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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策乍看起来,确有可取之处。”谁知蓝规话锋一转:“可是两位可曾想过,若是这收养之人不去办理户籍呢,或是这收养之人并非安、建、俊、童四州之人呢,又或者夫人交待此人务必将小殿下深藏起来呢,诸如此类的可能太多了,随便其中任何一种可能,都会叫汪参军这一谋略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汪顾头一次被人说的如此尴尬,只是这些,他哪会不知,不过从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口中说出,仍让他面子挂不住。
不过,即便这简单的几句对话,让汪顾与姜同同时看出了蓝规的聪明与睿智,更看到了那种身为大将军之子的张扬。
“那依公子所见,我等应该如何行事?”
“行事之前,必须要对情况做全面分析,若是只抓住一点,必定顾此失彼,此外,一定要知道事情的关键所在。”蓝规看向姜同、汪顾二人问道:“你们觉得此事的关键点是在哪儿?”
姜同与汪顾对望了一眼,他们岂会不知事情的关键所在,即便是知道,他们也不敢说,也不会说。
“关键就在夫人那边!”
汪顾却假装很是吃惊:“不知公子为何这么认为?”
“首先,你们有没有想过夫人是不是在说谎,做为一个母亲,不管基于何种原因,将孩子送于他们,是选一个可信之人,还是选一个不可信之人?”蓝规自问自答道:“当然会选择一个可信之人!那么,谁是可信之人?必定是认得的,才叫可信!”
蓝规又扫了姜同、汪顾一眼:“所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小刀殿下,一定是被送给了夫人认得的人,或是夫人在安州的熟人所介绍之人。”
“其次,即便如夫人所说,她将殿下送给了一个陌生的外乡人,她难不成就一点线索没有,换做你们,莫非就不问一下对方是哪儿人,家住哪里,姓什名谁。哪个母亲不希望以后还能母子团聚,若想团聚,必定会留下可以找到自己孩子的讯息。”
姜同道:“便是夫人手中握有线索,以夫人的身份,我等也强求不得。”
“夫人现在何处?”蓝规问道。
“就在后院?”
“还请姜校尉带我一见。”
姜同只得站起身来,将蓝规引到后院,由林朱进房知会后,二人随着林朱进到林澄的屋中。
林澄只抬眼看了一下蓝规,坐着并未起身。
姜同依惯例垂手而立,蓝规却直接隔着圆桌,坐到的林澄的对面。
“阁下是?”
“蓝将军之子,蓝规。”
“噢,原来是蓝公子,你是为小刀之事?”
“正是,听闻夫人将小刀殿下送与他人,不知所送之人是哪儿人、家住何处、姓什名谁?”
“公子这是在审问我吗?”
“不敢!不过事关重大,涉及皇子,不得不问!”
“该说的我已说了,你自可向姜校尉求证,我这儿再无其他信息。”
“夫人可知,若是寻不到小刀殿下的后果?”
林澄冷笑道:“不知有什么后果,还请公子告知一二。”
“夫人虽身份尊贵,但若是皇上知道夫人亲手将一位皇子,送与一个普通百姓人家,还下落不明,您觉得皇上将如何待您?”
“打入冷宫?还是杀了我?”林澄语气平淡的好像是在谈论一件,完全与她无关的事。
倒让蓝规一怔,他没想到林澄与他想像的完全不是一类人。
在他从父亲那儿听得的一些断断续续的说法,他本以为林澄不过一个柔柔弱弱、胆小怕事的寻常女子。
可眼前这女子,竟完全与他的预判对不上号。
一时让他言语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