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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玠一个手抖,手中酒碗掉了到地上。
梁束竹抱着酒坛,连连摇头:“哎呀,可惜了这碗好酒!”
崔玠白着脸问道:“你说,他们说我阿翁有二心?”
梁束竹抱起酒坛,对着里面看了看,又使劲晃了晃,确定里面没了酒,才腆着笑对崔玠说道:“是的是的,我一听见就来跟你说了,你再给我来一坛,我来时给老头夸口带美酒了!”
崔玠只听见梁束竹应是,他满脑子里都是梁束竹所说孙子绍觉得顾雍有二心!
“阿玠,你这酒绝对能让老头吃一惊,嘿,那老东西在东吴的官位可不低,在小爷跟前夸海口,说什么尝尽天下美酒!我呸,看小爷今儿不叫他收回这话!听说老头是东吴的——的什么来着?”梁束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崔玠惶惶然转身,踉踉跄跄的往回跑。
梁束竹抱着酒坛,在后面大叫:”阿玠,你哪儿去?!“
见的崔玠不理他,他低下头,喃喃语道:”就是走,也该给我把酒留下啊。这叫我拿什么跟老头夸海口?“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梁束竹指着天上的太阳,惊道:”呀!月亮怎么也出来了!“
崔玠留下个醉鬼在身后,心中惶惶然不知所措。
镜中所见种种,又在心头一一浮现。
”崔家以势压人,臣有铁证如山!“一张苍老的脸突然定格。
顾雍!崔玠认出来了,这就是顾雍!口口声声说着铁证如山的顾雍。
原来,这一切并不只是因为他和刘兰芝婚事的失败。
原来,一切都早早开始。
孔雀东南飞不过是个引子。
孔雀飞了,崔家倒了。
那孔雀不飞,崔家就真的能够安然无事吗?
崔玠不知道,恍恍然不知何时走到了街上,置身于人群中,崔玠突然感觉到无尽的冰冷,黑暗如潮水般侵吞了他。
他以为这是一个传奇故事话本,以为这只是一局交易的棋。
却从来没想过,崔家一早就是芝兰当户。
芝兰当户,故此锄之。
就算没有孔雀东南飞,就算刘兰芝真的嫁给了他,那东吴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卸磨杀驴?
不是大势所迫,分明是顺势而为!
人来人往之中,为何就不能处世安然?
崔玠咬着牙,这是什么鬼的世道?
忽然,崔玠被撞了个趔趄。
他定睛一看,呦,熟人!
一个半大小姑娘捂着额头连声哎呦。
崔玠看着她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焦向葵举着小拳头说道:“你笑个什么笑!”
“我笑我的,碍你什么事?”崔玠转身要走。
焦向葵拉着崔玠的衣袖,咬咬牙跺脚说道:“你不能走!你们打了我大兄,你们要赔钱!”
“我是定了亲的人,你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坏我名声!”崔玠往后撤一步,“还有,早就说了,你大兄可不是我们打的,我们是救了他。我们是好人!”
“你胡说,我大兄才没有隐疾,是你们把他打傻了,害得他要吃要吊命!”焦向葵不依不饶,“都是因为你们害得我二兄要在家照料他,没法给人家去做工!我二兄连娶媳妇的钱都浪费在那个混——”
焦小妹登时住了口。
崔玠笑笑,这焦仲卿在家也没落个好人缘。
“那又怎么样,不是我们打的他。我们救了他。”
“胡说,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管我什么事,你说你看见了你就是看见了,我又不知道你到底看见没看见。”崔玠把袖子从焦向葵手里扯出来,“你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哦,对了,出于好心,我提醒你一点,最近啊看好你那位大兄,你家附近的树啊,能砍就砍了吧。这树是好树,可就怕人不干好事。就是真出了什么事,那树也不高兴。”
言尽于此,分道扬镳,崔玠转身就走。
焦向葵提步跟上:“喂!你要对兰芝姐姐好好的。”
崔玠不理她。
焦向葵落后两步,跟在崔玠身后。
崔玠瞪眼:“你做什么跟着我?”
焦家小妹瞪过去:“谁说我跟着你了,路就在这,我还不能走了吗?!”
崔玠气的好笑,回道:“好啊,你说你不是跟着我,那你说你是往哪儿去?”
焦家小妹不甘示弱,一仰头,伸手朝街角的一座庄院一指,说道:“瞧见没,我二兄在这家人里做蒙师呐!”
崔玠看了一眼,登时愣住。
“你说,你二兄在孙家做蒙师?这怎么可能!孙家哪来的小孩子!”
“怎么不可能,我二兄学问那么好,你怎么知道他们家没有小孩子,要是没有小孩子,干嘛聘我二兄!”小姑娘挺直了腰板儿,白了崔玠一眼,提着裙子小跑上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见着小姑娘,他笑的眉眼弯弯:“阿葵你来取先生的薪俸啊!”
竟然真的是孙家的蒙师?!可是孙家哪有小孩子可以启蒙?孙子绍没有成家,这里也没有孙家其他后辈!可——要是没有小孩子,那么焦家二郎这个蒙师又是干什么的?!
焦向葵也笑眯眯的回应道:“三珂又是你啊。”
“先生这里只有我在嘛!”叫三珂的小子笑眯眯的挠挠头,“阿葵,你快进来,我又新学了十个字,你来看我写的对不对。”
小姑娘笑眯眯的跟进去。
崔玠越发觉得这事情乱糟糟的。
他晃着脑袋进了崔家门,行过桥上桥,转过厅上厅,崔玠看见崔家兄长们正在核对着什么。
守在一旁的僮仆瞧见,连忙问好:“小郎君好。”
崔家兄长听见声音,抬起头看着崔玠,诧异道:“不是同你朋友喝酒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崔玠凑上前,早有知眼色的小仆取了席子过来。崔玠跪坐在一旁。
崔瑜见崔玠脸色不好,问道:“该不是又被谁打了?”
崔琢觉得兄弟要脸,挥挥手让侍者下去。
待到人走净,崔玠才开口说道:“大兄,你们知道顾雍来庐江了吗?”
崔琢崔瑜对视一眼,这事他们还真不知道。
不待他们开口,崔玠就接着说道:“大兄你们知道梁束竹其实是跟着顾雍来的吗?梁束竹他在顾雍那里听见他们说阿翁有二心了。”
崔瑜猛然站起来。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崔玠接着说道,“阿翁明明还在逼我,怎么就有二心了呢?还有,大兄你知道吗,就是我那个未婚妻的夫家,那个焦家,他家的二郎,在孙家做蒙师呢,那孙子绍又没有孩子,他做的什么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