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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官兵进入东山镇?”唐宋元见到沈图便问。
沈图面对唐宋元的责问,不知道怎么回答。官兵来得突然,还是老太爷带起来的,老太爷这样问,沈图便有些傻了。
“官兵又不是姐夫带来的,他怎么知道?”三姐唐舒桐说。
“他怎么能不知道?!无风不起浪,这么多年,哪支队伍到过东山镇?!”唐宋元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茶杯破裂。
三姐唐舒桐诧异地看着唐宋元。
“爸……你这是要做啥?”唐舒桐有些不解,从墙角拿过扫把开始清扫破碎的瓷片。
“我要做啥?你说我要做啥?平时你不是号称心机玲珑么?怎么不知道我要做啥!”唐宋元对唐舒桐翻了一个白眼。
“漆镇武的丘八又不是安家军,更不是东山镇的安保队,他想来,我们管得住么?这本就是漆镇武投石问路伎俩,行欲加之罪,无论东山镇有没有共产党,他都要给我们安个通共之名。只要他的丘八进了东山镇,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沈图辩解道。
“好个无论有没有共产党!”唐宋元歪着头,凌厉地看着沈图。
“爸……”沈图又欲辩解。
唐宋元一脸正色说道:“我告诉你们,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正经生意,不是什么党派之争,党派之争除了祸国殃民没有别的出路,这个国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们做实业的再参合进去,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才是真的没希望了,我今天说的话,你们都好好想想。”唐宋元这样说其实是有感而发,当年在辫子王朝做知府的时候,深受其害,所以对于什么国民党,什么共产党,在他看来离开实业的所谓革命,根本就是扯淡。
他不喜欢袍哥组织,认为这个组织太松散,缺少统一的意志,更缺少统一的规章制度。小事可以依靠袍哥堂口解决,但是,大事,不行,更别说改天换地了。当然了,袍哥组织本来就是沿袭了天地会,天地会从康熙十三年成立,闹了两百多年,也没闹出啥气候。书生造反,三年不成,离开庙堂的天地会造反,扯淡近三百年,空搞灯。
唐宋元认为,所谓的革命,就是革自己的命。什么样的人才能革自己的命?必须是既得利益者造自己的反,这才是革命。无论是先前的天地会,还是后来的洪门,成员大多数都是底层的劳苦大众。现在的袍哥,已经沦为既得利益者笼络大众巩固自己势力的一种手段,他们根本不可能革自己的命。
他跟许多巴蜀人一样,对蒋介石不感冒,认为他根本不懂中国,也不懂管理政府,更别说一个国家了。收复不了的地,征服不了的人,便跟当地的大佬作揖磕头拜把子,跟张学良结拜,跟冯玉祥结拜,跟刘湘结拜,干兄弟一大把,就没几个是真心。党不党,政不政,国不国,民不聊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中国的希望?出身于青帮红帮,把国家当帮派,本就是荒唐。
他转念一想,其实哪个党派又不是帮派呢?既然都是帮派,那么索性看淡一些,只要凤城、只要唐家人,只要自己的子女后代别参合进去,一切都好。
但是,无论是谁,打着革命的旗号来打唐家的算盘,没门。
凤城,唐家说了算。
五哥唐恩打马出城,一路向着东山镇方向奔去。漆镇武派军进东山镇,在唐恩看来,无论从哪方面哪个角度看都不是好事,而且这个时候老爷子唐宋元合三姐唐舒桐还去了东山镇,如果牵涉进去了,唐家的天就垮了。
在五哥看来,唐家的天就是凤城的天,支撑起唐家的天的就是唐宋元。而今,如果漆镇武要栽赃唐家,那么这个天,还是唐家的天么?老爷子唐宋元和三姐唐舒桐都去了东山镇,而东山镇就是唐家根,就如白山黑水是辫子王朝的命脉一样。
恍惚之间,五哥觉得似乎跑错了路。
虽然他出生于东山镇,真正成长是在凤城,还没记事的时候全家就到了凤城的凤顶街。每次回去都是坐车,每次坐车他都是一上车就睡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像今天这样独自一人回东山镇,在他看来,他爹唐宋元就是路。
青山绿水的模样让他觉得又没跑错。
心里这样想着,却没勒马,觉得大致的方向是没有错的。岂不知,他在前面那三岔路就跑错了,本来应该走下面的,他却打马走了上面。
他现在跑的这条路直通北山坪下的黄葛树渡口,从渡口过了乌江就到了涪陵城。
这条路怎么跑都不可能跑到东山镇。
恍惚之间,着急之间,耳畔传来一声马嘶声音,然后是一声清脆的怒喝:
“眼瞎了啊!”
只见对面跑过来一匹大白马,白马上骑着一短打扮的小青年。
五哥唐恩勒住了缰绳,却不想,胯下的小黑前蹄一扬对着那白马踹了过去。
小青年见状,以为唐恩有意为之,手里的马鞭一挥便甩向五哥唐恩。
“找死!”
鞭子抽在唐恩的肩膀上,疼得嘴角一咧,唐恩反手就抓住了马鞭稍,用力向后一拽。
那青年没想到唐恩居然能抓住马鞭,挥鞭的时候身体本来就略向前倾,被唐恩这么一抓一拽,身体便向唐恩方向倒栽过去。
此时,那小青年脚还在马镫里,马却依旧向前奔跑,如果脚不抽出来,倒栽下去的小青年不死也要被拖在地上受重伤。说时迟,那时快,小青年将双脚从马镫里抽了出来,右腿踹在马肚子上,用力一弹,同时,松开了手中的鞭子,身子依旧向五哥冲去,左拳右爪直拍五哥唐恩的面门。
不知是小青年突然的松了手,还是五哥唐恩反应敏捷,这个时候唐恩身子也向外倒了过去,躲过了小青年这一攻击。小青年在下坠的途中,右手依旧张开了五指,一下握住了唐恩的脚踝,将唐恩拉下马来。。
一切都来得很突然,而五哥唐恩一心只想早点奔到东山镇去报信,没想到半道出了交通事故,对方还是个路怒族。
“做啥子!做啥子!你要做啥子?”五哥唐恩还没醒过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嘴里不由骂道:“妈拉个叉叉,哪里跑出来的小天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