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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雪中送碳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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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无风。
  地面还遗留着白天未散去的余热,从泥土缝隙向上不停的冒着热气,这样的夜晚,屋内都如同蒸笼一般,谁也无心睡眠,家家户户都坐在屋外乘凉。
  区家晒场上,区仁义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扇着扇子,区强则在两个凳子上面放了块儿木板,然后躺在上面睡觉,赵灵儿正坐在可汗身旁挽着可汗的胳膊,两人都抬起头,看着夜空。
  夜空星光点点,唯有那北斗七星最为耀眼,一闪一闪亮晶晶。
  “仁义叔,你今儿个咋老是唉声叹气?”这还没有一分钟就叹了五六声气,听的赵灵儿都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
  “给你说了你也没啥用!”区仁义随口回答道。
  “叔,你还没说,咋就知道没用?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赵灵儿双眼直直的看着区仁义,说的头头是道。
  区仁义只是又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因为他所叹气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说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装在肚子里算了。
  这时恰好刚洗完碗筷的李芬芳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区仁义那踌躇满志的样子,怕伤了孩子心,说道:“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装深沉,灵儿问你啥你说了不就是了!藏在你肚子里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区仁义瞪了一眼李芬芳,扭过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还是没有说话。
  “婶子说的对!咋还把我当碎娃啊?”赵灵儿边说边向区仁义做了个鬼脸,又道,“又不是啥国家秘密!还藏着掖着!”
  从厨房到晒场本来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在赵灵儿的话刚说完,这时的李芬芳已经走到了赵灵儿身旁。
  “来,婶子,和我坐一起!”赵灵儿看见李芬芳,立即起身把旁边空着的椅子挪过来放在自己旁边,拉着李芬芳坐下。
  “好好好,看看我们灵儿多好啊!”李芬芳一边握着赵灵儿的手,一边又道,“灵儿啊,你可别生你仁义叔的气,你叔那个人就那样子!”
  虽说这区、赵两家的关系一般,但这赵灵儿似乎区家有种千丝万缕的缘分,深得区仁义两口子的喜爱,尤其和李芬芳的关系非常的好,一般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是母女俩。
  区家俩儿子,也许是命中缺女儿,每当看见赵灵儿就觉得特别的亲,所以在李芬芳心里也许真的已经把赵灵儿当成自家的亲闺女了!话语间,总有万分亲切。
  “嗯,我才没生气呢!”赵灵儿说完,故意看着区仁义又道,“爱说不说!哼!”
  说完,把头扭到一旁。
  “呵呵!你叔是操心着地里的那点儿庄稼!”看着赵灵儿的样子,李芬芳无奈的摇摇头,微笑着解释道。
  说来也巧,这个时候别人家的庄稼都成熟了,可区仁义家地里的麦穗还有点绿,所以这个时候如果收割,那明显是要少收成的,当然是舍不得啊,可不收吧!如果下雨那这一季就算徒劳,到时候更伤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弄的区仁义两口子是左右着急。
  “庄稼不都在地里吗?还要操啥心呢?”赵灵儿明显是不知道实情,一脸的不解,但马上又补充道,“何况我听我爸说今年庄稼不错!”
  “今年庄稼是不错,可我家的还是一片片绿的,暂时都不能收割,得过几天!”说着说着,李芬芳的语气也沉重起来。
  “那就过几天收呗,反正都在自己家地里,难不成还怕人偷了不成?”赵灵儿边说,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长这么大偷什么的都听过,但就是还没听说过偷庄稼的!
  “你这孩子真会开玩笑,这不看别人都在收拾庄稼,心里急呗!”李芬芳苦苦一笑,说道。
  “急有啥用?这你们一急,难道庄稼就能收割了啊?”赵灵儿反问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说的话谁都会,可真要是遇上了,难道还能真当个没事儿人一样?那不可能,也根本就做不到。
  这时的李芬芳也只是摇摇头,没再说话。
  看着话题已经无法继续,赵灵儿正想继续陪着可汗看星星,脑子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马上激动的说道:“婶儿,我和你说个事呗!”
