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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城下,身披重甲的骑都尉曹操率先冲入敌阵中,如疾风摧林般,凡是挡在他前边的敌人或被他直接刺死,或被他用矛挑起,甩到半空,杀得黄巾军一片人仰马翻,为身后的骑兵打开缺口。
曹操独自杀出了一条通道,身后三千骑兵亦持矛奋击,就像一柄刺入海水中的利刃,把黄巾军的军阵从中剖开,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此情此景,让杜尚不由感叹道:“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他自从跟麴义学习武艺之后,每日打熬身体,苦练骑射,在战场上也是杀伐决断,悍不畏死,自认为是个英武之人,可与曹操、孙坚这些勇武猛鸷的人相比,真能算得上是个儒将了。
战场上,三河骑士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风卷残林,无不披靡,杀的黄巾贼鬼哭神号。
杜尚指挥着步兵不停地向前疾行,盾牌手高举着铁盾顶着从城楼上射下的箭雨,长戟士在盾后用戟前捅,弓弩手仰天射矢,他们如一群下山的猛虎般,提刀拿弩,举矛挺戟,大步冲进敌阵中,唯恐落在了后头。
所有人齐声大呼:“杀进去,救司马!”
此刻的孙坚正被上百黄巾兵围攻,体力早已不支,又负创多处,尤其是左腿摔伤之后,连站都站不稳,实已无力再战。城头还不断有弓箭手朝他放冷箭,不过好在他铠甲精良,箭矢对他伤害不大,但是要想突围杀出,凭他现在的状态却是万万不能的。
曹操一直是骑兵的矛头,冲杀在最前,他奋勇死战,一味向前冲锋,眼睛只盯着前方,那个在上百黄巾兵围杀中坚持到现在,已经失血过多,近乎脱力的孙坚。
曹操呼斥奋勇,挥矛激战,围上来的黄巾兵卒非他的敌手,被一个个挑开刺死,剩下的也不敢挡其锋芒,纷纷向两侧溃散开,他与孙坚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五十步、二十步、十步。
突然,他只觉手上一松,却是杀出了黄巾军的包围,贯穿出阵,眼看着已经冲到了孙坚身前。
此刻的孙坚已经在数万黄巾军的包围下,连续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却仍不显疲惫之态,虽然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依旧奋矛喝咤,让人好生敬佩。
“文台,快上马!”
曹操急忙大喝一声,然后左手拿矛,右手伸出,侧身把孙坚拽上自己的马,策马转回,在身后三千骑兵的接应掩护下,往后方狂奔!
彭脱在汉军后阵万人兵卒的猛攻下,一心只想着如何安全撤回城里,如果自己在城外被击败,那汉军便可以趁这个机会直接攻进西华城,他不想冒这样风险,在此时与汉军决战。
所以根本没空再去管孙坚、曹操他们了,也不做追击,眼睁睁看着二人脱困而出。
救下了孙坚的部众之后,皇甫嵩再不犹豫,立刻鸣金收兵,令全军依次撤出战场。他也不愿意在此时决战,即便能够侥幸获胜,也绝对是惨胜。
这一战从下午一直战到黄昏,黄巾军伤亡了近三千人,汉军也死伤近千人,而且猛将孙坚重伤,能不能医好还未可知,汉军可以说没有能够占到半点便宜。
.....
回到营中,渠帅彭脱极是愤怒,拍桌子大叫道:“可恶,可恶!没能斩杀了孙贼,还被杜尚那个小儿射了一箭。久闻皇甫嵩帐下有两将最为勇武,一个孙坚,一个曹操。没想到这个杜尚更加可恨,若不是我抬手护住头部,脑袋就被此贼射穿了!”
黄劭眼里满是不甘,愤恨道:“杜尚此贼箭术了得,自入我汝南郡后,先陷舞阳,杀败龚都,又破召陵,杀退何曼。是我等的大敌,且待来日,我必将此贼诛杀。”
彭脱闻言叹道:“唉!~~今日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想……可就难了!”
......
孙坚生性刚烈,绝不愿落入贼手,别看他在乱军之中挺剑嗔呼,奋厉威猛,杀得贼兵惊骇莫名,无人敢上前跟他厮杀,但其实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曹操刚刚将他救回军营,就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急忙叫来军医给他止血。
曹操会舍命去援救孙坚,主要是因他与孙坚意气相投,而且敬佩孙坚的骁勇猛鸷,若是换了别人,他恐怕理都懒得理。
虽然孙坚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但他是全军数一数二的猛将,这次出战不但没有击溃敌人,反而险些阵亡,这使得汉军士气大落。
连孙坚这样勇武善战的人都差点死在贼兵手里,其他将领更不敢带兵出战了。
皇甫嵩、朱儁、赵谦等将领在看望过仍在昏迷的孙坚后,就紧急召开了军议。
汝南太守赵谦忧心忡忡地说道:“贼兵极其狡猾,孙将军险些败亡使得我军士气低沉。今天刚开战一日,西华城内的数万贼兵伤亡不大,而我军的士气却已低落,看来西华城必须智取,绝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帐中诸将深以为然,可是商议良久,却还是苦无良策。
如今天下各州黄巾贼迭起,冀州张角兄弟拥兵二十余万,窥视京都,颍川黄巾虽定,豫州境内尚有汝南黄巾,荆州有南阳黄巾,兖州东郡黄巾、青州泰山黄巾、并州黑山黄巾。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平定汝南的彭脱,那后果不可收拾。
摆在皇甫嵩等人面前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烂摊子,这个时候,必须出奇计,在最短的时间内战胜汝南黄巾才行。
......
在接下来的十余日里,汉军没有再强攻西华城,转而使用不同的策略攻城。
皇甫嵩本打算用计引诱守军出城,奈何彭脱根本不上当,反而让他趁机嘲讽:汉军无能,连一座小小的西华城都奈何不了,就会使这种雕虫小技,真把我等看成是三岁小孩吗?哈哈哈!
没办法,皇甫嵩只得忍气吞声,他又在城外筑土山,居高俯射城内。可是动员了上万人运来土石,在西华城外高高筑起了三座土山,放弓弩手向城中放箭,却被城内射出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
后来又令兵卒冒死推动攻城车,试图将城门攻破,门倒是攻破了,可城中黄巾兵卒太多,彭脱率部死守城门,汉军还得顶着城头射出箭矢、滚石,根本没办法杀进去。
最后又想掘穴而攻之,却不料西华城下的泥土松散,地道根本挖不长,此计也是难以行之。
如此这般,攻城半个多月,敌我兵卒皆已疲惫,可汉军根本没办法攻克城池。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军队的士气越来越低,杜尚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以身犯险,出奇计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