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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朝阳当空,云霞万里,阳翟城外的汉军大营中,皇甫嵩、朱儁击响了召集诸将的鼓声。
杜尚刚接到佐军司马的任命,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武将了,闻得鼓声,他急忙换上黑色的官衣,头戴武冠,配黑绶铜印,腰间的革带中插着长剑,步入营中参加军议。
汝南黄巾军的声势越来越大,郡兵根本挡不住,皇甫嵩一直为此忧虑着,刚把行动方案确定下来,他就立刻召集众将领参加军议。
皇甫嵩治军极严,营中井然有序,无人乱行,军旗飒飒,战鼓阵阵,来往皆是巡逻的甲士,远远还能听见战马嘶鸣,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杜尚在帅帐前碰上了一个人,燕颔虎头、雄壮威严,佩戴着青绶银印,可不正是孙坚,他在汉军最危急的时刻率军赶到,立下大功,被保举为别部司马。
两人对笑,一起步入帐中,皇甫嵩、朱儁、曹操,北军五校的几个校尉、司马也都到了。
各自微笑示意后,入座等了一会儿,各营的将校悉至,帐中满满堂堂坐了二十几个将领,满座鸦雀无声。
皇甫嵩向来行事利落,见人已到齐,随即站起来身来,按剑说道:“诸君想必都已经猜到了,平定颍川之后,我等下一步目标便是出征汝南。”
“我等谨遵中郎将之命!”
“好!”皇甫嵩离席下到地图前,对诸人说道:“汝南黄巾连败汝南太守赵谦,席卷汝南全郡,现今兵锋又指向颍川,屯驻此地。”
诸人看去,见他指的这个地方是西华。
西华位处汝南郡西北之边界处,往北边去是陈国,往西边去颍川,离颍川最东边的临颍县只有百十里,距离阳翟也只有二百多里。
对汝南黄巾屯兵西华一事,帐下诸人讨论过,为何彭脱会停驻这个地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皇甫嵩击败了颍川黄巾,拥精兵万余人,所以汝南黄巾不敢贸然攻打颍川,故此汝南黄巾的主力停驻在西华,逡巡不进。
皇甫嵩环顾帐中,问道:“诸君,对于汝南之战,你们有何看法?”
孙坚站起身来,回道:“依末将之见,汝南一战当速战速决。”
“然也!文台此见与我相同。若不能速胜,不但不能北上与卢植合兵,而且南阳黄巾极有可能会进犯颍川,断我后路,如此,我军将危。诸君,形势如此,敢不死战?”
诸人齐声道:“愿从将军决死破贼!”
皇甫嵩见诸将精神勃发,挺立帐中,对诸将令道:“此次进入汝南郡作战,我准备分进合击,一路由杜尚率领,出阳翟,进攻舞阳、召陵两县,进入汝南境内!一路由孙坚率领,击灭西平、吴房、阳安各县之贼,一路由曹操率领,经平舆,南顿,再汇合汝南太守赵谦之兵马,至西华城东!我亲率主力,出阳翟,临颍,入汝南境内。各路兵马十日内汇合在西华城下,与贼主力决战!”
“诺!”诸将领命,军议散了,各归本营前去准备。
.....
三天后,杜尚带着一千军士来到舞阳城下,骑马仰望着城头那些严阵以待的黄巾军,他面容严肃,双目中涌现出精芒,神情异常的沉稳!
他命令张达和姜麻率领五百兵卒佯攻舞阳南门,分散城内的守御力量,紧接着率领剩余五百兵卒抬举云梯,在盾牌兵掩护下,行进到北门外,附城击攻。
敌将刘辟亲自坐镇舞阳,指挥防御,黄巾守军弓弩齐发,矢石俱下。杜尚带领数百汉卒如蚂蚁似的攀附在云梯上,勉力向上,不时有人中了敌人的矢石、滚水,惨叫着从空中掉下,偶有勇悍的汉兵冲上了城头,却又被刘辟重甲持斧,率死士前杀左斩,一一斩落城头。
激战了小半个时辰,汉军依旧没能登临城上。
在激昂的鼓声中,杜尚身披重甲,挟矛咬刀,奔至城下,登梯而上。只见他动如烈豹,行如迅猴,迎着敌人的矢石,在云梯上半步不停,瞬间就突到了城墙的一小半位置。
一支箭矢从偏侧激射而来,贯穿了他的外甲,穿透了他的左臂,受到箭矢的冲击力,他在云梯上趔趄了一下,差点掉下来。
杜尚抓紧云梯,稳住身子,握住矢尾,大叫一声,将箭矢拔出。然后猛地一跃登城,持矛奋杀,片刻将围上来的七八个黄巾兵卒击溃,如天兵天将,惊呼如神。
城上的黄巾守卒相顾骇然,不敢上前交战。
趁此机会,汉军群情激奋,冒死攀援登城,城门很快就被汉军攻克,黄巾军被杀得节节败退!
刘辟见势不好,拖斧就走,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南遁!
......
汝南郡西华城,一间不大的议事厅中,黄巾将领们围绕在一张地形图前,众人脸上满是愁容。
皇甫嵩平定颍川郡之后,便率大军向汝南郡发兵,短短三天时间,襄城、舞阳、西平、吴房、阳安、平舆,南顿各县相继失守,汝南外围的屏障被一个个拔除掉了,眼看着汉军即将兵临西华城!
这一刻,为首的渠帅彭脱,当即看了看众人,说道:“诸位,我等跟随张角天师起义,然今时今日我们刚刚拿下了汝南郡,汉军便已经兵临城下,大家说说该怎么办吧。”
厅中的诸将听到这话,都不禁摇了摇头,何曼站出来说道:“依我看,率领各自兵马分散驻扎,一来可以相互呼应,让兄弟们全身而退,二来,可以更好的招募勇士,我们现在只有三万人众,不能跟装备精良的汉军硬拼啊。”
然而就在这时,身旁却是陡然传来一阵冷哼声,“何曼,刚起义那会,你不过是个百夫长,凭你也想让我等分兵?老子不服!”
龚都一脸傲慢的样子,让渠帅彭脱当即叹了一口气,劝道:“此刻我们必须要一条心,前方大敌未明,我等还刚站稳脚跟,分兵之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其他黄巾将领纷纷附和,黄劭当即看了看何曼,不悦道:“龚都兄弟说得对,现在汉军动向不明,我等再分兵,不是给他们各个击破吗?”
这一刻,何曼死死盯着在座众人,当即也是冷笑一声:“竖子不足与谋!你们不走是吧,那就留在这里等死吧!我带领本部人马出去避避风头,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