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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沉之时,阳翟城外的战斗已然结束,颍川黄巾军的主帅波才被俘,十万黄巾主力死伤大半,败兵们走投无路,纷纷跪地投降,哀求饶命,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黄巾士卒逃回家中,再不敢出来作乱!
杜尚在收拢部众之后,命人清理躲藏在城中的贼兵,以免有漏网之鱼犯事,同时封查了府库里的各项物资,遣人去向皇甫嵩传报。
阳翟城乃是颍川的郡治,波才将他搜刮到的所有物资都存放在此,十万黄巾军的战利品多得吓人,单单是辎重、粮食就堆积如山。
杜尚走进巨大的粮库,拍了拍那厚实的粮包,粮食整齐的码放着,一直堆积到仓库顶端,这个仓库里至少就有三千石以上的粮食,而那成排的粮仓中至少有五万石以上。
除此之外,铜钱更是难以计数,光黄金就有上百斤重,数不胜数的财富让人感到目眩!
皇甫嵩现在还没空过来清查缴获,他正带着余下的人马追杀逃散的溃敌。
夕阳的余晖下,杜尚没有加入追击溃卒的行列,他累坏了,靠在城楼上,远望着战场上扩大战果的各部汉军。
这一场仗打得艰险了,若是曹操、孙坚的援军再晚半个时辰赶到,充当诱饵的皇甫嵩部将被彻底歼灭,不过总算是打胜了。
直到夜幕笼罩大地,数千三河骑兵、北军五校士才停止了追亡逐北,各自带着俘虏进城。计算战果,此战斩获万余人,俘虏近八千,可谓大获全胜。
凝视着汉军将一队队俘虏押送进城,他长长松了口气,八千人击败了十万人,虽说黄巾军都是些未经过训练的农民,但这依旧让人难以置信,经此一役,豫州黄巾军被扫除干净,洛阳的危机解除,太平道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仗打赢了,将士们忙碌着打扫战场,论功行赏,将兄弟同胞的遗体厚葬,而黄巾军尸体则随意堆在一起,放火烧掉了事!
.......
阳翟城议事厅,皇甫嵩环顾大堂左右,开口笑道:“此次能够大败波才,全赖诸君用命,我决定把缴获的战利品拿来犒赏三军,仅留下一小部分救助无家可归的百姓!”
众将听后心中欢喜,一个个笑逐颜开,他们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所为的不就是取封侯爵赏吗?不然凭什么让他们拼死保护皇帝。
曹操看着一脸挥洒自如的主帅,不由得有些担忧,不派人去请示一下皇帝,便擅自做主将战利品全部犒赏给军士,恐怕会被某些人弹劾,他起身拱手笑道:“中郎将英明,若不是众将提着脑袋击败黄巾军,国将不国,我们更得不到这些钱粮,只是朝廷那边,十常侍恐怕会以此为口实,陷害中郎将!”
“孟德多虑了,十常侍再怎么贪得无厌,也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对我等下手的,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各自回营与将士们庆功吧!”
“末将领命!”
......
随即一辆辆满载着钱粮彩缎,鱼肉美酒的板车驶入城外大营,准备犒劳有功将士,士兵们按功劳大小领取奖赏,光是一个营寨中推进去的钱粮便多达上百车之多。
将士们欢歌笑语,手里拿着酒肉,围坐在篝火旁纵情高歌,他们在想着这一大笔钱该如何用,是买一座大宅安稳度日,还是娶几房美姬回家,有人想起了曾经跟自己出身入死的兄弟,他们很多都已经战死了,不禁生出了几分感伤。
次日傍晚,各军主要将领相约而聚,趁这几天难得的闲暇时光,好好放松一下。
杜尚这次特意戴上高冠,穿上白色的儒服,腰束革带,悬挂长剑,足登布履,出门骑马赴约去了,他虽是武将,但作为名士陈寔的弟子,还是要以士子自居。
依照规定而言,他们三人在颍川平乱是公务,只能住在军中,不过皇甫嵩为了表彰大家的功绩,将黄巾军原本强占的房屋让给军队暂住!
转过两条街,杜尚来到府衙门前,整肃了一下衣冠,快步进了院门,已经有很多将军在院中等候开宴了,曹操见杜尚进来,上前打量杜尚的臂膀,关切地问道:“杜军侯的伤好了么?”
“有劳都尉挂念,好得差不多了。”
“哈哈,那就好,听闻军侯箭术无双,数次在大战中绽放异彩,等你伤好之后,我可一定要见识一下!”
杜尚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到时一定与都尉比试一二。”
二人闲聊之际,孙坚也到了,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劲装,腰间系着蓝色革带,加之他身躯魁梧,当真是英姿勃发!
曹操上前热切地握着孙坚的手,对他说道,“孙司马,我甚少去江东,对你们江东的风物人情极感兴趣,还要请你多给我们讲讲。”
孙坚豪爽一笑道:“没问题。”
孙坚是南方人,杜尚跟曹操都没去过南方,向孙坚询问了不少当地的风土人情,又说起孙坚昔年十七八岁便以郡司马之职参与平定许昌、许韶父子之乱,赞不绝口,直说:“君之猛锐善战,当为江东英雄!”
