图一时之勇,汝以为其勇可流传百世否?汝上愧对项梁公,下愧对楚地之民,莽夫之为,竟称为幸事!”
  项羽闻言,亦幡然醒悟,于己之莽撞之为,亦感羞愧。续言道:“亚父训教是也,但,此地已为秦军所困,如何撤军?”
  “大军尽退,已无可行。老夫之意,兵皆可弃,独领众将退之。”
  “嘶····亚父!此地十余万将士,皆弃之?”
  “唉!羽儿,燕赵之军,本就不为吾军,乃为势随之。今战于此,不可顾也。魏豹虽勇诚,乃魏地王之,亦不可久随。吾军精锐已失,此地战之无意也!”
  项羽闻言心惊,亦知范增之言为实,但如此狠毒之计,项羽实不忍为之。复见战事岌岌可危,若不速下决议,恐真尽陷于此。项羽虽不畏死,但若无报仇之机,亦死不瞑目。终,项羽心中一横,决意独退。
  “亚父,若退,复往何处?”
  “如今之计,只得顺河水往下游退却,寻一浅滩上岸,南归彭城。此行,亦河水险途,九死一生。但尚有生望也!”
  虽意弃军退撤,然,数万军士,若无领军之将,亦瞬间瓦解,谈何退撤。中军正中,项羽将此意,告之众将,望着大阵厮杀之数万将士,众将沉默无言,心中皆羞愧不已。
  “上将军,吾留此地!”
  此时,一向少言寡语之蒲将军,竟开口言道。项羽及众将皆感意外,即敬之,亦羞之。
  “吾自幼为孤儿,横行乡里,留有恶名。今为楚地项氏之将,乡亲皆赞也!望上将军此后,将吾之名,载于楚军之史册,此生足矣!”
  蒲将军言毕,搭手一拜众人,转身离去,前出大阵,挥剑领军战之。
  “众将,此非伤感之时,蒲将军高义之举,来日必为其,复报此仇!此刻应该速速撤之!”
  范增一言,点醒众将。复令军士擂鼓助军威。而项羽却领恒楚、于英、钟离眛、季布、项悍、项庄并两千近卫,与范增、吴芮悄然撤离中军,往河水岸边退去。英布领五千军于后,汇集龙且河岸万余军断后。
  两千之众之行径,于此数十万人之战场,混战之中,无甚引而观之。两千江东子弟,皆怀抱圆木,顺江漂流,众将亦如此。独有范增、项羽乘木筏,由百余近卫前后扶拉,顺江而下。一行众人,十分狼狈,逃离白马津。
  而此时,大战仍在继续。英布、龙且于河水岸,大战王离九原军。蒲将军于中军大阵,独抗南海步骑之军。
  “盾阵勿乱!盾阵勿乱!弓箭急射!今唯有死战,才得生还!杀!”
  蒲将军举剑高呼,激励众军士。然,战之愈久,楚军军士愈发觉之有异。逢战必前之上将军,已久未见之。心中敬慕之猛将,尽数未见。仅有蒲将军一人,虽亦为大将,然,领得一时,却难撑持久。
  楚军中军,已现乱象,军士心有狐疑,怎可续战。据守防线,渐渐溃散。蒲将军见此不妙,驱马前冲接战,欲复振其势。然,独木难撑,败势不可挽回。
  而此时,灌婴见楚军阵前,竟有一员大将亲战,一时技痒,拔马跃出,杀奔此将。蒲建军见一秦将纵马来战,亦驱马前迎。二将竟在万军阵前,厮杀开来。
  主将亲战,虎豹骑皆为猛人,怎可于后,攻势复盛!战山、越川两军,虽战之久疲,亦为虎豹骑所感,重振军士,冲杀楚军之阵。
  此时楚军已无将所领,乱阵愈乱,溃败在即。此时,蒲将军心中大急,招式渐乱,一式用老,为灌婴斩落马下,命丧于此!
  正所谓,穿越弄人,宿命已乱!本为一军之将,却相杀于阵前,命归于黄泉!
  领军之将已亡,军士岂可再战,楚军数万军士,瞬间溃散而逃,皆往河水岸边逃去。原本联军防线,北有燕赵十万军,西有楚魏八万余军,南有楚军四万,呈‘匚’形守势。
  此时,联军西线防守之阵已溃散,败势已定!曹嘉见楚军溃败而逃,即刻下令追击!
  令柴武虎豹骑,脱离魏军,并灌婴一部,纵马冲杀,驱赶楚军至河水岸英布,龙且之军。
  令战山、越川两军,面北结阵,断燕赵之军之后。
  令婴昶、郦商继续围攻魏豹之军。
  大军闻令,即刻变阵,依照军令,继续攻杀联军。战至此刻,曹嘉觉出不对,非但未将项羽射成刺猬,竟乃无见其踪!南海众将,亦未见数次交战之楚将,皆觉奇之。
  灌婴、柴武二人,却见眼熟之人,领虎豹骑横冲直撞,杀奔英布、龙且二将之所在。其二人,领万余军,堪堪抵住对岸苏角、涉间之来攻。复见中军已败,军士混乱逃至,二人对望一眼,知乃是退撤之时。
  “哈哈!龙且,吾经年纵横于大泽水道,此退一路,汝可紧随之,勿成河中蛇兽之食也!”
  “呸!嘿嘿!吾自幼于震泽之中戏耍,其阔似海,岂惧此河水也!”
  两人谈笑间,卸甲丢盔,纵身入河,身若蛟莽,几潜几浮,竟已百丈开外。二人近卫之兵,亦皆善游之士,纷纷纵入河水,往下游逃去。
  王离三万九原军乃关内之民,南海军亦多数不善游之,只得望河兴叹。于是之,将心中之气,泄于余下数万楚军。此时南岸王奔见此情,即刻报与王离,意领数千军归濮阳,于河水下游,截住残逃楚军。王离允之。
  此刻,于南海军、九原军北渡之夹攻下,仅剩两万余楚军,皆弃兵甲,束手就擒。苏角、涉间领军收缴间,竟发现大部为九原旧卒!胜军,降卒,心中皆苦笑连连。此战究竟为何也!
  而此时,燕赵十万大军,亦损尽半。章邯十万大军,亦折三成。张耳见楚军已败,魏豹遭围,亦不持久,知其势去矣。随奏赵王歇,欲劝其全军归降。
  “张耳!起初汝等举寡人为王,今见事不可为,竟意寡人降之!汝等归降,或皆可苟活!寡人若降,岂有生路!”
  “王上,臣乃为王上虑之。若王上执意一战,臣定随之!”
  此时,王、相二人正与之商议,一青年儒生近前道:“王上,相国,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此一战,非赵之绝境也!”
  二人闻言,回身一观,原是李齐之子侄,李牧之孙,李左车。张耳知其颇有才能,急忙询问道:“今吾军已陷重围,汝称非为绝境。可有良策否?”
  “下官此计,乃依照范增范公之计也!”
  “爱卿速速道来,寡人计从是也!”
  “楚军十余万大军,败之如此迅速,虽有秦军有备而来之因,亦有项羽见事不可为,弃军而逃之果!”
  “弃军而逃!?”
  “然也!项羽麾下猛将如云,岂有万大军,不战而溃降之理?定乃其以军士之命,保其亲众撤离之计。”
  “善!李左车,寡人令汝依计而行。若得脱困,爱卿当为首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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