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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去,给小老爷准备洗澡水,多准备一些。”
秦云翼转向归月,也没注意她看自己的眼神,进入角色的吩咐道。
归月暗自脸红,小脑袋跟着垂了下来,轻轻的应了一声,像一个小兔子般,撒开腿就跑。
洗澡、刷牙,这是从昨晚起就没有干过的事情。欣喜,自己所带的这些日常生活用品省着点用,还能用几个月,可就怕想省也省不了------
不过,回头想想,自己似乎有先见之明似的,要不怎么会想着准备六块香皂、六盒牙膏、六把牙刷-------呢?其实当初的想法还有点儿迷信的色彩——六六顺!不是吗?
“小老爷,洗澡水准备好了!”秦云翼这边刚准备好换洗衣物、毛巾、香皂等,小丫头就蹦蹦跳跳的过来了。看得出来,小丫头对被派来侍候小老爷感到很开心——眉眼舒展,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甜甜的笑,因此,与其他仆从打交道时,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更加清亮。
“嗯,乖!麻烦你领小老爷过去。”
“不麻烦!”归月觉得这位小老爷说话特别有意思,听着特别顺耳。
冲凉房很大,相当于一间正屋,浴桶也很大,就像他家乡下杀猪用的澡盆。他把换洗的衣物搭在架子上,站在盛了半桶水的浴桶边有一丝犹疑——还不知多少人用过?
小丫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奴婢用心清洗过了。而且,这浴桶只有老爷和少爷们用过。”
“哦!”
入乡随俗,原本他是打算淋浴的,可小丫头费心思这样准备好了,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这么一想,就准备脱衣服。这身衣服从成衣铺子里买来就穿到了身上,总让他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所以,他也不准备管那么多,我就穿自己的衣服怎么啦?或许,只要时机到了,还能引领一下时尚潮流,反正大唐海纳百川,接受能力强。
“小丫头,你怎么还呆在这?”
“奴婢等着小老爷准备好了,侍候小老爷脱衣洗澡。”
“不用不用----这男女有别,还是我自己来的好。”
“小老爷------”
“去吧,今儿小老爷想自己洗------”
小丫头的声音都变了,秦云翼不是没有感觉到。可是,让一个小丫头帮自己洗澡------那怎么行!且不管小丫头的样貌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可终究是一个已经开始发育的女孩子,倘若惹发了潜藏在体内的雄性荷尔蒙,被一个小姑娘家家看到,那得多尴尬!此时的他,只能暗自骂一句:“万恶的封建社会!”
小老爷不让自己给他洗澡,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归月带着这样的心思,眼睛红红的跑了出去。即便跑了出去,她也只得站在门外小心地候着,如果自己傻里傻气的就这么回去,没准夫人知道了,就会想着把自己换掉。
她可不想被换掉!
小老爷虽然不让自己帮他洗澡,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温和,或许,他确实是还没适应更换了一个地方------也不知小老爷打哪儿来?这般年纪,又怎么成了老爷的义弟?自己跟随在夫人身边好几年了,还从没听说过老爷有什么义弟?说是义弟,可按年龄看,是老爷的子侄辈还差不多,大少爷不也是这般年纪么!
归月站在门边,就这么乱七八糟的瞎想着。冲凉房内,有哗哗的水声传出来,情犊初开的小丫头不觉听得脸红心跳-------
尉迟恭把秦云翼交给夫人,自己便忙着去帮他办理户籍,这是皇上派给他的任务。
时不我待!
李世民初登皇位,又受渭水之盟之辱,很想以最快的速度富国强兵、安定四方。而他隐隐感觉,秦云翼能帮着他更快速的完成这一切。
秦云翼洗完澡,从冲凉房出来,小丫头看到他所穿的衣服,张大了嘴巴,眼睛珠子似乎也要鼓出来。秦云翼给她的脑袋瓜送了一个爆栗子,“有那么奇怪吗?看你这双眼睛珠子似乎就要掉下来了!”
