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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尉景才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此事与我无关,是杨长史和杜左丞另外安排给你的任务,其实你本不用给我汇报的。
不过你既然说了,而且你又在我帐下办事,我要提醒你一句,娄睿办事作风和我可不大相同,他可是要动刀子的,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晚辈多谢大将军提醒,告辞!”李旭告辞而出。
心想,他要动刀子?难道还敢刺杀我不成?
但是这一点不得不防,好在自己和他不在一个营中,也就安全得多。
看着李旭的背影,尉粲不由得摇头冷笑道:“父亲怕是看走眼了!我看李参军是自作孽不可活!有大舅母在,大丞相也要畏惧六七分的,他为何偏要去惹娄大?娄大岂是一般人能惹的?”
尉景闭着眼没有说话。
这时尉倩走了进来,听到尉粲的谈话,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哥,李参军出了什么事吗?”
“岂止是有事?他要追查娄大贪污军粮一事,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吗?”
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尉倩一听,却带着几分佩服的说道:“他一个汉人文官,不畏强权,能有如此骨气,也很难得!爹,你说呢?”
尉景这才睁开了眼,点点头:“你比你哥强得多,他看不到大势!我当初也是这样,以为是高澄要打击我,其实根本不是如此!”
尉粲不解地问道:“爹,不是他还有谁?”
尉景冷笑了一声:“我让你多读书你不读,帝王之道你一点都不懂!今后在官场之上,你可要吃大亏。”
说完他闭目养神,再不说话。
他心里却在嘀咕:自己这个儿子尉粲,没有什么本事,不过也没什么心眼,这或许是好事,至少人家不会提防。
三年前因为贪污受贿,自己被高欢的大儿子世子高澄整治,差点被杀头,着实吓了自己一跳。
最初自己以为就是高澄要整自己,以树立威信,为将来接班做准备。
后来听了幕僚卢长史的提醒之后,才恍然大悟:其实这是他们父子演的双簧,故意要杀自己的锐气,杀自己的威风。
这是典型的帝王之术!
如今这个李旭查办娄睿,肯定也是杨愔的思路。这个杨愔,今后必定是文臣魁首,高澄的首辅无疑。
看来,自己果真没有看错李旭。
不过,娄睿心狠手辣,他若是知道是李旭整他,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因为杀人放火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几年之前,他还曾杀过一位正六品的功曹,后来不过在家禁足了一年而已,赔偿了家人一些钱财完事。最后朝廷还给了被害人的长子一个官位,才把此事了结。
自己也就是贪婪一些,可从来没有轻易杀人的习惯,和娄睿这个疯子相比还差得很远!
想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对尉粲说道:“大郎,你帮我把可朱浑天和叫进来,我有事情安排!”
“唯!”尉粲应声道。
……
李旭想接着给高欢讲三国演义故事,结果未能如愿,高欢已经准备明日启程返回晋阳,非最重要的军情大事一律不见外人,撤退事宜,已全权交给了大丞相府长史杨愔。
他随后找到杜弼,介绍胡彬招供的情况:一切都是娄睿在背后指使,涉案的粮食总共大约有两千一百多石,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杂物。
参与的人员除了胡彬以外,还有娄睿的长史、录事参军、两名参军、三名五品武官、六品以下的武官和军士若干。
最后他说道:“杜公,下官建议立刻向杨长史和大丞相禀报,请示如何处理。”
“好!我二人一起去禀报!”杜弼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轻易做主。
最后到了杨愔那里,三人商量之后,决定杨愔亲自去给高欢汇。
……
晚,娄睿大帐。
他听完林参军的汇报,得知胡彬被扣押,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拔出了腰刀,大怒道:“此人居然搞到我的头上,真是自寻死路!”
随后一刀砍断了案几,又说道:“林参军,你赶快让赵长史来,我有事安排!”
“唯!”林参军领命而去。
……
高欢听了杨愔的汇报,并没有表现得过度生气。
对于这个娄睿,他非常了解,本就是一个贪婪成性之人。不过好歹是妻家人,对自己还算忠心,因此自己才给予重用。
对于他自己来说,军权必须掌握在鲜卑人手中,当然也包括鲜卑化的汉人。
实际上也可以这么理解:根本没有所谓鲜卑化的汉人,他们与鲜卑人共同生活了多少代,已经是鲜卑人。
“大丞相,娄大将军办事鲁莽,又很贪财,下官建议还是要给予训诫,以免他人效仿之,后患无穷!”杨愔小声说道。
高欢咳嗽了几声,旁边有侍者拿过一个痰盂,高欢吐了一口痰,清了清嗓子,长叹了一口气,才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不过,娄家也是鲜卑大姓,关系盘根错节,加之他又是妻侄,仅仅为了一些钱财,也不好处理太过。
你也知道,他们这些鲜卑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无非就图个封妻荫子,得赏若干良田与奴婢。汉人只管种田交税,相比之下还简单一些。当然也不能不处理,你的意见如何?”
杨愔一听,说道:“以下官看来,这次贪污军粮之事是大事,不如暂且免去其职务,降一品,居家反省,过些日子,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说。”
他要故意试探高欢,没有把处罚说得过重。
高欢一听,摇摇头道:“这样太轻了,不足以服众。自明日起,免去其本兼各职,降一品,罚铜二百斤,杖三十,交高澄勘问;
令左卫将军高归彦带其军回晋阳,其他涉案之人按律处置。这个李旭办事干练,呆在尉景那里可惜了,调丞相府担任行参军,协助祖珽管理仓曹。对了,再奖赏他两顷地,五十匹绢帛。”
“唯!大丞相早些休息,下官告辞!”杨愔说道。
随即,他拱手告辞而出。一边走一边想,看着高欢这个神态,很不妙,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
至于处罚娄睿,根本就没有认真执行国家律法,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自己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