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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激战进入白热化阶段,随着滚木巨石的坠落,那些攀爬的黄巾贼被砸得血肉模糊。
一块块巨石翻滚下来,呼啸着砸向登城部队。不必去在意准确度,只需要死命的扔,城下就会传来凄厉的惨叫,将躲避不及的黄巾军砸的脑浆迸裂,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溅落一地。
好不容易登上了城池,等待他们的是数柄长枪袭来,猛的将身体洞穿,身子鲜血洒落,嘴角的兴奋凝成痛苦,然后从空中跌下。
汉军依靠坚固的城防,渐渐阻挡住了黄巾军的攻势,使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攻破城池。
渠帅波才在几十名大将的簇拥下,骑马屹立在军阵后方,他目光冷然看着城头的战斗,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凝神沉吟了片刻,面对身前数万大军,波才高举手臂吼道:“大汉无德,故大贤良师率领正义之师灭汉,我等唯有死力而战,方能破洛阳,灭伪汉,立黄天!”
顿时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了,他们咆哮着:“杀!杀!杀!”
波才脸色露出一丝冷笑,马鞭指着长社城,下令道:“第二梯队出击,誓要攻破此城!”
“咚!咚!咚!”数万人的黄巾大阵中再次响起了进攻的鼓声!
“呜~~~~~”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大地,作为第二梯队的五千名黄巾力士呐喊着城墙杀去,他们俨如潮水般拍打上来,扛着百架云梯,个个奋勇当先,喊杀声惊天动地!
此刻城墙上的激战正酣,原本攻城受阻的三千黄巾军,在听到后方那激昂的战鼓声后,士气也迅速回升,不要命的向城墙发起猛攻!
“杜军侯快看,又有贼兵攻来了!”屯长张达的惊呼传来,杜尚随手提起了身边的长枪,冲到了城墙旁,眯起了眼睛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黄色方阵。
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自己防守的东门只有几百个守军,对付那缺乏攻城经验的三千贼兵已经很吃力了,如今又来了五千人,城墙上这点人手根本撑不住,一把抓住身旁的士兵,急吼道:“快~~去通知皇甫将军,让他带兵增援东门,否则城门就丢了!”
“诺!”那个士卒领命之后,连滚带爬地向中军大帐奔去!
......
第二波黄巾军就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一架架用木头和麻绳捆绑制成的简易云梯已经是搭在了城墙上,那些黄巾军士兵就像是蚂蚁一般,闷着头就沿着云梯往上爬。
战局对守军越发不利起来,城下的黄巾军依靠人数优势,死命地朝城头上发动齐射。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般落下,城头上惨叫声一片。士兵稍稍冒头便会被射中,有人身上布满羽箭,整个人如同一个刺猬般,有的身重数箭,却没有毙命,躺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哀嚎,生不如死。
杜尚冰冷注视着扑上来的敌军,冷哼一声,喝道:“谁都不许退,弓箭手压制敌人的箭雨,再坚持片刻,援军马上就到!”
士兵们迅速稳定住心神,箭雨密集的对射,但黄巾军人数实在太多了,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不去计较伤亡,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各处城防渐渐松动了!
登上城楼的黄巾军越来越多,城防岌岌可危,双方开始在城墙上爆发肉搏战,刀劈矛捅,血肉横飞!
“喝啊!”杜尚一声怒吼,手中的长枪闪电般地刺出,正中一名黄巾军士兵的咽喉,看着那名黄巾军士兵满脸怨恨的目光,杜尚冷漠地抽出长枪。
此时,城头上的鏖战也再次到了白热化阶段,面对黄巾军潮水般的进攻,汉军一段城墙上的士兵全部战死,大群黄巾军士兵从缺口爬上了城头,
杜尚二话不说,挺起长枪跳入敌群当中。一枪直接刺进黄巾军士兵的身体,用力一挑,却是将对方整个给挑了起来,砸在一旁的敌兵身上。
狭窄的城墙上,他挥舞着手中长枪,将黄巾士兵一个个从城墙上打下去,爬上城墙的贼兵被杀得节节后退!
其他汉军士卒受到鼓舞,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战吼,即便被数人围攻,依旧血战不退,一个士卒被黄巾军一刀刺入胸腹,他拼尽最后的力量,抱着敌人,一齐摔下城去!
战争的血腥在这一刻显示的淋漓尽致,人都变成了野兽,怯弱和善良消失了,所有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噬人的凶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即便看到敌人已经倒地,依旧会冲上去补上几刀!
激战中,一名汉军被几名黄巾军士兵给扑倒在地,那些黄巾军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就要朝着那官兵身上砍下去,情况万分危急,杜尚将手中长枪投掷了出去,将那个黄巾军死死钉在墙上!