“小老爷------您这衣服也确实挺怪异的!不过,小老爷穿着挺好看!小老爷穿什么都好-------”归月越说越不好意思,她怎么这么大胆,就这一会儿,她竟敢评价小老爷了?顺着把他手里换下的衣物抢了过来。秦云翼愣了愣,感觉挺怪异。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洗衣服来着,可小丫头刚才就因为洗澡的问题似乎很委屈了,这会儿如果还不让她帮自己清洗衣服,没准------也便遂了她的意。
回屋的路上,秦云翼走在前面,归月悄无声息的在后面跟随,这一前一后这么走着不说话是不是显得太安静了?
“你叫归月?”
“嗯!”
“这名儿好听!你不是要洗衣服吗?就别跟着了,我知道回去怎么走。”
“奴婢还是先送小老爷回屋,若小老爷确实没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做了,奴婢再去洗衣服也不迟-------小老爷,奴婢的名字真的好听吗?”
“嗯!”
“是夫人给奴婢取的-----夫人特别厉害,书上的字几乎都认得。”
“那老爷呢?”
“老爷-----老爷是武将,不喜欢认字。”
“那少爷呢?”
“少爷?----少爷们如今都进了国子监,应该能认得许多字了。”
“那归月觉得认字好吗?”
“当然好啊!能识文断字,连说话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嗯------就像小老爷这样。”
“小老爷是哪样?”
“-----小老爷,您当然是那识文断字的了,看样子就与不识字的不一样。”
“可如果把你们夫人的书拿一本给小老爷看,小老爷也认不得几个。”
“归月知道这是小老爷在哄归月。”
“你就这么肯定小老爷认字?”
“嗯!”
这么无聊地闲聊着,经过折折转转的回廊,也就走到了秦云翼在吴国公府暂住的屋子。这下小丫头也尽职尽责的把他送回来了,他说自己也没什么事儿需要她做,让她自行去忙。还别说,猛不丁有一个丫头这么脚跟脚、手跟手的跟着,他还真不适应。可若你不让她跟,没准会惹得她哭鼻子——可恶的封建社会啊!
小丫头刚走,就有人过来传饭。他放下香皂之类的物品,跟着那人来到吃饭的地方。
“尼玛?怎么一把板凳都没有?”
只见一个矮矮的大方桌子稍稍靠一边摆着,上面摆着的全部都是肉食,有烧烤的、有煮的,周边的石板上放着几块地毯。还别说,地毯的材质真好!毛茸茸的,都是上好的动物皮。
说到吃饭,可这人呢?
“夫人说了,小老爷可能饿了,就别等老爷了,先吃着。”
“夫人不吃?”
“夫人一般在另一边用餐。”
管家尉迟体仁虽然觉得小老爷这话问得奇怪,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老爷出门的时候,还特别叮嘱过,千万别怠慢了这位。他就不明白了,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凭什么被自家老爷如此看重,还认作了义弟,也不怕凭白让自家孩子矮了一辈。
老爷叮嘱他时表现得很认真,他也不敢多问。能在吴国公府升任管家,又得夫人赐姓‘尉迟’,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自己办事牢靠,识得大体,还认得少许字。
“哦!”
秦云翼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大唐,是古代,一般来说,女子是不与男子同桌吃饭的。或许,平常百姓家有些还懒得讲这规矩,可尉迟府,现在也是功勋之家,地位显赫,所以,传统的规矩更当尊崇。
此时,他也确实饿了!可,拿起筷子,竟不知从哪里下手。还是先品尝一下国公府里的大厨烧烤的羊腿吧!管家见他准备开吃了,跟着便帮他添了一碗小米饭过来。
小米饭黄橙橙的,倒是比几样菜色诱人。
秦云翼抬头看向管家,试着说到:“这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小老爷可别这般客气,老仆虽是国公府的管家,但也只是一个下人------老仆有幸被国公夫人赐姓尉迟------”
“尉迟管家,能不能麻烦您让厨房准备一样蔬菜,或是野菜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