  “闺女,啥事?说呗!”李芬芳随口说道。
  “我晚饭的时候听我爸说我家里的麦子熟了,还让我哥明天都回来呢!要不你让强哥和可汗哥去给我家帮忙?”为了先探探口风,赵灵儿试探性的说道。
  “这……”李芬芳看了看赵灵儿,平时在家的职责就是洗衣做饭,其他事情一律都按照户主区仁义说的办,赵灵儿说的事明显已经超越了她的职能范围,所以又把目光投向区仁义,显然是在等待着意见。
  “仁义叔,你说呢?”赵灵儿当然知道李芬芳的意思,这在农村哪个女人不是听男人的话,自家不都有例子摆在那么,所以视线自然也就挪到了一直没说话的区仁义身上。
  区仁义没有开口,依旧慢悠悠的摇着扇子。
  “仁义叔,你说呢?”当声音再次出口的时候,赵灵儿已经起身走到区仁义身后,话音刚落,柔弱无骨的拳头便轻轻的捶在了区仁义的肩上。
  “啪啪啪……”
  粉拳过处,全身就如同轻微的电击一般,明明很舒服,但区仁义却觉得难受,连忙道:“行了,行了,闺女,我答应你就是,别捶了,捶的难受!”
  赵灵儿松手后,区仁义抖了抖肩膀。
  “不会啊,我每次给我爸捶的时候他都说舒服着呢!”想着每次都是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力度,怎么效果就不一样呢?赵灵儿就觉得有点奇怪,说道。
  “可能是我不习惯吧!”区仁义笑了笑,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可以,你回去给你爸确认下,如果你家明天收割,就让他俩去!”
  “耶!太好了!”赵灵儿高兴的跑到可汗面前,摇了摇胳膊,笑着说道,“可汗哥,听到没?”
  “嗯!”可汗点点头,目光又看向深邃的夜空中。
  “行,那我回去给我爸下,看他到底怎么安排的?”赵灵儿边说边转身就跑。
  “别急啊!再……”李芬芳话还没说完,声影已经消失再墙角,只好又道,“小心点啊!这孩子!”
  两家房屋之间本来就没有多远,所以没几分钟,赵灵儿就到跑到自己家。
  正坐在门口的女人看着气喘吁吁的赵灵儿,关心的问道:“跑那么快干啥?小心摔倒了!”
  女人名叫张思慧,是赵灵儿的妈妈。
  “没事儿!妈”赵灵儿笑呵呵地说完,一个箭步已经跳到张思慧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张思慧的胳膊,依偎着。
  “看你这个样子,哪像个女孩子家!”张思慧的语气满是责备,但又充满爱意。
  “妈!”赵灵儿边摇了摇张思慧的胳膊,边娇声道,“又这么说我!你还是我亲妈不?”
  “好好,妈不说了!”张思慧看着自己这可爱的女儿,连忙笑着答道。
  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女儿,张思慧心中说不出的有多么开心,摸了摸赵灵儿的秀发,然后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时,一直在旁边凳子坐着,没说话的赵宝才好像是看着母女俩说话完全忽略了自己,为了刷下存在感,不高兴的说道:“那你跑那么快干啥,后面又没啥东西追你!”