孙坚这个人说起话来言谈爽快,举止毫不拘礼,曹操之所以欣赏他,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锐利的人。
曹操二十出头便被任为洛阳北部尉,初到任时,即在洛阳几个城门上悬挂了十余条五色棒,有犯禁者,不避豪贵,皆责之,更杖毙十常侍蹇硕的从父,令洛阳那些横行惯了的贵戚、豪强畏惧屏息,从此收敛了恶迹,洛阳内外再没有敢犯者,威名颇震。
比起曹操、孙坚的勇猛酷烈,杜尚在杜陵城内吞并那两个小家族的作为根本摆不上台面。
谈谈说说,几人聊得起兴,夜已深沉,皇甫嵩随即令诸将入席,堂内有些昏暗起来。侍女点上青铜灯架上的烛火,重新映亮堂中。
这时酒菜已经布好,众将也各自落座,皇甫嵩举杯笑道:“此次平定颍川贼兵,各位将军居功至伟,这第一杯酒,我敬诸位将军!”
诸将马上调整好坐姿,端起酒杯齐齐回敬道:“我等敬中郎将!”
随即昂首扬脖,一饮而尽,随手抹去酒渍,笑道:“沉郁浓香,好酒,好酒。”
杜尚以左手的大袖掩之,徐徐将酒饮下。
连饮了三杯之后,皇甫嵩拍了拍手,堂外廊中转出一队歌舞女乐,皆妖媚打扮,衣着短薄,彩绣丝衣,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小腿,香气扑鼻地登入堂中,在酒宴之上旋转起舞。乐声动听,歌声婉转,舞蹈艳丽。
众将扭脸看了会儿,淫笑着对身边兄弟说道:“这舞姿确实不错!瞧那胳膊腿儿,诱人得很。”
“哈哈哈,是啊是啊!”
堂上烛影摇红,酒香扑鼻。堂下美女歌舞,赏心悦目。曹操回想起前几天与波才的激战,离席而起,拔出腰间青釭剑行到堂中,剑身冰莹如玉,森森寒气扑面而来,他对在座之人一抱拳,说道:“人生在世,譬如朝露,生当尽欢,死为鬼雄。方可称大丈夫,我来为诸君舞剑!”
烛影堂中,他黑衣大袖,剑舞如光,穿的虽不是戎衣,毫不妨碍他进退矫健,虎虎生风。
酒菜食尽,欣赏完美姬的舞乐,皇甫嵩要开始议论正事了,他正色道:“如今颍川黄巾贼已败,豫州基本平定,诸位认为我等该如何善后?”
曹操率先起身说道:“中郎将,曹某有一言要讲!”
“喔,孟德快快请讲!”
曹操不但是个将才,处理政务也是一把好手,建议道:“阳翟、襄城、昆阳、舞阳、长社诸县,因为贼乱,许多县令战死了,县吏亦多有伤亡,如今很多县都没有了管事之人,数十万百姓急需安抚,将军应任用一批郡中俊才治理诸县。”
众将纷纷附和,赞许笑道:“曹都尉说的对,贼乱之后,最为要紧的就是安抚百姓。因为这次贼乱,让百姓死伤不少,许多田地已经无人耕种,势必影响秋收,非得有贤吏安抚不可。”
皇甫嵩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嗯,孟德之言有理,除此之外,诸位还有何谏言?”
曹操开了一个好头,杜尚也不甘人后,起身谏道:“中郎将,此次歼灭颍川黄巾乃是大胜,恐怕将士们会恃胜生骄,骚扰地方,我等应该发布军令严加约束,凡扰民者必须严惩不贷。”
皇甫嵩哈哈大笑,忙令身边书佐一一记下,然后赞许道:“胜而不骄,谦和内敛,未雨绸缪知道约束将士,睿宇,你有古名将之风啊。”
当天的庆功宴一直喝到了凌晨,众将才尽兴而归,曹操带着醉意步履不稳,被杜尚和孙坚扶着送上门外的马车,临别之际,曹操握着他俩人的手说道:“能与二位将军共赴沙场乃我平生一大幸事,希望能在不久之后,再与你们并肩作战。”
次日一早,经历过宿醉的杜尚来到了关押俘虏的牢房,汉军这次俘虏了上万黄巾败兵,不但有波才、还有他的谋士公冶州、以及小将冯元,这些人虽然是草莽贼兵,但本领却是不小,若是有机会,杜尚一定会招揽他们。
他抱着招揽人才的心理,走到了单独关押波才的牢房前,看守不敢阻拦,赶紧打开牢门放他进去。
二人相对而坐,杜尚率先开口说道:“波才将军,你也曾是颍川本地的豪杰,不仅武艺高强,威望也极高。百姓都十分敬佩你!可为何要追随太平道谋反呢?”
波才嗤笑着回道:“成王败寇,将军休要辱我,要杀便杀吧!”
杜尚恭敬的给波才行了一礼,面露哀色地说道:“我今日并非是来羞辱你的,我对将军的义举敬佩不已,只是我却没有权利放你走。”
波才见他态度真诚,更何况他已经是阶下囚,对方根本没必要欺骗自己,他叹息着说道:“唉!还不是因为时局黑暗,颍川太守索求无度,年年搜刮钱财,我为了保护周遭百姓与太守作对,结果他恼羞成怒,随便找了个罪名便欲要杀我!要不是大贤良师出面保我,我早就已经被太守砍头了!”
杜尚听得火冒三丈,黄巾贼也是大汉子民,如果不是因为活不下去,谁愿意造反,他怒骂道:“可恶啊!这些贪官污吏才是真的该死啊,就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大汉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