他一个翻滚过去,迅速抄起地上的环首刀,将其他几人砍翻在地!
尽管汉军英勇无畏的死战给黄巾军带来了沉重打击,却并没有杀退他们,敌人的兵力太过强大,黄巾军第三梯队投入攻城战斗之后,汉军坚持不住了!
长社城的危机渐渐显现,双方城头上人数的对比失去了平衡,杜尚被迫所有城墙,将最后的守军全部集结到城门上。
如果连城门都失守,那城外的数万黄巾军片刻间就会杀进城内,长社城也就真的完了!
双方呈扇形拥堵在狭窄的马道上,长矛突刺间,不断有人哀嚎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死尸遍地!双方皆无退路,只能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杜尚杀得眼睛通红,声音也嘶哑了,他竭力大喊道:“不准后退,一步都不能退,随我杀上去!”
事实上,局势已是万分危急,敌军源源不断的爬上来,若再没有援军将敌人杀退,就算城门没有丢失,长社城也一样要被攻破,仗打到这个份上,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一线之间!
就在之时,一个身穿银亮甲的猛将,手持一柄铁枪杀入了敌群中,只见他手中铁枪翻飞,一连挑翻数人,在城墙上硬生生的杀开了一条血路,身后数百汉军跟随他冲上城楼厮杀起来!
“兄弟们,为了大汉的荣耀,杀啊!”主帅皇甫嵩身先士卒,身后亲兵士气大涨,攻势如潮,杀得黄巾军丢盔弃甲,不断有人翻滚跳下城!
援军的到来,使得战局开始逆转!
杜尚松了口气,活动一下自己那受伤的胳膊,似乎并不怎么严重,只是伤口处留下来的鲜血,有些滑手。
他干脆将手中的兵器往旁边一放,从黄巾军士兵的尸首上撕下了一条长布,简要地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
“可恶!”在城外黄巾军的军阵后面,主将波才望着城头上的鏖战,怒喝了一声,用力将手中的马鞭丢在了地上。“这长社城怎么会如此难打!”
这时,谋士公冶州上前低声劝道:“渠帅,我军已被赶下城墙,此刻士气低落,不如先撤回来,休整后再战吧。不然伤亡会更大的!”
波才脸色苍白,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但手下士兵进攻不利,士气低落已是事实!
半响,他长叹一声,下达了撤军命令:“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
急促的金钟之声响起,黄巾军将士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想再次攻上城头已是不可能了,很快便入潮水般退去,长社城头的汉军顿时欢呼起来,他们在这几近绝望的战争中活下来!
血腥味随着风渐渐扩散到了整个城头上,甚至开始向城内蔓延,刺鼻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在城池的上空,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闻着周边这股血腥味的时候,杜尚轻轻皱了皱眉头,此刻的他有一种凤凰涅槃的感觉。
黄巾军大帐内,波才心烦意乱,背着手来回踱步,今天的攻城战,他的军队死伤接近两千人,这个数字实在令他深感震惊,而且这些人都是各营挑选出来的壮士,没想到还是败了,而且败的那么惨!
更何况小小的长社城还没能够拿下来,以后的战斗必定会更艰难,他渐渐感到了迷茫,这样打下去,太平道的希望又在哪里!
波才第一次对“黄天当立”这句话感到怀疑,因为太平道本就是鼓励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反抗现有体制,所以不可能得到士族的支持,而没有士族的支持,他们这么血肉之躯还能撑的了多久呢?
波才负手走到地图前,凝视着地图中央的洛阳城,良久,他叹息道:“大贤良师,波才无能啊!”
.........
战吼统计伤亡,黄巾军伤亡两千人,同时汉军也死伤了五百人,双方都笼罩在凄风惨雨的哀伤之中。
天际逐渐暗淡,长社城头,大风呼呼的吹着,城墙上“汉”子的大旗随风摇曳!
神色冷峻,眼神散发冰冷气息的杜尚,身着鱼鳞铠,手中紧握着长枪,立于城头之上远眺,看着深邃的天空,他想起了在杜陵的父母、妻子,还有那群为振兴杜氏而努力的家臣,一幅幅画面,如流水般在脑中闪过!
他无意间看到城外依草结营的黄巾大营,感受着周围强大的风力,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击败黄巾军的办法。“火攻!”
只要利用月黑风高的夜色掩护,令兵士将黄巾大营周围的草木点燃,纵火烧营,火趁风势,一定会蔓延到整个大营的,届时汉军一齐杀出,没有作战经验的黄巾军必然混乱,便能够趁此机会杀退贼兵!
他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向中军大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