  同样是关心,出自母亲嘴里却是那般的温暖人心,但出自父亲嘴里却像是严厉的责问。
  “爸!”赵灵儿起身走到赵宝才身后,就像刚才给区仁义捶肩一样,粉拳有规律的轻轻捶打起来,一边又说道,“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消息?”人们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果真不错,这才一句话,赵宝才的语气就明显缓和了许多,但仍然对赵灵儿所说的好消息并没太多的兴趣。
  “我哥明天是不是也要从镇上回来收拾庄稼?”赵灵儿轻声问道。
  “嗯,这庄稼好像是一天就全黄了一样,所以明天他也得赶快收回家帮忙!”赵宝才说完便叹了口气。
  如果说种庄稼是技术活的话,那收割庄稼就全是体力活,这两年赵宝才的儿子赵树林在镇上开了个服装店,平时都很少回家,而全村人都知道,赵宝才这一辈子最疼爱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老婆张思慧,一个便是女儿赵灵儿,所以从来不让她们下地,庄稼地里的重活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干,前些年,这赵宝才也算是一条壮汉,这些年下来,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差,现在,挑个百来十斤的东西走个几分钟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想到要地里那点庄稼,赵宝才就焦急,自己那个儿子也是从小被娇惯,又加上这两年只做生意,更是吃不了什么苦,这个身为父亲的更是清楚的很,可如果不把他那儿子喊回来,就指望自己收拾地里的庄稼,说不定这一年的庄稼还没收到家里,自己的命到先给整没了!
  所以本来四五天就能收拾的庄稼,都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完成。
  赵宝才是一脸的茫然。
  “那就对了,我给找到援兵了!”赵灵儿停下手,得意的走到了赵宝才面前。
  “援兵?”赵宝才抬头看着赵灵儿,惊讶的说道。
  “嗯,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刚我在仁义叔家,听他说他家庄稼还是绿的,这两天不能割,所以我让强哥和可汗哥来咱家帮忙!”
  赵灵儿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却被赵宝才打断了话,要知道,这个消息在此刻无非是雪中送炭,所以急忙问道:“那你仁义叔咋说的?”
  “还能咋说!”赵灵儿看了看赵宝才,笑着接着说道,“仁义叔让我回来和我们家的一家之主确认下,如果明天咱家确实收割,去给他说下就行,他就让人来!”
  “你说的是真的?”赵宝才到了此刻还不敢完全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
  这往年赵家的庄稼都是区家一家人帮忙才收到屋子里的,今年农忙才开始就去找人家,赵宝才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谁家不着急,谁不知道先收拾自己家的庄稼啊,所以一个人烦心了一天,可听到赵灵儿的话,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
  “这仁义哥家如果也收割庄稼,那自然不能找来帮忙,可现在他家的庄稼收不了,请来帮两天忙自然没啥事吧……”赵宝才心里美美的想着,刚才还满脸的愁楚,这时也布上一丝笑容。
  “是真的,我的老爸!”看着自己的父亲,赵灵儿摇摇头,嘴角一撇,故作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呵呵,这样最好啊……”赵宝才挠挠头,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了一样,高兴的笑着说道。
  “那你还坐那傻笑啥?不敢去去芬芳嫂子家里给人家说声!”张思慧看着自己的男人,又生气,又想笑,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行,那我一会儿亲自上门请他们明天来帮忙了!”这时的赵宝才完全没有的刚才的愁楚,因为他所操心的事情已经有人能帮忙解决了,满脸的笑容的说道。
  “现在不赶快去!还等一会儿?等天亮了再去啊!”张思慧瞪了张宝才一眼,又抱怨的说道,“要是指望你和你那个儿子,这庄稼不得收到明年去了!”
  “那是我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
  “你……”
  听见赵宝才的话,张思慧气的眼睛珠子都快掉地上,正准备骂赵宝才时,赵宝才已经从凳子上起来跑远了!
  “每年都这样,都要靠芬芳嫂子他们来帮忙……”
  看这张思慧还在自言自语的抱怨个没玩,赵灵儿摇了摇张思慧的胳膊,说道:“妈,爸都跑远了!”
  “他要不跑,看我不一脚踢死他!人懒还事儿多!”
  “妈,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去爸我爸喊回来!”
  “你!长大了嘴还硬了是不?”
  “别别别!我的妈呀,你可是我亲妈!”
  ……
  当晚,因为之前区仁义已经答应赵灵儿帮忙的事情了,所以赵宝才去区家,也只是走个过场,表示下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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