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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没入海怪的体内,冻僵的手紧握着剑柄,力已用尽,无法放手,不断的下沉,孤寂中的寒冷是他唯一的感觉,透彻心骨,身不由已的寒颤。突然温暖开始从上方化开,寒冷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从死寂般的恶梦中醒来,安静了下来,那只柔软且温暖的小手离开了他的额头。接着那股甜甜的汁液,缓缓的流入口中,他想睁开眼睛,可眼皮无力支撑他的意愿,他还是太虚弱了,除了思维免强可以掌握,身体的其它部分轻如鸿毛,有几次他感觉灵魂好像要从体内飘然离去。
“哥,别乱动别人的东西好吗?”轻甜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希斯记住了她。
“女孩子懂什么,这是男人们打仗用的兵器,哪能轻易就坏掉。”男青年爱不释手的边摆弄两把剑边说:“他都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了,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如果他……,嗯,它们就是我的了。”
“玛珈大巫说他会好起来的。”女孩用轻甜的声音回答。
“老巫婆说的话你也信。”男青年说。
“不许这样说玛珈大巫,太不尊重老人家了。”女孩不高兴的说。
“好吧,等她用‘威力无边’的巫术赶走海希达伦人,我才能相信她所说的预言。”男青年说,女孩看着他摇摇头。
男青年费力的拔出双股乌金剑,按动卡销一分为二,几个月的光景,这把剑早已被他研究透了。他双手舞动,可是很吃力,他身高五尺多点,床上躺着的剑主人将近六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剑的长度与重量他都无法驾御。
女孩把手中端着的棕色空陶碗放到桌上,用干净的粗麻布给希斯擦干嘴唇边的浆果汁,然后静静看着他英俊消瘦的脸庞。
男青年又抽另一把黑脊剑,一面刃为锯齿的阔剑,他得双手才能缓慢的舞动,片刻,他的额头渗出汗珠。
“真不愧为刺死翅面黄睛海怪的英雄,腕力真大呀!”他把剑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看着床上躺着的希斯羡慕的大声说道:“勇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哥,小声点,别打扰他休息。”女孩责怪道。
“男人还怕声音大吗。”男青年不在乎的说:“我们睡觉都沉着呢。”
“谁像你呀,呼噜的声音大如闷雷。”女孩笑意盈盈的说。
“这样才够男人。”男青年伸了个懒腰说“好累!等我把剑涂上油,就走了。”
男青年用麻布仔细的擦完剑,又涂上油,起身准备出门。
“哥,能弄些鱼回来吗?鱼汤可以让他恢复更快些。”女孩看见男青年要走了恳求道。
“死在海滩上的翅面黄睛大海怪身上全是肉,不如……”男青年说道。
“它是吃人的海怪,它的肉不可以吃的。”女孩纠正道。
“哼,就咱们族的事多。”男青年嘀咕道:“我吃过它的肉,不也没事吗,还有……”
“你说什么?”女孩没听清哥哥的话。
“没什么,我去打鱼了。”男青年怕她听见又来烦自己,推开藤条编织的门帘,拿起立在门旁的短弓和箭袋,走下楼梯。
“哥,小心点,不要被海希达伦人逮到。”女孩叮嘱道。
男青年回头看到妹妹手扶横栏担心自己的样子。
“放心吧,能抓住我的海希达伦人,还没出生呢。”男青年笑着说,然后转身摆手,哼着小曲走在林间小路上。
女孩看着哥哥走远,挑开藤条门帘,进了树屋。
男青年哼着小曲,来到了海边,海滩上绵延着海希达伦人的营地,帐篷,篝火,炊架,网架,晾鱼架,待修的渔船,把这个平时没有人烟的大海滩挤满了。现在正是捕鱼的好时节,海滩上到处都是拿着鱼叉和鱼的海希达伦人,营地边缘还耸立着四座高木塔,上边的守卫注视着整片营地,近海的渔船多如浮萍。
男青年观察了会,想去海里捕鱼是没戏了,不过他发现了不用下海也能得到鱼的好办法,海希达伦人的木架上晾晒了很多鱼干,有些鱼刚挂上去不久,还很新鲜,他绕开四个木塔守卫的视线,匍匐在茂密的高草里,爬向营地边缘晒鱼干的架子。
有两个各拿几串鱼的家伙朝这边过来了,男青年爬在草丛里,身体紧贴在地上不动了,他俩离他很近了。
“听说了吗?”瘦子看看左右没人说。
“听说什么?”胖子不解的问。
“神临岛来船了。”瘦子说。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它来它的,我打我们的鱼。”胖子不在乎的说。
“怎么没关系,有神谕,让我们去征服曼丁果人,使他们臣服于大司长的座下。”瘦子用手指着林子里说。
“我的海神!不会吧。”胖子正在搭鱼的手停在半空:“怎么会这样,干吗要招惹曼丁果人。”
“那帮屁事不干的祭司像蛆虫一样养的白白胖胖的,让我们去吃曼丁果人的毒箭”瘦子愤闷道。
“我从不相信神谕,那玩意简直是鬼扯。”胖子胡乱的把鱼搭在鱼架上,他现在可没心情好好干活了。
“小声点,这可是我半夜起来撒尿,在统领帐篷外偷听到的,要是传出去,咱俩会被喂海怪的。”瘦子看看四周无人嘘声说。
“我只是个渔夫,不会打仗,伤害别人的事情我做不来。”胖子肯定的说。
“可我们是护神军呀。”瘦子把整串的鱼往鱼架上一挂:“完活,去我的帐篷,我还有些麦酒,我可不想留着给别人喝。”
“我哪有猪肉,烤猪肉加麦酒。”胖子补充道。
“最后的晚餐也不错。”瘦子扶着胖子的肩膀。
两个人转过身,边说边走回营地。
爬在高草中的男青年探出头,附近没有海希达伦人的影子,他快速起身,两步窜到鱼架旁,拿走瘦子挂在鱼架上的整串鲜鱼,扭头钻入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