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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三人行齐齐上路,登门便见得这番情景。
崔爹一气摔了茶盏,碎瓷洒了一地,茶汤溅了崔家长兄一身。
“阿翁!”
“小弟!”
崔琢崔瑜齐齐出声,崔家族长在他们身后面色发寒。
“好大的神气!崔郡守好的官威!”崔家族长沉声喝道。
崔爹顿时清醒:“大兄?!”
崔家族长踱步而进,崔瑜崔琢跟在他身后。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兄,我看你是天高皇帝远,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兄了。”崔家族长冷脸看着崔爹,接着转头吩咐崔瑜崔琢说道,“我与你们父亲有话要说,你们先退下。”
崔琢上前拉了扔在犯倔的崔玠离开。
先前和崔爹叫板的勇气这时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崔玠心灰意冷的跟在崔琢崔瑜身后。
“小五,你为何不喜这门亲事。”行过水桥转入崔瑜的书房,崔琢问道。
“大兄,我这一生,本来没有多少想法,安安稳稳就是最大的愿望,不说日出而作,我做不得这种事,只是闲时有酒有花有月,得一贤妻,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有三两儿女,承欢膝下,这就极简单的事。”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叫人觉得我这一生是活该被人拿来做买卖的。我荒唐些,叫人不得信,大可以告诉我,我改。可为什么连试都不试就觉得我是烂泥扶不上墙,觉得我没人庇护就活不下去?为什么不在乎我的意思?”
崔玠对着崔琢一连串的发问。时至今日,听了崔爹的话,他才明白,崔爹应下这门亲事居然是因为觉得他没救了,必须得找个人护着他。
孙家大概就是许诺崔爹,护着他,护着他崔玠这个没用的废物一辈子。
崔玠说不得他现在的心情。
恨,该恨谁?崔爹当然是一片好心,怪他自己,他自己没用,不争气,叫人觉得他是个离了人就活不下去的废物。
崔瑜和崔琢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事让崔玠这样难受。
“阿玠,你既然不愿如此,你就拿出个样子给阿兄瞧!”崔琢拍了拍崔玠的头,“此时发愤犹未晚矣。”
“这门亲事,你不愿意,阿兄就不叫他们如意。”崔瑜说道。
“若不叫他们如意,他们来找阿翁的麻烦怎么办?”
崔玠可没忘了轮回镜里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因着亲事不成,坏了孙氏大计,崔爹相信的许诺成了空,落井下石的人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伯父既然来了,他就是压也得压着阿翁低头。只要阿翁肯退步抽身,一切就好说。”崔琢摩挲着衣袖,缓缓说道。
崔瑜接着跟话:“就算阿翁肯退步抽身,也还得弄清楚孙氏想要什么,先下手为强。
”
“先下手占有,再由小弟献上,使刘家手中无牌可出。再略试小计,挑拨那焦家儿郎去闹,此事可成!”崔琢松了衣袖,抚掌叹道。
“只要让刘家没法与孙氏谈条件,小弟就有了翻身的机会。”崔瑜说道,“看来这刘家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崔玠看着崔家长兄和二哥一来一回将事情定下,心中如开水沸腾。
脑子和脑子从本质上来说也是有区别的。
“我瞧孙子绍不是好人。”崔玠说道。
“他不是个好人,但未必不能和我们做朋友。”崔琢说道。
“此人乃是孙仲谋之兄孙策的儿子。”
“孙策去世突然,孙权年轻接替兄长大权,至今十余载。”
“彼时孙子绍年幼,如今却不同了。”
“刘家手里的东西既然能让孙仲谋眼红,那么孙子绍呢?正经的东吴之主先前可是他的父亲,父亲和叔父终归差着一层。”崔瑜轻笑一声。
崔家长兄轻叩着桌面,一声声清脆:“不知道昨日在瓦上偷看的是孙子绍的人还是孙家的人。”
“借用小五的话,不管是谁的人都不是好人。”崔瑜说道。
刘家,关键就在刘家。
而此时的刘家真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装扮光鲜的陈垣站在堂中。
一双用红丝带缚了脚的大雁被扔在堂中。
且有小童捧着一双白玉跟在陈垣身后。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刘家兄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陈垣施施然拱手道:“正如兄长所见,小弟持白玉一双,大雁一对,欲聘兰芝。”
刘家父母坐在堂上只觉得此时如坐针毡。
“兰芝是有人家的人了!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刘家长兄攥拳,“昨日你还口口声声的说祝她幸福,今日你便连脸都不要了吗?!”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只说过了一日,小弟对兰芝的爱便又浓了一日。”陈垣笑意不改,“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求娶兰芝,还请伯父伯母应我。”
刘家母亲惶惶然不知所措,只拿眼看着刘家父亲。
刘父缓了一阵,平复了心情,才说道:“陈家郎君你应该晓得,我家兰芝已经是聘了这郡守府的五郎君的,我们刘家虽然出身乡野,但也知道这事不能食言而肥。”
陈垣也不气恼,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伯父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这兰娘与崔氏郎君可是两情相悦否?”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家长兄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且问,那崔氏郎君的才华可比我好?”
“这……原也不是为了寻个大儒,才华有些就够了。”
“那崔氏郎君爱兰芝可比我爱的深吗?”
“感情可以培养,至少嫁给他,兰芝日后不用再受苦受累。”
“崔氏郎君与我的身份可有差别吗?”
“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可他家里人个个杰出。”
“崔氏五郎君,论才华他不如我,论身份我也不比他差,兰娘嫁我也不会吃苦受累,若要论感情,我与兰娘两小无猜十余载,这感情更要比崔五郎君来得深厚,为何他能娶得,我就娶不得?”
陈垣说完,小童便将白璧呈上。
白璧无瑕,发着温润的光。
君子如玉,绝非空话。
陈垣安安静静立在堂中,躬身敛气,低眉顺目。
一时之间,刘家父母的心有些松动。
“这……这总不好食言而肥。兰娘是二嫁,再寻不得这样好的亲事了。”刘家母亲说道。
“我却在此啊,我陈垣却在此啊!”